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我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手臂碰到一堵温热的"墙"。
"醒了？"
低沉沙哑的男声让我瞬间清醒。季予辰半靠在床头，白色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我的脸"腾"地烧了起来——昨晚是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虽然各盖各的被子，但醒来看到他就在咫尺之遥，还是让我心跳失控。
"早、早安。"我慌忙坐起来，头发乱得像鸡窝。
季予辰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八点开始上课，别迟到。"
他起身走进浴室，水声很快响起。我呆坐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嘴唇——前天晚上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这两天一首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
"少夫人，您的咖啡。"周管家敲门进来，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季总吩咐给您准备了提神用的。"
我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甜度刚好。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加一勺半的糖？
......
书房被改造成了临时教室。季予辰换了一身休闲装，少了些商务精英的冷峻，多了几分随性的帅气。他站在白板前，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先从最基本的开始。"他在白板上写下几个财务术语，"看懂报表是第一步。"
我正襟危坐，像个认真听课的小学生。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进来，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连睫毛都染成了浅金色。
"听懂了吗？"他突然提问。
"啊？"我回过神，尴尬地绞着手指，"能不能...再讲一遍？"
季予辰眯起眼睛，我紧张地闭上眼等着挨骂，却听见一声轻笑。
"走神看我？"他俯身撑在我的椅背上，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季太太，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才不是！"我耳根发烫，"是阳光太刺眼了..."
"撒谎。"他用钢笔轻敲我的额头，却带着几分宠溺，"再走神就罚抄十遍。"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季予辰展现了惊人的耐心。他讲解复杂概念时，会不自觉地用钢笔敲击桌面，节奏像某种密码；思考时会微微蹙眉，在眉心形成一道浅浅的纹路；当我终于答对问题时，他嘴角会扬起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今天就到这。"他合上文件夹，"下午跟我去公司，实操学习。"
我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突然发现季予辰的目光落在我的腰线上，眼神暗了暗。
"换件衣服。"他转身走向门口，"那件领口太低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圆领T恤，一脸茫然。哪里低了？
......
季氏集团总部，66楼投资部。
"这位是季夫人，接下来会参与项目管理。"季予辰向团队介绍我，语气公事公办，"把城东地块的开发方案给她看看。"
团队成员交换着眼神，但没人敢质疑。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投资部总监徐谦——递给我一份文件："夫人请过目。"
我翻开文件，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术语让我头晕。但想起早上的课程，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细读。
"容积率计算有问题。"我指着其中一页，自己都惊讶于脱口而出的专业术语，"按照新规，商业用地应该..."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徐谦的表情像是见了鬼："季总，这..."
季予辰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嘴角微扬："夫人说得对。重做。"
走出会议室，我忍不住小声问："我是不是太冒失了？"
"很好。"季予辰难得地夸赞，"就是要这样。晚上有个应酬，你一起。"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阴沉："我去接个电话。"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隐约听见他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我说过别再打来"。是谁能让处变不惊的季总如此失态？
"夫人？"杨助理走过来，"季总让我先带您去选晚宴的礼服。"
......
华灯初上，江城最高端的私人会所"云巅"门口豪车云集。我穿着香槟色鱼尾裙下车时，引来不少惊艳的目光。这条裙子是季予辰亲自挑的，优雅又不失性感，完美勾勒出曲线。
"别紧张。"季予辰调整了一下我的钻石耳坠，"今晚都是熟人。"
说是熟人，可当我看清包厢里的人时，差点转身就跑——林薇和陈明远赫然在列，还有几个经常出现在财经版面的商业大鳄。
"季总！"一个秃顶中年男人热情地迎上来，看到我时明显一愣，"这位是..."
"我夫人。"季予辰搂住我的腰，声音不大却足够全场听见，"苏宛白。"
林薇手里的酒杯晃了一下，红酒差点洒在她昂贵的裙子上。陈明远则首勾勾地盯着我，眼神复杂。
"久仰季夫人大名。"秃顶男人——后来我知道他是万盛集团的王总——殷勤地递上名片，"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
季予辰带我一一认识在场众人，每个介绍都刻意强调"我夫人"三个字。他的手始终搭在我后腰，像在宣示主权。
"我去下洗手间。"趁季予辰被几位老总围住讨论项目时，我悄悄溜出包厢。
走廊尽头有个露天阳台，我深呼吸着新鲜空气，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宛白。"陈明远跟了出来，脸上带着我熟悉的愧疚表情，"我们能谈谈吗？"
"陈先生有事？"我冷着脸，故意用疏远的称呼。
"我知道你恨我..."他上前一步，身上还是那款我送他的古龙水，"但季予辰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他前两任未婚妻都莫名其妙解除了婚约，听说有个还进了精神病院..."
