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耳尖的红意还未消退,就听见怀里人闷声说:“这也算证明?你糊弄谁呢……”
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扑在他颈间,惹得他喉结不受控地滚动。
低头望见丁佳慧泛红的眼尾,他鬼使神差地收紧手臂,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从西装内袋掏出熨烫平整的手帕,他指尖轻颤着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嗓音比平日低了八度,“那你说,要怎么证明?”
回答他的只有绵长的呼吸声,丁佳慧己经歪着脑袋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包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肖亦骁望着火急火燎闯进来的赵毅,想起圈子里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赵氏小公子追丁佳慧”的八卦,立刻堆起笑拦住人,“哟,赵总这是来放松?”
“我找佳慧!”赵毅的额角沁着薄汗,“她在哪?”
肖亦骁挑眉装傻,“佳慧?丁佳慧?刚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连账都是我结的。”他拍着赵毅肩膀,“要不我叫两个姑娘陪你?”
赵毅脸色骤变,转身就往门外冲。
片刻后,脖子上挂着链条包的孟宴臣抱着沉睡的丁佳慧下楼。
肖亦骁挤眉弄眼道:“打算送人家回哪?”
孟宴臣将人往上托了托,“回我那。”
他抬脚往车库走去,黑色西装外套裹着怀中的人,背影透出不容置喙的坚决。
肖亦骁望着两人渐行渐远,感慨道:“孟宴臣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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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红灯的间隙,孟宴臣侧头看向副驾。
丁佳慧歪在真皮座椅上,发梢散落在安全带扣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第三次震动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狭小的车厢里格外刺耳。
最终,他伸手探进她的菱格包。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赵毅”两个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佳慧!你到底在哪?”接通的刹那,男人焦急的吼声炸响,“魅色的人说你走了,丁阿姨说你还没回家,我一首在……”
“我是孟宴臣。”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红灯倒计时的红光映在镜片上,将眼底情绪遮得严严实实。
短暂的沉默后,对方声音冷下来,“孟总怎么会和佳慧在一起?”
“这不是赵总该操心的事。”孟宴臣松开手刹,轮胎碾过斑马线的震动传进掌心,“丁小姐很安全。”他瞥了眼副驾上她无意识蜷起的手指,“别再打过来,她需要休息。”
“你对佳慧……”
“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孟宴臣挂掉电话的瞬间,丁佳慧突然呓语着翻了个身,头歪向他这边。
车载香薰的沉香味混着她发间残留的酒香,他握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仪表盘的蓝光映得耳尖泛起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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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码锁解锁的声响在深夜格外清晰。
孟宴臣侧身推门而入,脖颈斜挎着菱格链条包。怀中的丁佳慧蜷缩着,发梢扫过他微微发烫的喉结。
他用膝盖轻轻顶上门,动作放得极缓。
主卧的床垫下陷时,丁佳慧突然攥住他的手腕。
孟宴臣僵在床边,听见她含糊的呓语,“沈长清,为什么我这么讨厌你……却又希望你记起我……”
他喉结滚动,另一只手轻抚她颤抖的后背,“睡吧。”
抽回手的瞬间,指尖残留着她的体温。
孟宴臣站在床头发了会儿怔,才摸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
发送键按下时,转账界面跳动的数字是三倍加班费。
厨房水壶的嗡鸣停止时,孟宴臣盯着琥珀色的蜂蜜水,用银勺反复搅动出旋涡。
铝箔包装的醒酒药在掌心捏出褶皱,那是去找丁佳慧的时候,路过便利店匆忙买下的。
推门回房时,床头灯的暖光里,丁佳慧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醒醒,把药吃了。”他半跪在床边,吸管轻轻触碰她的唇。
丁佳慧睫毛颤动,无意识咬住吸管吞咽,喉结滚动间,蜂蜜水沾湿了唇角。
孟宴臣用指腹擦去那滴甜腻,却在指尖触及肌肤的刹那,猛地缩回了手。
药片顺利咽下后,丁佳慧的眉头渐渐舒展,重新陷入沉睡。
孟宴臣却并未立刻起身,而是坐在床边,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
借着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他能清晰看见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和脸颊上未褪尽的酡红,心中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心疼。
突然,丁佳慧在睡梦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双手无意识地在空中抓握,仿佛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境。
孟宴臣几乎是本能地再次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别怕,我在。”
这一举动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她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攥着他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就这样,孟宴臣保持着这个姿势,任她的指尖将自己的掌心掐出浅浅的月牙痕。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中时,丁佳慧突然翻身,整个人往他怀里钻。
孟宴臣身体一僵,心跳陡然加快。
她身上残留的酒气混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萦绕在鼻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间,让他喉头发紧。
丁佳慧的手臂也环上了他的腰。孟宴臣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想要挣脱,却又舍不得弄醒她。
他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台,洒在两人身上。
在这个静谧的夜里,孟宴臣第一次觉得,自己精心构筑的理性防线,在她面前一点点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