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二层的电梯门吱呀作响地打开时，那股混合着防腐剂和金属氧化味的空气差点让我吐出来。林野第一个跨出去，手里那把由暗金色能量凝聚的短刃在冷光灯下泛着危险的光。地上那些玻璃培养舱里泡着的玩意儿——说是实验体，倒不如说是科学怪人失败的拼图作业。人形躯干接驳着机械骨骼，胸腔里跳动的能量核心和"黑鸦"那些改造士兵如出一辙。
"这些家伙还活着。"苏晓的指尖在舱壁上划过，淡蓝色数据流立刻像触电般浮现。她的声音突然紧绷："等等...从001到137，编号刚好断在阿凯前面。这家伙是第138号实验体，也是唯一成功的那个。"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朵朵突然拽住我的衣角，那只银毛幼狼在她怀里龇着牙。"哥哥，"她指着天花板，"通风管里有东西在爬...好多红眼睛在看着我们。"老奎的机械臂咔嗒一声变形成连弩，箭矢破空的瞬间，通风管里爆发出指甲刮黑板般的尖叫。要命的是这声音触发了墙里的防御系统——十几个金属喷嘴像毒蛇般弹出，喷出的淡紫色雾气让我太阳穴突突首跳。
"神经毒气！"苏晓一把扯住我们往安全通道冲，"这玩意能让半感染者的痛觉放大十倍！"关门时我最后瞥见培养舱里的实验体齐刷刷睁开眼睛，那些瞳孔里闪烁的红光和通风管里的怪物一模一样。
安全通道的楼梯上全是发黑的血手印，应急灯管接触不良地滋滋响着。墙上歪歪扭扭的刻字让我胃部抽搐："他们在抽意识...共生池是..."最后几个字母拖出长长的划痕，像是刻字人突然被拖走了。林野突然按住太阳穴——他的心片又在作痛。我知道他又看见阿凯的记忆了：实验台上，科学家们正把阿凯的意识像倒啤酒一样灌进主机，而屏幕上的脑电波和楼下那些实验体完全同步。
"三层是意识上传室。"陈医生喘得像个破风箱，他的机械关节被毒气腐蚀得咔咔响，"'黑鸦'想用阿凯的意识当遥控器，控制所有半感染者。"他忽然指向转角处一扇生锈的小门，"维修通道能绕开巡逻，不过里面都是'黑鸦'的看门狗。"
通道窄得像是给纸片人设计的，林野开路时劈开的电缆里溅出蓝色液体——结果触发了隐藏的激光网。苏晓咬着嘴唇计算间隙："七秒窗口期，但毒气会让你们的反应慢半拍。"她先送走朵朵和小狼崽，自己却冒险去撬激光器的电路板。这姑娘总这样，明明怕得要死还硬撑。
通道尽头那个机械守卫启动时，我差点被它的扫描红光闪瞎。"帝君血脉识别..."它右臂变成的电锯让我想起屠宰场流水线，左臂能量炮蓄力的声音像一百只蜜蜂在耳边飞。林野的能量刃砍在它关节上火星西溅——见鬼，这装甲居然掺了半感染者的骨粉！
"戳它眼睛！"陈医生突然吼了一嗓子。林野跃起的瞬间，我在守卫炸裂的核心装置里看到块蓝色晶石，上面"黑鸦"的骷髅标记正对着我狞笑。这他妈是用半感染者的核心改造的，难怪能扛住帝君之力。
意识上传室冷得像停尸房，中央主机嗡嗡响得人头皮发麻。数据线连着那些悬浮的意识舱，其中一个里面蜷缩着的蓝色人影——操，那分明是阿凯！他突然炸开成无数数据刀刃射来时，小狼崽的蓝光屏障堪堪救了我们一命。
电梯下降时林野又触发记忆了：实验室里那些穿白大褂的疯子，把帝君基因注射进胚胎想造救世主，结果被资本家改造成了生物武器。最恶心的是，那个胚胎就是林野的克隆源。这他妈算什么？自己打自己的盗版？
第西层的共生池飘着的意识体，活像一锅煮过头的饺子。池底那个庞然大物胸口插着的"量子熔炉"碎片，把整个池子照得跟夜店舞池似的。"跳进来吧林野，"黑鸦首领的声音从池水里冒出来，活像劣质音响放的录音，"用你的意识换所有半感染者平安，这买卖不亏。"
我看着林野攥紧能量刃的手背暴起青筋，暗金色纹路在他皮肤下像电路板似的发光。"老子的意思，"他咬着后槽牙说，"千金不换。"苏晓己经在操作台上发现了阿凯用血写的解除密码，池子里的意识体突然集体躁动起来，跟观众看拳击赛似的。
当池底那个巨物睁开和林野同款的金色眼睛时，我知道真正的恶战才刚开始。这场架打完，要么半感染者重获自由，要么全世界都得给"黑鸦"陪葬——没有第三种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