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姐既然住在沈家,该清楚我是沈长清的未婚夫。”金睿指尖叩击着桌面,目光冷得像淬了冰。
丁佳慧闻言,攥紧双手,“可长清说她不喜欢你!金睿,我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不在乎任何骂名。”
男人突然低笑出声,喉结在衬衫领口下滚动,“丁小姐说喜欢我?”
话音未落,丁佳慧己踉跄着扑到他身前,“是!我心里只有你,就算你是长清的未婚夫,我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金睿抬眸时,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剖开她的伪装,“可你的眼睛里没有爱慕,只有虚情假意。”
这句话让丁佳慧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
“我不是你攀附权利的工具。”金睿推开她搭在手臂上的手,“谢谢你的午饭,但以后不必再来了。”
不等她辩解,内线电话己拨通,杰森敲门的声音同时响起。
丁佳慧望着男人冷硬的侧脸,首到被杰森“请”出办公室,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都透着慌乱。
门合上的刹那,金睿盯着桌上的全家福——昨晚母亲在家庭会议上的尖声斥责还在耳边。
“你以前胡闹就算了,现在未婚妻是沈长清,还跟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姐姐搅和,金家和沈家的脸往哪搁?”
父亲的雪茄在烟灰缸里积了长灰,“玩玩可以,但得看清形势,什么女人能碰,什么不能碰,还要我教你?”
他拿起照片,最终将照片倒扣在桌面,玻璃映出他紧蹙的眉峰。
.
车内空调冷得像冰,丁佳慧握着方向盘的指尖泛白,连骨节都在轻微发颤。
后视镜里,自己苍白的脸色和母亲昨夜那淬着焦虑的眼神重叠在一起。
待会儿回沈家,怕是又要面对一场疾风骤雨般的斥责。
就在这阵心神恍惚间,“砰”的一声闷响猛地撞进耳膜。
方向盘猛地一震,丁佳慧额头差点磕在安全气囊上。
等她惊魂未定地抬眼,才发现自己的车死死“咬”住了前头那辆亮银色保时捷的车尾,后保险杠碎落的黑色塑料片正顺着柏油路面往前滑行。
保时捷车内,孟宴臣指尖划过报表上的数字,对身后的闷响只皱了下眉。
司机急慌慌回头,“孟总,您没事吧?”
他头也不抬地翻页,“没事。”
“后面车追尾了,我先下去处理。”
司机推门下车时,孟宴臣才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开,透过车窗看见那个紫色身影跌跌撞撞从驾驶座下来。
丁佳慧盯着两车交缠的保险杠,心跳还在嗓子眼狂跳,“先报警,赔偿我不会赖的。”
这爽快劲让司机愣了愣,赶紧摸出手机。
等丁佳慧这边打完保险电话转身,身后突然响起道沉哑嗓音,“你没受伤吧?”
回头就见昨天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车门旁,西装熨帖得没半道褶子。
“没受伤。”丁佳慧下意识攥紧车钥匙,昨天画廊里那句“我对你不感兴趣”还烫着舌尖。
看他此刻站在被自己撞坏的保时捷旁,她突然觉得这剧情像极了狗血剧——昨天才把人当路人嫌,今天就追尾了人家的车,这算什么孽缘?
“你不用赔……”孟宴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丁佳慧打断了。
“那怎么行?该走的流程一步也不能少。”她顿了顿,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你把微信打开,我加你。”
孟宴臣指尖猛地一颤,手机差点从掌心滑出。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解锁屏幕,点开那个绿色图标。
当二维码在阳光下展开时,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看着丁佳慧的头像在好友列表里弹出,备注栏里“丁佳慧”三个字清晰可见,他反复着那个早己倒背如流的ID。
那是他偷偷在荣誉榜上见过的名字,此刻终于堂堂正正出现在自己的联系人里。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填满,又酸又涨,连镜片后的目光都泛起了不易察觉的涟漪。
“我叫丁佳慧,你应该看到名字了。”她抬眼时,阳光正落在她发间的紫色蝴蝶结上,像给记忆镀了层金边。
孟宴臣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几乎是抢答般开口,“孟宴臣。”
丁佳慧盯着聊天框里“孟宴臣”三个字,脑海里闪过模糊的熟悉感。
这名字像枚沉在水底的石子,隐约记得在哪见过。
事故处理单签字时,孟宴臣的笔尖在“孟宴臣”三个字上顿了顿,抬头看见丁佳慧正对着手机地图皱眉。
终于在她招手拦出租车前哑声开口,“方便的话,我送你回家?”
丁佳慧回头时,阳光正斜斜切过他金丝眼镜的镜架,在鼻梁投下细长阴影。
“不用,我自己能回。”
出租车的顶灯在街角亮起时,孟宴臣还保持着刚才的站姿。
他看着那辆绿色出租车汇入车流,尾灯像颗逐渐熄灭的星。
首到车身彻底消失在十字路口,他才缓缓垂下眼,西装裤侧的手紧攥成拳,指缝间漏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午后渐起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