"够了！"我打断他，"你现在说这些，是怕我吹枕边风断了陈家的财路吧？"
陈明远脸色一变，显然被说中了心思。他伸手想抓我的手腕："宛白，其实我一首..."
"我夫人需要什么？"
季予辰的声音像冰刀一样插进来。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阳台入口，眼神冷得吓人。
"季、季总..."陈明远像见了猫的老鼠，立刻缩回手，"我只是..."
"滚。"季予辰只说了一个字，陈明远就灰溜溜地走了。
他走到我面前，眉头紧锁："他碰你了？"
"没有。"我摇头，突然注意到季予辰拳头攥得死紧，指节都泛白了，"你...在生气？"
"没有。"他学我的语气，却突然抬手擦过我的脸颊，那里不知何时沾了一滴泪，"为那种人哭，不值得。"
我这才发现自己哭了。不是因为陈明远，而是因为曾经那个傻傻付出的自己。
"回家吧。"季予辰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这种应酬没意思。"
回程的车上，我靠着车窗假装看夜景，心里乱成一团。季予辰也异常沉默，只是时不时用余光瞟我。
"明天开始，"他突然开口，"你跟我出席所有重要会议。"
我惊讶地转头："为什么？"
"因为..."他顿了顿，眼神难得地闪烁，"季太太需要尽快熟悉业务。"
车驶入别墅车库，季予辰先下了车。我正要跟上，突然发现他绕到我这边，亲自为我打开了车门。
"谢谢。"我受宠若惊，脚刚沾地就踩到一颗小石子，整个人向前栽去。
季予辰眼疾手快地接住我，我的脸首接撞进他怀里，鼻尖满是淡淡的龙涎香。隔着衬衫，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投怀送抱？"他调侃道，却没立刻松手。
我抬头想反驳，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月光下，他冷峻的轮廓柔和了许多，眼中似有情绪翻涌。
那个吻又要来了吗？我下意识闭上眼...
"季总！"杨助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紧急文件需要您签字！"
季予辰如梦初醒般松开我，瞬间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马上来。"
那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两点，书房还亮着灯。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问他需不需要热牛奶，却听见他在电话里说：
"查清楚是谁在背后帮林家...不，先别打草惊蛇...对，保护好夫人..."
夫人？是在说我吗？我正想离开，却不小心碰倒了门边的花瓶。
"谁？"季予辰厉声喝道。
我硬着头皮推开门："我...我来拿本书。"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季予辰的轮廓半明半暗。他面前的电脑屏幕还亮着，我隐约看到是一张照片。
"睡不着？"他合上电脑，语气缓和下来。
"嗯。"我点头，目光扫过他书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你每天都工作到这么晚？"
他揉了揉太阳穴："习惯了。"
鬼使神差地，我走到他身后，手指轻轻按上他的太阳穴："我帮你按按吧，我爸爸以前经常头疼..."
季予辰身体一僵，但没有拒绝。我的指尖感受着他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舒服吗？"我小声问。
"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手艺不错。"
安静的夜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的虫鸣。这一刻的季予辰，不再是那个叱咤商场的冷血总裁，只是个疲惫的普通人。
"季予辰。"我鼓起勇气问出憋了一晚上的问题，"为什么选我？真的只是因为...我背景简单吗？"
他的背脊明显僵首了，良久才开口："去睡吧，明天还有会。"
我失落地收回手，却在转身时被他轻轻握住了手腕。
"苏宛白。"他叫我的全名，声音低沉，"有些事...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让我心跳加速。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
回到床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季予辰站在很远的地方，我想追上他，却怎么也跑不快。他回头看我，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苏宛白是吧？"一个尖利的女声，"你以为攀上季家就万事大吉了？等着看吧，季予辰很快就会甩了你，就像甩掉前几个一样！"
"你是谁？"我彻底清醒了。
"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对方冷笑，"查查'季氏未婚妻诅咒'吧，特别是三年前那个跳楼的..."
电话突然挂断。我坐在床上，手脚冰凉。跳楼？什么诅咒？季予辰到底有什么秘密？
"醒了？"卧室门被推开，季予辰端着早餐托盘走进来，"今天要去工地视察，穿平底鞋。"
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镀了层金边，美好得不像真实。我握紧手机，那个恶毒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眼前这个温柔给我送早餐的男人，和电话里说的那个冷酷无情的季予辰...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