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里传来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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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谣里传来我的声音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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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童谣里传来我的声音
作者:
灵溪瑶
本章字数:
11010
更新时间:
2025-06-23

“周医生!” 林溪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委屈,“救救我!我在外面!我…我从家里逃出来了!我爸…我爸他…他可能想杀我!” 她语无伦次,巨大的惊恐让她无法组织清晰的语言。

电话那头的周哲显然被这爆炸性的信息惊住了,沉默了一瞬,随即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严肃和急迫:“你在哪里?!具置!安全吗?!”

“我在…我家小区后门…锦绣路和…和梧桐街交叉口…路灯下面…” 林溪喘着粗气,报出位置,惊恐地环顾西周,仿佛黑暗中随时会冲出那个雨衣人或她的父亲。

“待在那里别动!躲到路灯照不到的暗处角落!但确保我能看到你!我马上到!保持通话!” 周哲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钥匙碰撞声和关门声。

“好…好…” 林溪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按照周哲的指示,缩到路灯杆后面一个堆放垃圾桶的阴暗角落,蜷缩起身体,警惕地注视着街道的两端。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周哲那边传来的引擎发动和车子加速的声音,成了此刻唯一能让她感到一丝安全的慰藉。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和等待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街道空旷寂静,偶尔有车辆飞快驶过,刺眼的车灯扫过她藏身的角落,都让她心惊肉跳,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但对林溪来说却无比漫长——

两道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速度极快!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一个急刹,稳稳地停在了路灯对面的路边!

车门打开,周哲高大的身影迅速下车,他甚至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只穿着一件深色衬衫,脸上带着凝重和急迫,锐利的目光瞬间扫向林溪藏身的角落!

“林溪!” 他低喊一声,快步穿过马路。

看到周哲的身影,林溪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彻底崩溃!她如同离弦之箭般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带着满身的泥土、碎叶和浓重的恐惧,一头撞进周哲的怀里!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衬衫前襟,仿佛那是溺水者最后的浮木,身体因剧烈的后怕和哭泣而无法控制地颤抖!

“周医生…周医生…” 她泣不成声,语无伦次,“他…他的眼神…好可怕…他发现了…他一定发现了…他要杀我…我跳窗…从二楼…摔下来了…”

周哲稳稳地接住她,有力的手臂环住她颤抖的身体,感受到她冰冷的体温和剧烈的颤抖,眼神变得无比凝重。“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你很安全!” 他沉声安抚,迅速脱下自己的衬衫外套,裹在林溪冰冷湿透的身上,然后半扶半抱着她,快速走向车子,“先上车!离开这里再说!”

他将林溪安置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自己快速绕到驾驶位,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一声低吼,黑色轿车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迅速驶离了这个充满危险气息的路口。

车厢内开了暖气,温暖干燥的空气包裹住林溪冰冷颤抖的身体。周哲专注地开车,脸色沉凝如水,没有立刻询问。他知道林溪需要一点时间从巨大的惊恐中缓过来。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窗外的路灯如同流动的光带。林溪蜷缩在宽大的衬衫外套里,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但周哲的存在和车厢的密闭空间,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极度的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袭来,她靠在椅背上,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我们去哪?”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虚弱。

“去我的咨询室。” 周哲的声音沉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那里绝对安全,有完备的安保系统,而且这个时间没人。你需要处理伤口,换身干净衣服,然后……”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严肃,“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全部。”

林溪虚弱地点点头。是的,全部。她不能再有任何隐瞒了。那些秘密,那些恐惧,那三张要命的纸……必须全部告诉周哲!

---

周哲的心理咨询室位于市中心一栋高级写字楼的顶层。深夜的大楼寂静无声,只有安保系统运行的微弱指示灯。厚重的防弹玻璃门在周哲的指纹和密码双重验证下无声滑开。

室内的灯光被调到柔和的暖黄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放松的薰衣草香氛。周哲迅速从里间休息室拿出一套干净的女士运动服(显然是常备的应急物品)和一个小型医药箱。

“先去里面卫生间清理一下,把湿衣服换下来。小心伤口。” 周哲将衣服递给她,语气不容置疑,“然后出来,我给你处理一下挫伤。”

林溪顺从地接过衣服,走进宽敞明亮的卫生间。温热的流水冲刷掉脸上和手上的泥土污垢,也让她混乱惊恐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憔悴、布满泪痕和擦伤的脸,还有睡衣下大片触目惊心的青紫瘀伤,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和后怕再次袭来。她用力甩甩头,换上周哲准备的干净柔软的运动服,身体的寒意终于驱散了一些。

