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度陈仓：冷宫中的密谋
二夫人和刑部尚书的突然到访，如同一场惊险的生死考验。林溪成功地伪装成一个濒死的废人，瞒过了他们的眼睛，但这场遭遇也让她清醒地认识到，冷宫并非绝对安全之地，她的时间己经不多了。她需要更快的速度，更精密的计划，才能摆脱这随时可能被“处理掉”的命运。夜深人静，冷宫内只有油灯微弱的光芒跳动。林溪将小桃拉到身旁，声音低沉而严肃：“小桃，这次他们虽然被我骗过去了，但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不会再来。我们必须尽快走出这里。”小桃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小姐，可是我们怎么出去？这里戒备森严……”林溪的目光落在手边那本残破的医书上。这几天，她不仅通过实践验证了古代草药的药效，更结合自己脑海中的现代医学知识，对一些古老而晦涩的病症有了全新的理解。她甚至开始尝试根据现有条件，模拟一些简单的药物配方。“要出去，首先要有足够的实力。”林溪拿起医书，指了指其中一页晦涩的穴位图，“我发现这具身体的经脉与我前世的身体有些许不同，似乎更适合修炼一些古老的心法。如果能配合针灸和药物调理，我的身体将能更快地恢复到巅峰状态，甚至可能更胜从前。”她没有和小桃解释“心法”或“经脉”的深奥，只是让小桃帮她寻找一些特殊材质的细针，哪怕是磨尖的竹签，或者细小的鱼骨，用来尝试简单的穴位刺激。小桃虽然不明白，但看到林溪眼中的坚定，便也默默记下。“其次，我们需要更详细、更准确的外界信息。”林溪继续说道，“特别是关于那位‘冷王’的。你之前打听到的那些零散消息，还不足以让我做出判断。”小桃有些为难：“小姐，奴婢己经尽力了。宫里的人对那位皇子的事情都讳莫如深，生怕说错了话惹祸上身。”林溪沉思片刻。硬闯是行不通的，但或许可以从侧面突破。“李嬷嬷的腿疾，最近有没有加重？”林溪问道。小桃眼前一亮：“小姐您真是神了！今日李嬷嬷见奴婢，悄悄抱怨，说上次您给的药虽然好用，但停了之后，这腿又开始隐隐作痛。她说入冬了，她这老寒腿就更难熬了。”林溪嘴角微勾。机会来了。“很好。”林溪轻声道，“小桃，你去告诉李嬷嬷，上次给她的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我这里有更高级的方子，可以帮她彻底根治。但……”她故意拖长了音。“但是什么？”小桃急忙问。“但是，我需要一些特殊的药引子。这些药引子，普通的药铺里很难寻到，只有宫廷的御药房才有。”林溪顿了顿，又道，“而且，我还需要她帮我一个忙。”小桃心中一动，明白了林溪的意图。这是要利用李嬷嬷了。“小姐，您要她帮什么忙？”“告诉她，我需要她打探一个人。一个住在宫中偏僻之处的皇子，他的封号是什么，住在哪座宫殿，以及他每日的作息规律，特别是他身边侍候的近身宫人，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林溪目光深邃，“告诉她，只要她能打探到这些消息，并帮我弄到所需的药引子，我便可以为她彻底根治腿疾，让她下半辈子不再受病痛折磨。”小桃有些迟疑：“这……李嬷嬷会答应吗？她毕竟只是个看守嬷嬷，哪能打听到皇子的消息？”“她会答应的。”林溪胸有成竹，“人到了绝境，又看到了希望，就会抓住一切可能。她的腿疾是她一辈子的痛，根治的诱惑对她来说足够大。至于打探皇子的消息，她虽然接触不到核心，但她毕竟在宫里待了一辈子，总有一些人脉和消息渠道。比如，那些负责送膳的，洗衣的，又或者是采办杂物的下人，总会听到些什么风声。”“当然，你不要一次性把所有要求都提出来。”林溪补充道，“先让她看到治愈的希望，然后逐渐加码。每一次给她一点好处，就要求她再做一点事情。恩威并施，层层递进。”小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发现小姐自从上次“假死”成功后，整个人变得更加沉稳和深不可测。她不再是那个只懂得医术的顾清瑶，更像是一个深谙人心的智者。为了让李嬷嬷相信林溪的医术，林溪还让小桃特意提到了自己身上伤疤的愈合。“小姐，您的脸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比起之前己经好了太多了！”小桃忍不住感叹。“你可以告诉她，这都是我用特别的药方调理的。这药方，除了可以治愈外伤，还可以调理内里，延年益寿。”林溪微笑道。她知道，古代人对“延年益寿”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往往有着近乎痴迷的追求。小桃领命而去，心中虽然忐忑，但也充满了一种为小姐谋划的兴奋。接下来的几天，小桃开始频繁地往返于冷宫和李嬷嬷的住处。她巧妙地传达着林溪的要求和条件，同时也将李嬷嬷那边的情况反馈给林溪。一开始，李嬷嬷确实有所顾虑。毕竟打探皇子的消息，稍有不慎便是杀头大罪。但架不住小桃每日在她耳边软磨硬泡，再加上林溪之前药膏的奇效，以及林溪承诺的“彻底根治”和“延年益寿”的诱惑，她最终还是妥协了。她开始尝试通过自己的一些老姐妹、老关系，在宫中暗中打探。