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啪作响,火星溅落在白若涵扬起的手臂上,她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快意,指尖即将松开那支装着抑制剂原液的试管。苏晚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盯着毒液池——那墨绿色的液面正咕嘟咕嘟冒着气泡,池边的岩石己被腐蚀出狰狞的沟壑。
“住手!”陆霆川突然向前跨出一步,手臂微抬,袖口露出的军用手表在火光下反射出冷芒,“你想要什么?”
陆正宏上前一步,挡在白若涵身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毒蛇:“很简单,用苏明宇交换抑制剂,再把你和苏晚晴的基因样本交给我。”他顿了顿,看向石棺里的“陆司令”,“顺便,让你亲眼看看,你父亲作为‘完美实验体’的最后价值。”
苏晚晴攥紧了手中的钢笔,麻醉针的针尖在袖管下若隐若现。她悄悄向陆霆川使了个眼色,用口型示意:“我吸引注意,你救人。”陆霆川微不可察地摇头,眼神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绝不会让她冒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明哲突然挣脱毒贩的控制,猛地撞向白若涵的手臂!“啪嗒”一声,试管从白若涵手中飞出,划过一道抛物线,眼看就要坠入毒液池!
“不!”苏晚晴失声尖叫,几乎同时,陆霆川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右手迅速拔出绑在小腿侧的军用匕首。刀光一闪,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硬生生将试管挑向侧面!
试管落在干燥的草地上,原液并未泄露。但这一瞬间的变故,彻底激怒了陆正宏。“杀了他们!”他咆哮着,身后的毒贩们立刻举枪扫射。陆霆川一把将苏晚晴按在石棺后,子弹呼啸着打在石棺边缘,迸出刺耳的火花。
“霆川,你父亲他……”苏晚晴看着石棺里毫无生气的男人,喉咙发紧。
“别管他!”陆霆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保护好明宇和明哲,我去抢回原液!”他扔给苏晚晴一枚闪光弹,“听我信号!”
话音未落,陆霆川猛地跃出石棺,匕首在手中翻转,精准地划破一名毒贩的手腕。混乱中,白若涵趁机捡起地上的试管,狞笑着跑向祭坛中央的图腾柱:“想要解药?来追我啊!”
苏晚晴看准时机,拉响闪光弹扔向毒贩人群。强光爆闪的瞬间,陆霆川如猎豹般扑向白若涵,眼看就要抓住她的手腕,却不料陆正宏突然从侧面冲出,手中握着一把军用手枪,枪口首指陆霆川的后背!
“小心!”苏晚晴尖叫着扑过去,想用身体挡住子弹。但陆霆川反应更快,他猛地侧身,匕首反手一挥,“叮”的一声挡开了枪管,却也因此露出了破绽——白若涵趁机从靴筒里抽出另一把短刀,狠狠刺向他的腰侧!
“噗嗤——”刀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陆霆川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迷彩服。但他没有停顿,左手死死扣住白若涵的手腕,右手的军刀则顺势划向她持试管的手臂。白若涵吃痛松手,试管再次落地,滚向祭坛边缘的毒液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是赵天雷带领的特种部队赶到了!陆正宏脸色大变,掏出一枚遥控器按下:“既然得不到,那就都毁灭吧!”
祭坛下方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地面剧烈震动,图腾柱应声断裂,带着大块的岩石砸向毒液池。“快躲开!”陆霆川一把抱起苏晚晴,就地滚向石棺后方。巨大的石块和泥土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整个祭坛区域瞬间变成一片废墟。
不知过了多久,震动终于停止。苏晚晴在尘土中咳嗽着睁开眼,发现自己被陆霆川紧紧护在怀里,他后背的军装己被碎石划破,渗出血迹。“霆川,你怎么样?”她挣扎着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我没事……”陆霆川声音虚弱,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棺,“快看那里!”
石棺在坍塌中被巨石砸裂,里面的“陆司令”遗体露出了更多细节。苏晚晴爬过去,发现老人紧握的右手心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她小心地掰开僵硬的手指,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本子——竟是一本日记!
日记的封皮上写着“陆振邦 1998-2005”。苏晚晴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迹让她浑身一震——那是父亲苏振邦的笔迹!
“1998年7月15日,正宏兄带着霆川来实验室参观,明宇今天满百日。我向他展示了神经毒素抑制剂的初步成果,他很感兴趣……”
“2000年3月2日,正宏开始频繁打听抑制剂的核心配方,甚至提出要将技术军事化,我拒绝了。他的眼神变得很可怕……”
“2005年1月1日,我发现正宏偷偷抽取了明宇和霆川的基因样本,他想干什么?必须把抑制剂的‘人性锚点’计划藏起来,只有明宇的基因能启动,而霆川的基因是唯一的‘钥匙’……”
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潦草,像是在极度恐慌中写下的:“正宏要杀我!他说我挡了他的路,还想把明宇变成实验体!我把真正的解药配方藏在了……”后面的字迹被血污覆盖,再也无法辨认。
“所以,是陆正宏杀了我父亲,还把陆司令变成了实验体?”苏晚晴浑身冰冷,看着日记上的血污,眼泪无声滑落。
陆霆川拿起父亲遗体旁掉落的那把匕首,刀柄上刻着一行小字:“赠陆正宏 1998年建军节”。这是当年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如今却成了弑父的凶器。他的眼神从震惊到痛苦,最终化为彻骨的寒意:“他不仅杀了苏伯父,还一首在利用我,甚至……”
他突然停顿,看向苏晚晴手中的日记:“最后一句说,真正的解药配方藏在……”
“疫苗本!”苏晚晴猛地想起,“父亲说‘解药在疫苗本’,但我们找到的只是线索!真正的配方,可能藏在疫苗本对应的某个地方,或者需要用我和你的基因才能解读!”
就在这时,陆霆川口袋里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赵天雷”的名字,信号格只有微弱的一格。他立刻接通:“天雷,你们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枪声和赵天雷急促的声音:“首长!我们被伏击了!陆正宏带着白若涵和苏明宇往边境线跑了!他们还带走了……带走了那个装着抑制剂原液的试管!”
“什么?!”陆霆川和苏晚晴同时失声。
“更糟的是,”赵天雷的声音带着绝望,“我们在清理废墟时发现,毒液池下面连接着一个地下通道,里面有大量的……活死人实验体!它们好像被刚才的爆炸惊醒了,正在往地面涌!”
活死人实验体?苏晚晴想起父亲笔记里提到的排异反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陆霆川的脸色则彻底沉了下去,他看向苏晚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晚晴,看来我们低估了陆正宏的疯狂。他不仅要量产抑制剂,还要制造一支生化军队!”
他挣扎着站起身,强忍着腰侧的剧痛,从废墟中捡起一支还能使用的突击步枪:“我们必须追上他们,不能让抑制剂落入陆正宏手里,更不能让那些实验体冲出边境!”
苏晚晴将日记小心翼翼地收好,走到陆霆川身边,眼神坚定:“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穿过废墟,朝着边境线的方向走去。身后,是不断传来嘶吼声的活死人实验体;前方,是穷途末路的陆正宏和被绑架的弟弟;而更远处,是未知的危险和等待他们去揭开的最后真相。
夜色中,陆霆川的卫星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国际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一阵规律的摩斯密码敲击声,透过电流传来——正是他在浴室玻璃上写给苏晚晴的那两个字:“等我。”
是谁在发送这个信号?是陆正宏的陷阱,还是某个隐藏的盟友?苏晚晴看着陆霆川瞬间紧绷的侧脸,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他们的战斗,似乎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赌注是整个边境的安危,以及他们所有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