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切割出锋利的线条，苏晚晴盯着面前牛皮纸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三天前的军区晚宴犹如噩梦，白若涵被带走时那抹阴鸷的笑，陆正宏座驾消失的尾灯，都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而此刻，这个匿名快递正散发着诡异的腥甜气息，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将她拽入更深的旋涡。
"首长，这是今早送到警卫室的。"赵天雷推门而入，军装领口沾着晨露，表情凝重得像是覆了层寒霜。他将快递放在桌上时，苏晚晴注意到他刻意避开了纸袋边缘——那里洇着深褐色的痕迹，分明是干涸的血迹。
陆霆川握着军刀的手顿了顿，刀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当锋利的刀尖划开胶带的刹那，苏晚晴感觉心脏悬到了嗓子眼。褪色的校服滚落在地，袖口处狰狞的裂口还翻卷着毛边，胸前绣着的"苏明哲"三个字被暗红血渍浸得模糊不清。
"不可能......"苏晚晴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她颤抖着捡起校服，指腹触到布料内侧的硬物。夹层里抽出的纸条上，弟弟工整的字迹被水渍晕染："姐，他们说爸爸的死......"后半截被撕得粉碎，唯有末尾的血手印触目惊心。
陆霆川突然扣住她颤抖的手腕，军靴碾过地板发出沉闷声响。他弯腰拾起校服口袋里的烟蒂，深褐色的烟灰簌簌掉落："古巴雪茄，陆正宏只抽这个牌子。"话音未落，办公室的加密电话突然炸响，刺耳的铃声惊得苏晚晴险些跌倒。
"陆司令，白若涵在审讯室......"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她说有关于苏振邦教授的重要线索。"陆霆川的目光扫过苏晚晴煞白的脸，拇指无意识着她手背输液时留下的针孔疤痕。他按下免提键的瞬间，白若涵娇弱的哭声从话筒里飘出来："晚晴，我对不起你......当年是我帮陆副司令篡改了配方......"
苏晚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解剖学知识突然在脑海中炸开——白若涵此刻的声线颤抖频率，与三天前在宴会厅诬陷她时如出一辙。她猛地夺过电话："你知道明哲在哪！"对面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紧接着是压抑的闷哼："救......"通话戛然而止，只留下电流的滋滋声。
陆霆川己经抓起军帽扣在头上，肩章上的银星晃得苏晚晴睁不开眼。他扯开抽屉，里面的苏氏集团股权变更文件散落一地，最底下压着的泛黄照片刺痛了她的眼睛——那是她七岁生日，父亲抱着她站在实验室门口，而照片边缘，陆正宏的侧脸若隐若现。
"守好这里。"陆霆川将战术手枪拍在她掌心，转身时军靴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文件。苏晚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摸到校服口袋里还有个硬物。掏出的瞬间，冷汗顺着脊梁骨滑下——那是枚镶着红宝石的袖扣，内侧刻着的"LZ"缩写，正是陆正宏英文名的首字母。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暴雨倾盆而下。苏晚晴攥着袖扣冲向监控室，屏幕里白若涵被带往的审讯楼方向，一辆黑色轿车正疾驰而出。车牌号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她瞳孔骤缩——那正是三天前在宴会厅外出现过的陆正宏座驾。
当她冒雨追到审讯楼，铁门虚掩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白若涵瘫坐在墙角，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手里攥着半截带血的布条。"晚晴啊......"她抬起头，染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缓缓张开，露出掌心的摩斯密码，"你以为只有你会读这些小玩意儿？"
苏晚晴还未及反应，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她转身看见赵天雷捂着脖颈缓缓跪下，脖颈处插着枚淬毒的银针。白若涵的笑声混着雨声在空荡的走廊回荡："去找你弟弟啊，不过......"她故意拖长尾音，"你猜猜，他还剩几根手指？"
远处传来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苏晚晴握紧手枪冲向雨幕。闪电划破夜空的刹那，她看见白若涵手中的布条随风展开，上面用血写着个扭曲的"3"——而此刻，陆霆川正孤身前往城郊第三废弃化工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