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谣林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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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 章 手帕里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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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黄土谣林砚秋
作者:
砚秋林
本章字数:
9446
更新时间:
2025-07-06

第二章 《手帕里的蛋》

第一节 帕角的并蒂莲

刘婶递手帕时,帕角的并蒂莲蹭到王满仓的算盘。那是块蓝印花帕,莲花绣得歪歪扭扭,像被风吹斜的苗。"满仓哥,"她声音比蚊蚋还轻,"给狗剩递个话。"帕子包着硬物,在王满仓掌心发烫。

牛棚的粪味飘进窗台,王满仓数着帕子上的针脚。并蒂莲的叶子缺了角,是去年她男人下葬时哭湿的。"狗剩在西洼犁地。"他把帕子塞进裤兜,瓷实的触感让他想起五八年偷藏的红薯。刘婶的指甲掐进他袖口:"就说......让他捎把柴胡。"

算盘珠子在腰间晃,王满仓想起刘婶男人临终前,也是让他递话,说"棺木要柳木"。现在柳木棺早烂成泥,帕子上的并蒂莲却还鲜活,只是被汗浸得发暗。"知道了。"他转身就走,裤兜里的硬物硌着大腿根。

改花在井台捶衣裳,棒槌声追着他跑。"满仓叔,"她抬头时,皂角沫溅在帕子印上,"见着建国没?"王满仓摆摆手,裤兜里的蛋滚到膝盖,像颗发烫的石子。他想起改花递猪油时的袖口,和刘婶掐他的指甲,都是活人心里的刺。

第二节 蛋的瓷实感

鸡蛋在裤兜里滚成陀螺时,王满仓正过独木桥。桥面结着霜,蛋尖硌得他腿肚子疼。他想起刘婶说"瓷实",确实瓷实,比五八年吃的观音土还瓷实。对岸传来建国的哨声,像鞭子抽在霜面上。

"王满仓!"建国的哨子挂在脖子上,红绸子晃得人眼晕。王满仓弯腰系鞋带,蛋滑进袜筒,冰凉的壳蹭着脚踝。"磨磨蹭蹭干啥?"建国的手拍在他肩上,蛋突然发烫,像要孵出小鸡。

西洼的犁地声传来,王满仓看见狗剩的背影,像截被霜打弯的高粱。蛋在袜筒里打颤,他想起刘婶递帕时,手指在并蒂莲上的样子。"建国哥,"他首起腰,裤兜露出帕角的蓝花,"我去西洼......"

建国的目光落在他裤兜上,蓝花帕子沾着泥。"裤兜漏了?"他伸手去拽,王满仓猛地后退,蛋在袜筒里转了个圈。"没......没漏。"他的声音发颤,霜粒落在帕角的并蒂莲上,像撒了把盐。

第三节 查岗的哨子声

哨子声在身后响时,王满仓正往西洼跑。蛋在袜筒里发烫,像块烧红的烙铁。他想起五八年炼铁时,爹从炉里扒出的铁块,也是这么烫,后来爹就被埋在炉灰里了。

"站住!"建国的脚步声追上来,鞋底的冰碴刮得地响。王满仓躲到土窑后,蛋从袜筒滑进鞋窠,鞋窠里的干草焐得蛋更烫。"王满仓!"哨子声刺破霜天,惊飞了土窑顶的麻雀。

狗剩的犁铧声停了,王满仓看见他蹲在地里抽烟。蛋在鞋窠里打晃,他想起刘婶说"柴胡要阴干",可这蛋再焐下去,怕不是要熟了。建国的脚步声近了,他把蛋塞进裤腰,松紧带勒得蛋生疼。

"躲啥呢?"建国的脸凑过来,哈出的白气喷在他脸上。王满仓闻到他嘴里的红薯味,跟蛋的温热混在一起。"没躲......"他的手按在裤腰上,蛋在里面蹦跳,像只受惊的兔子。

第西节 裤腰的松紧带

松紧带勒进蛋身时,王满仓正给狗剩递话。"你娘让捎柴胡。"他的手还按在裤腰上,蛋被勒出个坑。狗剩的烟袋锅停在半空,烟丝掉在蛋形的土坷垃上。

"知道了。"狗剩把烟袋别在腰里,裤腰跟王满仓一样鼓。王满仓想起刘婶的并蒂莲,帕子还在裤兜,蛋却在裤腰发烫。远处传来建国的哨声,像催命符。"快犁地吧。"他转身就走,蛋在裤腰里晃,像个不安分的胎儿。

改花在田埂上喊:"满仓叔,建国哥找你算工分!"王满仓跑起来,蛋在裤腰里上下跳,松紧带快绷断了。他想起刘婶递帕时的眼神,跟改花喊他时一样急,只是一个为了蛋,一个为了工分。

建国坐在地头记账,算盘打得山响。王满仓站在三步外,蛋在裤腰里发烫,像要炸开。"王满仓,"建国的笔尖戳破纸,"你上午干啥去了?"他的手还按在裤腰上,指缝里渗出汗,滴在蛋上。

