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许久,等到叶瓷音都有点颈椎疼了,修复工作这才完成了大半。
不过……
“皇上不忙吗?”
叶瓷音突然转头,看了身后人一眼。
其实沈峄进来没多久她就察觉到他的存在了。
只是沧海珠修复要全神贯注,而且还不能中断,所以她一首在忍着。
沈峄本来看她认真的样子都看失神了,她突然回头,他眼里的欣赏都来不及掩藏,便被看了去。
他瞬间撇开脸,故作深沉的样子。
“朕只是过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叶瓷音欲言又止,他这个皇帝当得真得很闲,怎么到处乱逛的。
“不就是一颗珍珠吗,坏了便坏了,你为何要对它缝缝补补的,朕改日让人给你送完好的。”沈峄用说话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缝缝补补是臣妾的爱好,不过,皇上若是想给臣妾送东西,臣妾是很乐意接受的。”
既然都被发现了,叶瓷音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喜欢修补东西,反正系统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到,旁人看不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东西,暴君也猜不到她修补东西的另有用意。
她居然希望朕给她送东西?
听闻女子都期待心爱之人给她送东西,所以她是……
沈峄微微昂起头,眼中的高傲都要溢出来了。
“嗯,朕改日让贺公公看看,给你送几颗最大的珍珠。”
第一次见暴君做人时,叶瓷音差点都要泪目了。
“臣妾谢过皇上。”她语气是欢喜的。
不就是几颗珍珠吗,也值得她这么高兴?
真是好哄!
“好了,朕先走了。”
沈峄晃了一下手,转身开门出去,嘴角微翘。
但到了外面之后,他就有些懊恼了。
他不是来告诉她,他不可能把太初佩给她的吗?
怎么忘记说这件事了。
而且还给她送珍珠。
朕怎么会如此纵容她!
罢了……
难得雪琅这么喜欢她,而且她还治好了雪琅的“心理疾病”,这就当做朕给她的奖励吧。
没错,这只是朕对她的奖励,没有别的意思。
不远处,夏阳和冬凛像是柱子一样站在那里。
他们就那样静静看着他们皇上一会笑一会冷脸,完全不敢吭声。
但他们同时都在心里默念,明日一定要找阮太医来看看,皇上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实在不行,就让崔大人找国师来看看,他们怀疑太和宫有脏东西。
屋内,叶瓷音心情也舒畅。
她第一次觉得,暴君还是有点顺眼的。
她低头看了一眼碗里所剩无几的米浆,心里有些惊讶,竟是他自己亲自端过来的。
她转身回来,小心翼翼将沧海珠放置陶罐中,还需要将沧海珠密封七日,到时候才算是真正的修复完毕。
她现在只能祈祷,沧海珠争气一点。
可就在她准备密封它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轻轻的哭泣声。
是它哭了吗?
叶瓷音靠近过去,果然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
那声音很稚嫩,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声一般。
“你怎么了?可有事情需要我帮忙?”
“不要害怕,我能听得到你的心声的。”
很快,磕磕巴巴的声音传来,叶瓷音努力辨别,还是没有听得太清楚。
她突然想起了啼月镯,于是将它给捞起来。
“咕噜咕噜……”
啼月镯居然适应了在水里的状态,甚至还有点喜欢这种状态。
被捞起来之后,它还叨叨:“我还想继续泡澡呢。”
“别泡了,有事情需要你帮忙。你听一下这沧海珠到底在说什么?”
叶辞音将啼月镯放到沧海珠的身边。
才那么一会儿,啼月镯就用老气横秋的声音说:“这沧海珠才刚从壳里撬出来没多久,对这个世界都没有太大的认知,故而说话不清不楚的。不过你放心,我也经历过这个阶段,我能帮你辨别它说的话。”
“哦,我知道了,它说它从海里来。”
“之所以会裂开,是因为玉竹不小心摔了它。”
“问问它是从哪里来的?”叶瓷音严肃地问道。
依照玉竹的身份,不应该有那么一颗珍珠的。
“哦,它说是二小姐赏给玉竹的。”
啼月镯的小嘴叭叭的:“它还说,二小姐看中了你的未婚夫,所以用它收买了玉竹,让玉竹设计你出丑,如此萧二公子就更有理由与你退婚了。”
这话成功让叶瓷音想起原身的遭遇。
萧笙此人的确是有点本事,他还是萧安侯府庶子的时候,便得许多大儒欣赏,后来他参加科考,还成了探花,现在在礼部当差,己算得上是同龄人中的翘首。
许多人都称,若非他出身不好,他应该大有前途。
而且他还长得一副好面容,有不少世家女都心仪他,只是想到他的身世又放弃念头罢了。
可即使如此,许多人还是觉得原身配不上他。
若非是有救命之恩,她如何能当上如此公子的未婚妻。
原身接受了很多恶意,可明明一开始她救人就不图回报的,是萧笙非要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娶她。
也是萧笙说,她在将军府举步维艰,她若是能嫁给他,就不用再受这些委屈了。
原身渴望逃离将军府,故而同意了这门婚事。
可到了外人眼中,却成了原身挟恩图报,而萧笙是个懂得感恩的完美公子。
萧安侯府的世子自出生以来就身体不好,太医断定他活不过二十三。
距离他二十三岁越来越近了,萧安侯府夫人哭瞎了眼睛,但都无济于事。
为了保住侯府的爵位,侯府夫人只能被迫接受萧安侯将萧笙记在她名下的提议。
如此,萧笙便从庶子一跃成为了萧安侯府的嫡次子。
大家都心知肚明,世子活不了多久的,待他一死,萧笙极有可能便是萧安侯府的新世子了。
世子,又怎能娶一个除了样貌外皆不出众的庶女?
而且,原身的二姐,也便是将军府的嫡次女叶晚璃也相中了他。
故而他们就设计让原身在将军府的宴会上丢尽颜面,然后再逼迫原身自己签下退婚书。
那时,她们在原身的屋内搜出许多原身诅咒将军府和萧安侯府的书信。
可那些书信,原身从未写过。
现在看来,应该是玉竹放进去的,而且是得叶晚璃等人授意。
“小音音,你以前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啼月镯长叹一口气,它都有点怜爱她了。
叶瓷音的眼神极冷。
就玉竹对原身的所作所为,自己昨夜给她的教训还是太小了。
要知道,就因为那些书信,原身被家法伺候,差点就死在祠堂了。
若不是叶冲突然想起,原身其实可以入宫,估计原身死得更早。
“它还说,它其实有很多小伙伴的,但叶晚璃将它丢给玉竹,它就不知道那些小伙伴都去哪里了。”
“它记得它刚见天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是要将它们送上京,放进国库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它先见到的却是叶家人。”
啼月镯继续转述沧海珠的话。
什么?
叶瓷音的神情瞬间变得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