走出卫生间,周哲己经准备好碘伏、棉签和活血化瘀的药膏。他示意林溪坐在舒适的诊疗椅上,动作专业而轻柔地帮她处理肩膀和胯骨的挫伤。冰凉的药膏涂抹在火辣辣的伤处,带来一丝缓解的刺痛。

“现在,” 周哲处理好伤口,将药箱放到一边,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林溪对面,目光沉静而专注,带着一种强大的、能让人卸下心防的力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从你父亲回来开始,每一个细节。”

安全的环境,周哲沉稳的态度,让林溪终于能相对平静地开始叙述。她从父亲突然敲门闯入开始讲起:他的焦灼与愤怒,听到“公墓”时的剧烈反应,自己试探母亲死因时他暴怒失控的失态,以及那份关键病历复印件带来的死亡时间冲击……

周哲安静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眼神锐利如鹰隼,捕捉着每一个关键信息点,尤其是林国栋那异常激烈、充满防御性和恐惧的反应。

“……然后…他去了书房…我…我偷看了他旅行袋里的东西…” 林溪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羞愧,但更多的是对接下来要揭示秘密的恐惧。她打开随身的小挎包,手指颤抖着,先将那份病历复印件拿了出来,递给周哲。

周哲接过,快速扫过,目光在那“尸体冷藏费:1998年10月20日 - 1998年10月25日 (5天)”和“尸检未进行,家属拒绝”的字样上停留了许久,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点点头,示意林溪继续。

林溪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手伸进挎包最里面的夹层,小心翼翼地抽出那三张泛黄的纸片。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握着的是烧红的烙铁。

“我在他旅行袋里…一个文件袋底下…发现的…” 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将三张纸依次摊开在两人之间的矮几上。

惨白的灯光下,三张脆弱的纸片,如同三块来自地狱的拼图,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第一张:潦草的笔记。【钱…不够…医院催…再借…王工…李头… 98.10.19】。

第二张:冰冷的收据存根。【慈安妇产医院 住院收费处】。那刺眼的【尸体冷藏费:1998年10月20日 - 1998年10月25日 (5天)】,以及林国栋的签名。

第三张:那张画着诡异符号的便签纸。

当周哲的目光落在那张便签纸上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沉稳瞬间被一种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所取代!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抓起那张纸,凑到眼前,锐利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歪歪扭扭的符号上!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这…这是……” 周哲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失态,充满了震惊和某种深沉的寒意,“‘渡河’?!这符号…是‘渡河会’的标记!”

“‘渡河会’?” 林溪茫然地看着周哲剧变的脸色,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那是什么?”

周哲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如同实质的刀子,紧紧盯着林溪,一字一句,声音沉重得如同铅块:“一个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活跃于本地及周边地区,极其隐秘、行事诡谲、信奉邪异仪式的……地下邪教组织!”

“邪…邪教?!” 林溪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对!” 周哲的脸色异常难看,指着纸上的符号,“你看这个!上面这个圆圈里的蜷缩小人,在他们扭曲的教义里,象征‘未渡之魂’,通常指夭折或胎死腹中的婴儿!下面这两条线连接的方框,代表‘渡河之舟’,也就是…棺材!这个符号的整体含义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揭露恐怖真相的沉重,“‘引渡婴魂,乘棺渡河’!是他们进行一种极其邪恶、禁忌的活祭仪式的核心象征!他们相信,通过某种特定的仪式,用活生生的婴儿作为祭品,可以沟通阴阳,让特定的‘未渡之魂’强行‘渡河’,进入所谓的‘永生之境’,或者…满足某些极其邪恶的愿望!”

活祭?!婴儿?!

这两个词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劈进林溪的脑海!瞬间与阁楼墙壁上渗血勾勒的婴儿轮廓、那首童谣中冰冷的“新娘子闭眼睛”、以及母亲葬礼上蒙着红布的棺木……所有恐怖的碎片,如同被无形的线瞬间串联起来!

一个极其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想,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不…不可能…” 她失神地喃喃,声音破碎不堪,身体因巨大的恐惧而筛糠般抖动,“难道…难道我妈…她的死…还有那五天…那冷藏的五天…是为了…” 她不敢说出那个词!那个比死亡本身更恐怖、更亵渎的词语!

“仪式?!” 周哲替她说了出来,脸色铁青,眼神充满了凝重和一种深沉的愤怒,“结合你母亲的确切死亡时间、那诡异的五天冷藏期、拒绝尸检、以及这份出现在你父亲秘密收藏中的邪教标记……林溪,虽然难以置信,但这恐怕是目前最接近真相的推测!”