第五节 汗浸的帕角

帕角的并蒂莲被汗浸透时,王满仓正在算工分。蛋在裤腰里往下滑,他用膝盖顶着桌腿,才没让它掉出来。建国的算盘珠子沾着泥,跟他裤腰的汗一个颜色。

"西洼犁地,十分。"建国的笔停在"王满仓"名下,蛋突然一滑,掉进鞋窠。王满仓弯腰捡笔,蛋在鞋窠里打了个滚,温热的壳蹭着脚心。"笔掉了。"他的声音发颤,建国盯着他的鞋,鞋窠露出蛋形的凸起。

改花端着玉米糊糊走来,碗沿的油星溅在蛋上。"满仓叔,喝口吧。"她的袖口补丁蹭到他裤腿,蛋在鞋窠里发烫。王满仓接过碗,蛋趁机滑进裤兜,帕子的蓝花被汗浸得发黑。

建国的目光落在他裤兜上,蓝花帕子像片烂菜叶。"裤兜咋湿了?"他伸手来摸,王满仓猛地后退,蛋在裤兜里转了个圈。"汗......汗湿了。"他的手按在裤兜上,帕角的并蒂莲被汗浸得模糊,像团化不开的墨。

第六节 蛋的温热感

鸡蛋的温热透过帕子传来时,王满仓正往刘婶家走。月光明晃晃的,照得帕角的并蒂莲像团火。他想起白天蛋在裤腰里的烫,现在凉了些,却更瓷实,像块暖手宝。

刘婶的窗纸透着油灯亮,王满仓听见她在咳嗽。"刘婶,"他把帕子从裤兜掏出来,蛋的温热还在,"狗剩说柴胡捎了。"刘婶开门时,灯芯爆出火星,照见帕角的并蒂莲上结着盐霜。

"蛋......"刘婶的手停在帕子上方,指甲缝里全是泥。王满仓这才发现,蛋在帕子里焐了一天,己经熟了,蛋壳上凝着水珠,像刚从锅里捞出来。"路上......"他想解释,刘婶却把帕子抢过去,蛋的温热传到她手上。

油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王满仓看见刘婶的手抖得厉害,帕角的并蒂莲被汗浸得发暗,像朵凋谢的花。他想起白天建国的哨子,和改花的玉米糊糊,突然觉得这颗蛋,跟沟壑里的日子一样,被汗浸着,被心焐着,熟了,也蔫了。

第七节 帕子的盐霜

帕子上的盐霜在油灯下发亮时,刘婶正剥鸡蛋。蛋壳上的汗渍成了花纹,像并蒂莲的叶子。"满仓哥,"她把蛋掰成两半,蛋黄是溏心的,"吃一半。"

王满仓看着蛋黄流出来,想起五八年吃的观音土,也是这颜色。"不了,"他后退一步,裤兜里还留着蛋的温热,"我得回家算工分。"刘婶的手停在半空,蛋黄滴在帕角的并蒂莲上,像滴血。

窗外传来改花的喊声:"满仓叔,建国哥找你对账!"王满仓转身就走,听见刘婶在身后叹气,跟白天在窗外的一样。帕子的盐霜沾在他指尖,像五八年落在爹身上的炉灰。

改花的灯笼照过来,光落在他裤兜上。"满仓叔,"她盯着他指尖的盐霜,"你去刘婶家了?"王满仓摆摆手,蛋的温热还在裤兜,像个没说出口的话头。他想起刘婶掰蛋时的手,和改花递猪油时的袖口,都是沟壑里活人的念想,咸的,也暖的。

第八节 并蒂莲的汗渍

并蒂莲的汗渍在帕子上发黑时,王满仓正在对账。建国的算盘珠子上也沾着盐霜,跟他指尖的一个样。"王满仓,"建国的笔停在"刘婶"名下,"她今天没出工。"

王满仓看着账本上的"刘婶"二字,想起帕角的并蒂莲。"她咳嗽......"话没说完,建国的笔尖戳在纸上:"咳嗽就不出工?工分咋算?"蛋的温热从裤兜散出来,像层薄汗。

改花在一旁纳鞋底,针穿过布层的声音很响。"建国哥,"她抬头时,针尖对着王满仓,"刘婶男人走得早,一个人不容易。"王满仓想起刘婶掰蛋时的手抖,和改花补袖口的针脚,都是女人家的不易,像帕子上的汗渍,洗不掉。

建国把笔摔在桌上,墨溅在"刘婶"二字上。"不容易就不挣工分了?"他的目光扫过王满仓的裤兜,那里早没了蛋的温热,只剩帕子的汗渍。王满仓想起白天蛋在裤腰里的烫,和现在账本上的墨,突然觉得这沟壑里的日子,就像帕子上的并蒂莲,被汗浸着,被墨染着,看着花好月圆,其实全是洗不净的汗渍。

第九节 蛋形的土坷垃

蛋形的土坷垃滚到脚边时,王满仓正在犁地。狗剩的犁铧切开土层,露出跟鸡蛋一样的土块。"满仓叔,"他停下犁,"我娘说谢谢你。"王满仓踢开土坷垃,想起昨晚刘婶掰蛋时的手。

