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们……”
是谁？
你又是谁？
骗子？
抱歉，不约。
许方正要将邮件拖进垃圾箱——
“视频？”
邮件中，附带了一段视频。
瞧着像是兴华街。
许方点开视频。
一段雪花后，画面慢慢清晰。
是啃得鸡兴华街分店里面的监控。
后厨。
厨师忙里偷闲，坐后门抽烟。
风抽一口，他抽一口。
后来觉得烦了，开始抽风。
先是突然跳起来，指着门外破口大骂。
接着竟然端起油锅里滚烫的热油，泼向监控照射不到的角落。
崩飞的油点子落在厨师手臂上，烫出了一个个大泡。
隔着屏幕都感觉到疼。
他表情狰狞，血泡破裂淌出鲜红色的血迹不断滴落在地，形成一个血洼。
他在怪叫，在恐惧。
他像是见到了某些无法被理解的东西。
那东西在靠近。
地面出现阴影。
许方留意到角落多出了如同摊开的烂肉一般的事物，那玩意似乎在生长。
它们丑陋，肮脏，和所有的美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它们抓住了厨师的脚踝。
烂肉生出牙齿，疯长的肉芽因为饥饿开始啃食。
厨师拎起菜刀疯狂挥砍。
徒劳。
一切行为都显得徒劳。
他眼中的恐惧在不断的溢散，似乎身体也出现了某种异常。
可异常连扩散的机会都没有，他的身体就被烂肉彻底包裹。
整个人，变成了茧。
肉茧被压缩。
里面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依稀能看到厨师穿透肉茧的手。
他想要抓住什么。
却最终，什么都没有抓住。
厨师死了。
烂肉退却。
厨房的监控移动了一下，许方看到了门外被丢弃的墨镜。
精致，名贵，熟悉。
“司机的？？？？”
许方眼皮跳了跳。
那摊烂肉，该不会属于那个女人？
之前自己所见，并非幻觉？
许方看了眼监控上的时间。
刚好，在自己坐车之后。
“难不成，是我的那句话……”
当时，司机说她饿了。
许方下意识的回了句饿了就去吃。
然后……她真的去吃了？
真是个听话的乖宝宝啊。
如果吃的不是人就好了。
“应该……是假的吧？”
许方自己都有点不信，他想不通这之中的联系。
“邮件标题说不要答应祂们……”
“是不是意味着，一旦我答应了祂们，祂们就会去做某些很可怕的事情？”
许方想到了自己的工作。
他所回答的那些有关吃喝的问题，真就只是简单的问答？
如果是。
老板为什么每天都催促他？
公司不是图他的腰子，是等着他的答复。
“那些问题，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司机从公司拿到了自己的许可，接下来，会去做什么？
许方思来想去，冷汗首流。
圣母心在泛滥。
啪！
他毫不犹豫给了自己一耳光。
耳光哥！
请赐予我力量吧！
“呼……”
许方松了口气，平复了心情，毫不犹豫，掏出了手机。
报警！
不然……他还能干什么？
拯救世界？
他也得有这个本事啊。
许方简单将事情经过诉说了一遍。
对面传来了接线员的声音。
“这位先生，您所说明的问题我们非常重视。”
“但很抱歉。”
“我们并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权限。”
“我马上为您转接。”
嗯？
难不成还有专门处理这种事的部门？
思绪刚落，手机中传来清脆的铃声。
“假烟假酒假朋友，假朋友。”
“假情假意你假温柔。”
“把我哄到你家去。”
“半夜三更你赶我走……”
这古早的铃声……
许方依稀记得这首歌曲的名字。
“朝你大胯捏一把？？？”
对面陷入沉默，接着——
“这位病人，你有点冒昧了。”
许方赶忙说：“抱歉，我……”
维特鹅某门特！
病人？
他赶忙看向来电显示。
凉城精神病院李医生！
我嘞个……好家伙！
这给我干哪去了啊。
这还是国内的电话吗！
许方当即挂断电话。
感情人家巡城司的人也认为自己有病啊。
行吧……
“我或许确实是有点大病。”
刚说完！
“成华大道站到了。”
这是过二仙桥了？
该下车了啊。
许方怀揣着满心疑惑下了车。
穿街过巷，曲径通幽。
绕过门前循环播放伤不起的小商店，眼前一黑。
——那个连续七栋的单排筒子楼里面，有许方的狗窝。
“先回家吧。”
许方的家位于单排筒子楼的末尾，七单元，七楼，七零七。
一路向上。
楼里没有电梯，偶尔能看到散乱的小卡片。
“激情连麦。”
“梦幻房间。”
“五人大床。”
“王者农药五排一等西……”
“啧……”
许方摇头上楼。
掏钥匙开门。
“啃得鸡疯狂星期西，V我50，请我吃全家桶……”
刚进门，梳中分的鸽鸽扭着屁股走来，鲜红色的嘴巴开合，口吐人言。
许方见怪不怪。
“你不就是个完整的全家桶吗？”
鸽鸽一愣，一脸不爽的瞪了许方一眼，拧哒着的屁股，转身离开了。
许方接着看向了他的儿子。
小家伙总算是没把自己弄得东一块西一块，身体也出奇的完整。
正坐在廉价的老沙发上啃着不知名的血肉。
许方下意识的关闭房门，看向儿子。
“你从哪弄来的吃的？”
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跳下沙发，拎起菜刀走向鸽鸽。
——一刀砍向大动脉！
鸽鸽见怪不怪，任凭施为。
当鲜血流淌，鸽鸽扑腾着翅膀跑开。
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从一旁的角落掏出不知名的骨头，沾着血迹写下了几个字。
“冰箱。”
“贡品。”
“新鲜的……人肉。”
他还特意用沾了血的骨头点出了省略号。
好贴心。
恩？？？
这不是重点！
许方毫不犹豫，冲向冰箱。
开门，拉抽屉。
寒意飘散。
许方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定睛看去。
冷冻区内，放着西肢。
切口平滑，连上面的血泡都经过了仔细的处理。
寄来东西的人似乎很看重这些。
西肢上依稀可见生前的衣服轮廓。
尤其是那只右手，还保持着张开的状态！
许方猛地认出。
那是……厨师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