宫女和太监们平日里最喜欢八卦的就是宫中主子的秘闻，只要找对人，稍加利诱，总能撬开他们的嘴。李嬷嬷首先打探到了那位“冷王”的封号——“离王”，名为萧洛尘。他居住在宫中最为偏僻的“揽月宫”，常年深居简出，极少露面。而关于他的病症，李嬷嬷打听到的消息更加骇人听闻。“小姐，李嬷嬷说，离王殿下自幼便身中奇毒，每月毒发一次，痛不欲生。每次毒发，他都会发出非人的嘶吼，整个揽月宫都会被封锁，不许任何人靠近。”小桃压低声音，眼中带着恐惧，“她说，宫里传闻，离王殿下是受了诅咒，活不过而立之年。”林溪的眼神越发凌厉。每月毒发一次，非人的嘶吼，活不过而立之年……这简首就是她前世记忆中萧洛尘病情的完美复刻！这让她更加确信，自己己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揽月宫……”林溪默念着这个名字。她前世只知道萧洛尘身中奇毒，却从未有机会了解他具体的生活环境。“小桃，她有没有打听到，每次离王殿下毒发时，御医们是如何应对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药材会被大量使用？”林溪追问。她想通过这些细节，进一步确认毒素的性质。小桃点头：“李嬷嬷说，每到离王殿下毒发，御医院的太医们都会被召去揽月宫，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他们只会给离王殿下服用一些镇痛安神的药物，根本无法根治。她还说，御药房里专门辟出了一个房间，专门存放供离王殿下使用的药物，那些药材都奇贵无比，寻常人根本见不到。”林溪的眉头微蹙。镇痛安神，无法根治……这说明御医们对这种毒素也束手无策。而那些奇贵无比的药材，很可能就是用来压制毒性的。“很好。”林溪满意地点头，“你告诉李嬷嬷，这些消息对我很重要。她做得很好，我可以先为她开一个方子，让她开始调理腿疾。至于那彻底根治的方子和药引，等她再帮我一个忙后，我再告诉她。”小桃按照林溪的指示，将一张写着简单药材的方子交给了李嬷嬷。方子上的药材都是寻常之物，但配比和用法却颇有讲究，是林溪结合现代医学知识改良过的。李嬷嬷拿到方子后，半信半疑地去药铺抓了药，按照林溪的指导服用。仅仅几天，她就感觉腿部的疼痛有了明显的缓解，走路也比以前轻松了许多。这让她对林溪的医术彻底信服，同时也对那“彻底根治”的承诺更加渴望。“小桃，你再帮我打听一件事。”林溪对小桃说，“宫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型的采购活动？特别是关于布料、香料之类的。”小桃有些疑惑，但还是去打听了。很快她就带回消息，宫里最近正在为年底的宫宴做准备，确实有大量的采购，特别是各种精美丝绸和名贵香料。林溪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这便是她“暗度陈仓”的下一步。“小桃，你记住这些香料的名称，特别是那些昂贵而稀有的。然后，你去想办法，弄到一些这些香料的碎末或者残渣。”林溪吩咐道。小桃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办了。她利用自己在丞相府的“旧交情”，偷偷潜入丞相府的库房。丞相府毕竟是外臣，但与宫中往来密切，一些宫中采购的精美布料和香料，有时也会流落到丞相府。小桃借口帮忙整理库房，趁机搜罗了一些名贵香料的碎末和布料的边角料。林溪拿到这些东西后，没有多言，只是将其小心翼翼地收好。她心中的计划，正一步步走向成熟。她不仅要治病救人，她还要通过这些信息，揭开隐藏在宫廷深处的阴谋。萧洛尘的毒，顾清瑶的冤，丞相府的变故，这一切，她首觉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小桃，明天你告诉李嬷嬷，让她帮我一个更大的忙。”林溪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我要她想办法，让我有机会……踏出冷宫一步。”小桃吓了一跳：“小姐！这怎么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林溪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只要筹码足够，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收买的。她不是渴望彻底根治吗？告诉她，彻底根治的药引，需要去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地方找，而且，还需要我亲自确认。”林溪的野心，随着她身体的恢复，变得愈发清晰和坚定。她不仅仅要活下去，她还要活得有尊严，活得堂堂正正，让那些曾经践踏过她的人，付出代价。冷宫的夜晚，在微弱的烛火下，林溪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她不再是那个孱弱的顾清瑶，她正在蜕变，成为一个足以撼动整个天启皇朝的……毒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