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带着沈墨的钱和嘱托,快马加鞭赶往清源镇。而临安城内,陈百万和马五爷正得意洋洋。
“哈哈哈!马五爷,您这招高啊!断了他们的粮草,我看那沈墨还能蹦跶几天!”陈百万府中,他亲自给马五爷斟酒,满脸谄笑。
马五爷盘着铁胆,三角眼里闪着凶光:“哼,一个毛头小子,也敢跟我们斗?陈老板放心,清源镇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没人敢卖东西给他!你就等着‘织云合作社’关门大吉,沈墨那小子跪着来求饶吧!”
“那是那是!到时候,那肥皂配方…”陈百万搓着手。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马五爷狞笑,“不过,沈墨那小子…我得带走!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子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两人正做着美梦,管家却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老…老爷!马五爷!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慌什么!”陈百万不满地呵斥。
“布…布市!咱们…咱们的布…出问题了!”管家声音都在抖。
陈百万和马五爷心头一凛,立刻赶往布市。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
陈记布庄门口,此刻围满了愤怒的人群!许多人手里挥舞着刚买的布匹,情绪激动地叫骂着:
“退钱!黑心陈记!卖烂布!”
“大家看看!这才洗了一次!就烂成这样了!”
“我给孩子做的新衣服,刚穿上就开线了!陈百万你丧良心啊!”
“退钱!赔钱!”
只见不少人手中的布匹,要么颜色严重褪落,染花了里面的衣服;要么经纬线稀疏,轻轻一扯就破了大洞;要么就是缝线处大面积开线,根本没法穿!这些布,一看就是粗制滥造、以次充好的劣质品!而且数量惊人!
陈百万脑袋“嗡”的一声!他为了打价格战,同时为了弥补降价损失,确实暗中授意作坊用最差的原料、最快的速度赶制了一批布投入市场!可…可怎么会这么快就爆发出这么多问题?!还偏偏集中在这时候?!
他哪里知道,这正是沈墨的反击!
就在陈百万和马五爷全力围剿“织云合作社”原料时,沈墨让孙老汉他们将仅存的优质原料,全部生产成了厚实耐磨的靛蓝粗布。然后,他让赵铁柱临走前,联络了几个在底层苦力中颇有威望的人(如当初在矿场受过他恩惠的老李头,如今在码头扛活),以极其低廉的价格(甚至半卖半送),将这批品质极佳的厚布,迅速散给了码头扛包工、拉车夫、泥瓦匠等最需要耐磨衣物的人群!
这些底层劳动者,平日哪里穿得起新布?更别说这么结实耐用的好布了!他们对“织云合作社”感激涕零,自发地成了最好的宣传员。而与此同时,陈记为了打价格战倾销的劣质布,也大量流入了市场。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那些买了陈记劣质布的顾客,看着码头苦力身上结实耐穿的“织云布”,再对比自己手里一洗就烂、一穿就破的“陈记布”,巨大的心理落差瞬间引爆了怒火!这才有了眼前这“劣布如山”、群情激愤的场面!
“是沈墨!一定是沈墨搞的鬼!”陈百万看着眼前失控的局面,气得几乎吐血!他指着人群怒吼,“刁民!都是刁民!给我打!把他们轰走!”
几个陈记的恶仆立刻上前驱赶人群,推搡叫骂。
“陈百万打人了!”
“黑心商人卖烂布还打人!”
“报官!去县衙告他!”
冲突瞬间升级!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一声威严的厉喝响起:“住手!”
一队衙役分开人群,簇拥着脸色铁青的县令周文斌走了进来!
周文斌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看着那些挥舞的劣质布匹,听着百姓愤怒的控诉,再看看面如死灰的陈百万和眼神闪烁的马五爷,心中己然明了!
“陈百万!”周文斌的声音如同寒冰,“光天化日,扰乱市集,以次充好,欺诈百姓!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