建国的哨子在远处响,像催命的鬼。王满仓想起账本上的墨点,和帕角的汗渍。"谢啥,"他弯腰捡土坷垃,蛋形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天的温热,"你娘咳嗽好点没?"狗剩没说话,只是把犁铧插进更深的土。

改花在田埂上喊:"满仓叔,建国哥让你去记账!"王满仓把土坷垃扔出去,它滚进犁沟,像颗真的蛋。他想起刘婶的帕子,和改花的袖口,突然觉得这沟壑里的人,跟这蛋形的土坷垃一样,被生活焐着,被日子滚着,最后都成了不圆不方的模样,却都在这土里,扎着根。

建国坐在地头,算盘打得飞快。王满仓走过去时,看见他裤兜里露出半截蓝布,跟刘婶的帕子一个颜色。"王满仓,"建国的笔停在"刘婶"名下,"她的工分......"王满仓看着算盘珠子,想起昨天的蛋,和今天的土坷垃,突然说:"她咳嗽,扣半分吧。"建国没说话,笔尖在纸上顿了顿,算珠上的盐霜落进"半分"的格子里。

第十节 帕子的温度

帕子的温度还在手心时,王满仓正在还帕子。刘婶的手接过帕子时,比昨天抖得更厉害。"满仓哥,"她把帕子塞进怀里,"狗剩捎的柴胡......"王满仓看着她袖口的补丁,跟改花的一样,都是用男人的裤腿改的。

改花的灯笼照过来,光落在帕角的并蒂莲上。"刘婶,"她手里端着碗,"给你熬了柴胡汤。"王满仓闻到汤里的蛋香,想起昨天的溏心蛋黄。刘婶接过碗时,帕子从怀里滑出来,掉在改花的鞋面上。

"这帕子......"改花弯腰去捡,看见并蒂莲上的汗渍,"咋这么多汗?"王满仓和刘婶都没说话,只有柴胡汤的热气,混着帕子的汗味,在灯笼光里飘着。建国的哨声从远处传来,像条狗在叫。

刘婶突然把帕子塞进王满仓手里:"满仓哥,你帮我洗洗。"王满仓接过帕子,还留着她的体温,和昨天蛋的温热。改花的目光落在他手上,像要把帕子上的汗渍看穿。王满仓想起白天的土坷垃,和晚上的柴胡汤,突然觉得这帕子的温度,跟沟壑里的日子一样,暖过,也咸过,最后都得拿水去洗,却洗不掉心里的暖,和眼里的咸。

第十一节 并蒂莲的褪色

并蒂莲在水里褪色时,王满仓正在搓帕子。蓝花漂在盆里,像散开的墨水。他想起刘婶递帕时的眼神,和改花端汤时的袖口,都是活人的念想,现在跟这蓝花一样,要被搓没了。

改花蹲在旁边捶衣裳,棒槌声震得盆底的花乱晃。"满仓叔,"她盯着帕子,"这帕子......"王满仓没说话,只是用力搓着并蒂莲,汗渍混着蛋味,在水里散开。建国的脚步声传来,鞋底的泥掉在盆里,惊散了花瓣。

"洗啥呢?"建国的手伸进盆里,抓起帕子,"刘婶的?"王满仓看着他手里的并蒂莲,花瓣被搓得发白。"嗯。"他的声音发颤,改花的棒槌停在半空。建国把帕子扔回盆里,水花溅在并蒂莲上,像撒了把盐。

帕子晾在绳上时,并蒂莲褪成了白印。王满仓看着它在风里飘,想起刘婶掰蛋时的手,和改花捶衣的棒槌,都是沟壑里的活计,把日子捶打、搓洗,最后都成了褪色的帕子,和不圆的蛋,却都在这绳上,飘着,晃着,像活人的念想,褪了色,却还在。

第十二节 蛋与帕的余温

鸡蛋的余温还在帕子上时,王满仓正在算工分。刘婶的名字下画着半分,像个被啃了一口的蛋。他想起帕子上的并蒂莲,现在只剩白印,跟这半分工分一样,看着轻,却压得他算盘珠子都打不响。

改花送来油灯时,灯芯爆出火星。"满仓叔,"她看着账本上的半分,"刘婶喝了汤,好多了。"王满仓"嗯"了一声,算珠上还沾着帕子的潮气。建国的脚步声在窗外停了停,跟刘婶那天递蛋时一样,停了三停,然后走开了。

帕子在绳上晃悠,白印的并蒂莲像朵云。王满仓想起鸡蛋的温热,和帕子的汗渍,突然觉得这沟壑里的日子,就是颗被焐熟的蛋,和一块洗褪色的帕,算不清暖了谁,也记不得焐了谁,最后都成了账本上的半分,和绳上的白印,看着淡,却都是活人心里,散不去的余温。

油灯将灭时,王满仓看见帕子上的白印,在月光下像两颗并排的蛋。他想起刘婶的手抖,和改花的棒槌,突然笑了。这笑跟蛋的余温一样,暖,却带着点咸,像这沟壑里的风,吹过褪色的并蒂莲,和半分的工分,最后都吹进了活人的心窝,暖着,也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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