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信号满格时我已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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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无声的惊雷与无形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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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系统信号满格时我已高处不胜寒
作者:
西园玄
本章字数:
6700
更新时间:
2025-07-07

日子在峪北镇紧绷的弦音和伤兵营里日夜不绝的哀嚎呻吟声中,沉重而缓慢地碾过。

对沈同而言,这二十来天,每一刻都是煎熬。

战场上的警报暂时缓和了。那疯狂挖掘地道的蛮兵前锋部队在被峪北镇以烈焰和浓烟残酷“闷杀”在落马坡地下后,再加上后丘道被刘副将拼死血战反复冲击破坏粮道,登云坡、鹰愁涧的精锐骑兵也如同从山巅俯冲而下的群狼,不断地撕咬和迟滞其大规模集结,蛮族的主力终于显露出了一丝支撑不住的疲态。前线传来的军报,不再是铺天盖地的进攻与告急,更多是拉锯、斥候遭遇、小规模骚扰与反骚扰。

黑羯,退了。

虽然并非溃败,只是退守到最初对峙线、舔舐伤口,但这对承受了巨大压力的峪北守军而言,无疑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至关重要的胜利!

全军上下,士气大振!压抑多日的阴霾被欢呼取代,伤兵营里甚至能听到几声嘶哑的笑骂声。将军府乃至整个峪北镇,都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带着硝烟味儿的轻松气息。

然而,沈同的心,却如同压着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暖意。

长公主醒了的惊雷,如同最锋利的冰锥,悬在他头顶。系统那99%的尖锐警报,至今仍在他意识深处闪烁,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诡异的是!

她醒了!

竟然!

没有动静?!!

沈同如同惊弓之鸟。每一次有女史或丫鬟脚步匆匆地从后院方向经过议事厅回廊,他全身的肌肉都会瞬间绷紧!每一次看到袁飞那张冷硬如刀、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脸在府内出现(他总是频繁在周元身边和后院长公主院落之间走动),沈同都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几乎窒息!

他无数次在脑海里推演着可能的场景:

她被抬出来,冷冷地扫他一眼,然后袁飞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将他拿下,塞进死牢?

周元突然“想起”他“救驾有功”,传他进去“觐见”,然后门一关,跪在冰凉的金砖上,面对那垂帘后冰冷的目光,问及那玉瓶?问及如何得知暗袋?问及亵渎天家威仪?!

他甚至想到了“失忆”——或许那天仙药灌下去的量太大,冲坏了脑子?系统坑人,副作用也包括部分记忆缺失?这个念头曾短暂地让他升起一丝侥幸,但随即就被更大的不安取代——如果只是不记得伤重昏迷期间的事,那苏醒后呢?她会如何审视自己这个“碰巧”救了她、又身份不明的“恩人”?

“系统……破系统……你那次警报……不会错吧?”沈同不止一次地在意识里质问那个雪花乱码屏。

然而得到的回应总是:【确……滋……苏醒完成……关联威胁……最高级……维持……】信息混乱,但核心意思不变——她醒了!风险是最高级的!但是……为什么没爆?!

这种悬而未决、随时可能被拖走千刀万剐的巨大压力,如同钝刀子割肉,日夜折磨着沈同的神经。他夜不能寐,哪怕在亲兵休息的隔间里勉强合眼,也会被各种血腥恐怖的噩梦惊醒,冷汗浸透薄褥。白天轮值时,他强迫自己维持着亲兵应有的沉稳和警惕,但那深陷的眼窝、灰败的脸色、以及偶尔抑制不住细微的手指颤动,都无法掩盖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和惊惧。

陈小满和石头有时会关切地问:“沈哥,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上次被探子吓着了?”沈同只能勉强挤出笑容,推说水土不服或肚子着凉。石头憨厚地给他在炭炉上留温水,陈小满分他一点自己藏的肉干。队长周振投来的目光则带着更深沉的审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并未点破。

食不知味。哪怕是府里因前方胜利而下令犒劳、分发的比平时多了油花的肉汤和稍微松软些的饼子,嚼在沈同嘴里也如同木屑沙砾,艰涩难咽。胃里像是塞满了沉重的冰块,火烧般的灼痛过后是冰冷的空虚。

他提心吊胆地熬着。

一天……

两天……

五天……

十天……

没有雷霆之怒!没有“恩赐”觐见!没有来自后院的任何“旨意”!

甚至连周元,在处理完最紧急的战后布防和抚恤安排后,也像是暂时遗忘了他这个在关键时刻语惊西座的“亲兵”。沈同依旧如常轮值、点卯,像一个真正的、毫不起眼的背景板。

只有一次,在周元召集几位心腹将领和高级参谋,秘密商讨下一阶段战略部署时,会议持续到深夜。沈同轮值到午夜。透过微开的门缝,他隐约听到周元的声音,平静中透着某种深意:

“……此役能守峪北不破,非一人一力之功。乃是将士用命,三军用命!镇北王运筹帷幄,陛下洪福庇佑!后方支援,功不可没!”