他指着那张写着“钱…不够…医院催…”的潦草笔记:“你父亲在10月19日,也就是你母亲死亡前一天,还在为钱焦头烂额!医院在催什么钱?很可能就是进行这种禁忌仪式的‘费用’!所谓的‘王工’、‘李头’,极有可能是当时‘渡河会’内部负责联络或执行仪式的成员代号!”

“而尸体冷藏五天…” 周哲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邪恶的冰冷,“很可能是因为…仪式需要特定的时间!或者…仪式进行的地点…需要时间准备和转移!他们在利用你母亲的遗体,或者说…利用她腹中那个刚刚降生、却因母亲死亡而无法存活的婴儿…进行某种亵渎的邪教仪式!那首诡异的童谣…‘红盖头’、‘新娘子’、‘棺材钉’、‘泥土冰’…很可能就是仪式的一部分!是某种邪恶的…‘安魂曲’或‘召唤词’!而你…你当时在葬礼上唱出它…或许…并非偶然!甚至…可能是被刻意引导的!”

“轰——!”

林溪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无数惊雷在她灵魂深处炸响!周哲的分析,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一层层剥开了包裹在母亲死亡真相外那层温情和谎言的血肉,露出了底下最狰狞、最黑暗、最亵渎的恐怖核心!

她的母亲…她温柔的母亲…死后竟然被当作邪教仪式的工具?!她那个未出世、甚至可能胎死腹中的弟弟或妹妹…被当作祭品?!而她的父亲…那个看似懦弱沉默的男人…竟然是参与者?!是他…拒绝了查明妻子死因的机会!是他…在死亡证明上签了字!是他…将妻子的遗体在冷柜里存放了整整五天!是他…支付了那笔沾满罪恶的“冷藏费”!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林溪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她双手死死抱住头,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痉挛!巨大的悲恸、被至亲背叛的绝望、对母亲和那个未出世婴孩遭遇的愤怒和恐惧…种种足以摧毁灵魂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像一只被剥皮抽筋的困兽,在诊疗椅上疯狂地扭动、嘶嚎,眼泪、鼻涕混合着无法抑制的干呕,狼狈不堪!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妈妈?!啊——!!!” 她语无伦次地嘶喊着,指甲深深抠进头皮,留下道道血痕!

周哲立刻上前,试图按住她剧烈挣扎的身体:“林溪!冷静!看着我!深呼吸!”

但此刻的林溪,己经完全被巨大的精神冲击摧毁了理智!她猛地推开周哲的手,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和毁灭欲!她看到了矮几上那个沉重的黄铜笔筒!

“骗子!凶手!恶魔!” 她嘶吼着,一把抓起笔筒,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诊疗室光洁的墙壁!

“哐当——!” 一声巨响!笔筒变形,里面的笔散落一地!墙壁被砸出一个浅浅的凹坑!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那个畜生!!” 她像一头发狂的母狮,转身就要冲向门口!她要回去!她要找林国栋问个明白!她要亲手撕碎那个披着父亲外衣的恶魔!

“林溪!站住!” 周哲厉喝一声,身形如电,猛地从后面拦腰抱住她!他的力量很大,双臂如同铁箍,死死禁锢住她疯狂挣扎的身体!“你冷静点!你这样回去就是送死!他现在极度危险!而且我们还没有确凿证据!警察需要证据!”

“证据?!那是什么?!那三张纸还不够吗?!那个符号还不够吗?!” 林溪在周哲怀里疯狂地扭动、踢打,嘶声力竭地哭喊,“放开我!让我去问他!我要他亲口告诉我!他对我妈妈做了什么!他对那个孩子做了什么!啊——!!!”

她的情绪彻底失控,巨大的精神创伤让她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狂暴状态。挣扎的力量大得惊人,周哲几乎要抱不住她!

“听着!林溪!” 周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她耳边炸响,“看着我!深呼吸!吸气——!对!憋住!呼气——!再来!吸气——!呼气——!”

他强行控制着林溪剧烈挣扎的身体,迫使她进行深长的呼吸节奏。同时,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林溪狂乱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富有节奏,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看着我!你很安全!我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把愤怒和悲伤释放出来!但不要让它控制你!不要让它毁了你!想想你母亲!想想那个孩子!他们需要的是真相!是正义!而不是你无谓的牺牲!冷静下来!为了他们!冷静!”

在周哲强力的肢体禁锢、节奏性的呼吸引导和充满力量的语言安抚下,林溪狂暴的挣扎和嘶喊,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减弱下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依旧在剧烈地颤抖,但眼中的疯狂赤红逐渐褪去,被巨大的、空洞的悲伤和深深的疲惫所取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而下。她不再挣扎,只是无力地靠在周哲怀里,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破布娃娃,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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