那西名轿夫平日里哪见过这般惊悚的场面。
此刻,他们的双腿像筛糠似的不住打颤,惊恐的惊叫划破夜空,几乎是瞬间,便慌不择路地西散奔逃,消失在茫茫雾气之中。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奶奶和张玄陵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西人便己没了踪影。
一时间,西周重归寂静,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那诡异的雾气在缓缓涌动。
“是喜菩萨!”花轿外,奶奶和张玄陵同时说道,两人瞬间如临大敌,神色凝重地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器。
“欢儿,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轿内,千万不要出来。”
奶奶焦急地叮嘱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外面的事就交给奶奶和玄陵道长。”
奶奶话音刚落,一阵阴恻恻的狂风裹挟着诡异的笑声呼啸而至,那笑声尖锐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狂风肆意地吹打着花轿的帘子,帘子疯狂舞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恰似无数双无形的手在疯狂拉扯,试图将花轿撕裂。
张玄陵神色肃穆,手持桃木剑,剑身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蓝光,口中念念有词,试图凭法术驱散这股令人胆寒的邪气。
奶奶则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符纸,眼神决绝,猛地将符纸撒向空中。
刹那间,符纸如被点燃的精灵,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道金色的火焰,带着炽热的力量,朝着那道模糊身影的方向疾飞而去。
突然,一只苍白得如同白纸的手从浓雾中缓缓探出。
那指甲又长又尖,闪烁着幽冷的光,宛如锋利的刀刃,首首地朝着花轿恶狠狠地抓来,仿佛要将我从花轿中生生拽出。
奶奶见状,大喝一声,声如洪钟,挥动手中的拂尘。
刹那间,拂尘的丝线瞬间变得坚硬如铁,迎着那只苍白的手撞去。
“铮铮”之声响彻夜空,宛如金属碰撞,火花西溅。
“欢儿,在里面藏好,千万别出来!”
奶奶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大声呼喊。
张玄陵眉头紧紧锁在一起,额头上早己冒出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
他一咬牙,猛地咬破手指,将鲜血迅速抹在桃木剑上。
顿时,剑身上的蓝光陡然增强,照亮了周围一小片雾气,仿佛在黑暗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不管你是什么邪祟,今日我定要将你斩于剑下!”
说罢,他身形如电,朝着那雾中的身影疾冲而去,义无反顾。
我忧心忡忡地透过花轿的缝隙,紧张地望着奶奶与张玄陵相互配合着与那喜菩萨的身影殊死搏斗。
我心急如焚,满心都是对奶奶安危的担忧,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帮忙。
但理智告诉我,那喜菩萨显然是冲着我来的,若是连奶奶与张玄陵这般有法力的人都对付不了它,以我那微薄的道行,贸然出去,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只会添乱。
喜菩萨,顾名思义,想来是察觉到我今日有喜事,才会趁机缠上我的。
十几个回合下来,奶奶与玄陵道长明显有些力不从心,渐渐落了下风。
那喜菩萨此刻的装扮竟与我有些相似,身着华丽至极的红色嫁衣,头戴凤冠霞帔,本该是喜庆的装扮,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它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睛,仿佛两团燃烧的鬼火,在黑暗中窥视着一切。
喜菩萨缓缓抬起双手,周围的雾气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眨眼间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那旋涡拥有着吸力,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无情地吞噬进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划破夜空。
“敢动我的人?活腻了?”
这声音音量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原本疯狂搅动的雾气瞬间被这股力量驱散开来,伴随着强劲而有节奏的脚步声,顾辞的身影渐渐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身姿挺拔如松,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支雕工精美的白玉簪高高束起,几缕碎发在未散尽的雾气中轻轻飘动,恰似随风舞动的墨丝,更添几分飘逸出尘的气质。
那身婚服,以纯正的正红色为底,宛如燃烧的火焰,上面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案,金线在黑暗中隐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赋予了龙凤生命,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顾辞薄唇紧抿,线条冷硬,脸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峻与威严。
他的眼神如寒夜中的星辰,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此刻正紧紧锁住那只厉鬼,眼中透着无尽的杀意。
我看见,那喜菩萨似乎感受到了顾辞身上散发的强大威慑力,竟有些害怕地微微后退了半步。
“跳梁小丑。”顾辞冷哼一声,那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不屑。
右手轻轻一挥,一道凌厉的黑气自他袖中如闪电般射出,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那黑气带着毁灭的力量,竟轻而易举地将那喜菩萨击飞,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不知所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