这话……像是在为即将上报的捷报定调?

果然,又过了几日。

当峪北镇的伤兵逐渐转运安置,破损的城防设施开始缓慢修复时,一道由快马携带、插着象征“镇北军紧急军情”火漆铜筒的捷报奏折,从峪北镇疾驰而出,奔向镇北王行辕,更远,则奔向帝都!

奏折的内容很快在将军府核心圈子里小范围传开。

捷报!

一场辉煌的胜利!以劣势兵力,挫败蛮族精心策划、以“地道奇兵”为核心的两路并进战略!歼敌逾万!斩将旗一面!阵斩千夫长以上军官七员!彻底粉碎了蛮兵试图快速打通峪北威胁帝国腹地的图谋!

周元及其麾下将领居功至伟!

紧接着,是后续一连串详细的附折清单:

军功封赏名录——密密麻麻的名字,从奋不顾身率部夺回后丘道的刘副将,到死守断魂崖、几乎全队战死的无名百户,再到浴血鹰愁涧的孟超部骑兵……详尽无遗,感人至深!

请求补充的兵员(精锐戍卒、弓弩手、重甲兵)……

急需的粮草辎重(粮秣、马料、冬衣)……

损耗的军械装备(强弩弓矢、拒马鹿砦、刀枪甲胄)……

数量具体,条理分明。每一份清单,都是在为下一次血战储备力量,也是为麾下浴血奋战的士卒争取应得的补给。

然而……

沈同的名字……

从头到尾!

没有出现!

像一粒投入湖中的石子,溅起了惊鸿一瞥的水花后,便彻底消失在了这份浩荡的军功簿和军需清单的洋洋万言之中!仿佛黑石堡的残骸里、墨雪的缰绳下、引开追兵的马车边、沙盘前那声石破天惊的“必须守住”,以及在军情危急时刻吼出的应对掘洞之策……从未发生过!

如同一阵风吹过无痕。

府内不少知晓内情的中低级军官和亲卫们私下议论纷纷。

“诶?听说没?沈同那小子……这次一点功劳都没捞着?”

“奇了怪了!当时他喊那嗓子,我可是听见了!后来落马坡那边……”

“嘘!慎言!上头的事,谁知道呢?兴许是看他刚来?或者……”

陈小满在一次值守的私下里,也为沈同打抱不平,拍着他肩膀说:“沈哥!你这……大将军可能把你记在心里了呢!别急!等下次!下次兄弟跟你一起砍蛮子的脑袋!功劳分你一半!”眼神里是真切的同情和不忿。

沈同只是咧咧嘴,笑得无比苦涩,连敷衍的心情都没有。

“是掩饰……还是保护?”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心头,挥之不去。

是周元刻意在淡化他这个人?掩饰他在战役关键时刻起到的作用?不愿让一个身份复杂、牵扯沈家旧案又可能牵动长公主这根敏感神经的“小卒”,过早地进入帝国权力核心层的视野?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把他这份看似惊人的“功劳”,当作一份未启封的筹码,一张暗牌?隐藏在阴影之中,等需要的时候,再打出来?让他在平静中积蓄力量,等待未知的安排?

无论是哪一种,沈同都感觉到自己身处一个无形、却又更加冰冷的牢笼之中。以前的软禁,他至少能猜到边界。而此刻,这无声的抹去和可能的“暗中保护”,则让他陷入了一片更加迷茫、也更加可怕的境地。

就在沈同被这无形的枷锁和巨大的猜疑折磨得心神恍惚之际,一场规模不大却极具象征意义的军营庆功宴,在将军府旁边的校场举行。没有奢华美食,只有大块的炖肉、成堆的硬饼和散发着浓烈气息的劣质烧酒。

当外围的士兵们在篝火旁围着铁锅欢呼喧闹时,议事厅旁边的偏房内,沈同和一小队轮值的亲兵也分到了一份迟来的“犒劳”——一大盆尚算丰盛的肉汤、几个烤得焦香(相对平时而言)的羊后腿、几坛子烧酒。

陈小满、石头等人早就饿了,欢呼一声便扑上去大快朵颐,酒碗相碰,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憧憬。

沈同默默地坐在角落的矮凳上。他没有去拿酒杯,只是端起面前那碗热气腾腾、油花浮动的肉汤。浓郁的肉香钻入鼻孔,可他胃里翻江倒海。

他盯着那碗汤。

看着汤面上,油花一点点凝结、碎裂……

看着自己的倒影在浑浊的汤水里扭曲变形……

忽然!

汤面上,浮现了一张脸!一张模糊不清、却带着无比高贵冰冷威仪的女人脸庞!长公主?!

“啪嗒!”

手中的粗瓷碗猛地滑落!

滚烫的汤汁溅了一地!

碎裂的瓷片迸溅开来!

将沈同那灰败而麻木的侧脸,映照得更加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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