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玉璧迷局（顾明深视角）
故宫文保科技部的第 37 号修复台，顾明深的镊子悬在《韩熙载夜宴图》残片上方三毫米。恒温恒湿系统发出细微的嗡鸣，他能看见绢丝纤维间凝结的千年尘埃，像被时光定格的雪。放大镜下，补纸边缘的虫蛀痕迹突然让他瞳孔微缩 —— 那排整齐的锯齿状缺口，与三个月前季氏送来的明成化斗彩杯上的人为损伤如出一辙。
"顾老师，季氏集团的人又来催修复进度了。" 助理小林的声音里带着忐忑，"他们说要是这周不交工，就......"
"就拿竞业协议说事？" 顾明深打断她，镊子精准夹起一块明代糨糊残留。X 射线荧光光谱图在电脑屏幕上铺开，铅元素异常富集的区域形成诡异的蝴蝶形状，让他想起沈清欢锁骨处的蝴蝶骨。
季氏年会的水晶穹顶下，香槟杯沿触到嘴唇的瞬间，顾明深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沈清欢穿着珍珠白鱼尾裙从旋转楼梯走下，颈间的镀镍玉璧随步伐轻晃，在锁骨下方投下月牙形阴影。他记得十二年前在巴黎古董展，她第一次戴上这种款式的玉璧，当晚就因镍过敏引发荨麻疹。
"顾总真是深藏不露。" 季云川的手掌拍在他肩膀上，雪茄味混着古龙水熏得人发晕，"听说您在查东郊地块的考古资料？巧了，我们刚拿到那块地的开发批文。"
话音未落，沈清欢的玉璧突然滑落。顾明深弯腰捡拾时，袖扣蹭过她脚踝，触感像砂纸磨过细嫩的瓷器。当他指尖捏住玉璧的瞬间，体温传导的金属凉意里夹杂着细微的电流 —— 这枚玉璧的重量比标准件轻了 0.7 克。
凌晨两点的私人实验室，X 光机的红灯亮起。玉璧的内部结构显影在相纸上，饕餮纹的某道凹槽里，金属反光组成一串诡异的坐标。顾明深对照着国家文物局的东郊遗址档案，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 —— 图纸上的宋代官窑遗址坐标，被人为偏移了 17.3 米。
保险柜开启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记忆。他摸出十五年前的急救记录，沈清欢那栏 "Rh 阴性血" 的备注被红笔圈了又圈。玻璃柜门映出他锁骨处的刀疤，那年他替她挡下绑匪的匕首，刀刃离颈动脉只有 0.5 厘米。
第二章：资本枷锁（沈清欢视角）
沈氏信托的顶楼会议室，季云川的手指敲着桌面，镀镍钢笔在阳光下发蓝。"8.7 亿贷款，用元青花罐质押。" 他嘴角扬起惯有的弧度，"沈总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处理罐底的小机关吧？"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沈清欢看着那只青花罐被推进保险库。三个月前的体检报告在抽屉最深处，荨麻疹的过敏原检测结果触目惊心 —— 镍含量超标 200 倍。她想起季云川每次见面时的吻手礼，古龙水味里总混着若有若无的金属腥气。
"沈小姐，有位顾明深先生找您。" 秘书的声音打断思绪。
在接待室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时，沈清欢的心跳漏了半拍。顾明深穿着深灰西装，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的伤疤。她下意识摸向颈间的玉璧，指尖触到温润的羊脂白玉 —— 这是今早从保险柜里换下来的，与季云川送的那枚款式相同，却不含任何金属成分。
"我需要你的帮助。" 顾明深开门见山，将一份文件推过桌面，"季云川用竞业协议勒索我 2.3 亿违约金，我需要......"
"需要和我结婚？" 沈清欢挑眉，目光扫过那份契约婚姻协议，"顾先生打算用婚姻做交易，就像当年用生命做交易一样？"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触到了伤疤。沈清欢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绑匪的匕首刺向她时，这个少年突然冲出来挡在身前。鲜血浸透他的白衬衫，在她视网膜上烙下永不褪色的红。
"协议里写着互不干涉社交自由。" 顾明深的声音低沉，"我只要三年时间，查清季氏的文物骗局。"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沈清欢望着他眉间的川字纹，想起上个月在佳士得拍卖会上，他举牌竞得那幅《清明上河图》摹本时的模样。工作人员说，那幅画的修复笔记里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愿此画常伴君侧，如我常伴君侧。"
"好。" 她拿起钢笔，在协议上签下名字，"但有个条件 —— 我的保险柜，你永远不能打开。"
第三章：双面博弈（顾明深视角）
婚礼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举行。沈清欢的婚纱拖尾扫过红毯时，顾明深注意到她颈间换成了一枚翡翠吊坠。季云川坐在嘉宾席第一排，西装内袋露出半截玉璧的轮廓，与沈清欢曾经佩戴的款式一模一样。
"顾先生好气派。" 叶知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长风资本的执行董事穿着一身红裙，像朵带刺的玫瑰，"听说您刚抵押了北魏佛像，拿到国有银行的贷款？巧了，我们长风正好在做季氏的供应链金融。"
香槟塔搭建到第三层时，顾明深借故离开宴会厅。地下车库的监控死角里，苏雨桐将一个防水袋塞给他："探地雷达的数据，显示东郊地块有宋代官窑遗址。还有这个 ——" 她掀开袖口，露出手臂上的烧伤疤痕，"昨天有人烧了考古队的档案。"
深夜的修复室，顾明深用三维地质雷达扫描季氏送来的商代玉琮。仪器屏幕上，玉琮内部的纹路突然显现出异常的空心结构。当他用激光笔照射某道棱线时，一行微缩文字跃然眼前："开曼群岛 XYZ 信托，文物估值 2.3 亿美金。"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沈清欢的短信："季云川送了我新玉璧，这次是和田玉的。" 附带的照片里，玉璧的饕餮纹清晰可见。顾明深放大图片，发现某道纹路的走向与东郊遗址的勘探图惊人相似。
他摸出怀表，里面夹着沈清欢十五岁时的照片。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是 Rh 阴性血，总爱戴着爷爷留下的青白玉璧。怀表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愿你永远不染尘埃。"
第西章：血色黎明（沈清欢视角）
怀孕三个月的产检室，B 超探头在腹部滑动时，沈清欢听见了胎儿微弱的心跳。季云川陪在旁边，握着她的手格外用力，仿佛在确认某种胜利。她盯着他西装上的袖扣，那是用宋代官窑瓷片打磨的，据说来自东郊地块。
"沈总真是有福。" 医生笑着擦拭探头，"不过您这 Rh 阴性血比较特殊，以后要特别注意......"
话音未落，季云川突然起身："我想起还有个会议。" 他离开时带起的风，让桌上的《孕产期保健工作规范》翻开到某页，上面用红笔圈着 "胎儿遗体处理同意书" 几个字。
深夜的书房，沈清欢戴着耳机听婴儿监控。季云川的声音从杂音里浮现："找个靠谱的机构，就说孩子没保住......" 她握紧手中的录音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保险柜的虹膜锁亮起蓝光，她取出那枚青白玉璧，对着月光转动 —— 在某个角度，能看见内壁刻着的 "沈" 字，那是父亲留给她的遗物。
顾明深回家时，她正对着电脑看《信托法》第 22 条。他身上带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手里拿着个密封袋："这是你之前玉璧的检测报告，镍含量超标......"
"不用说了。" 沈清欢打断他，将录音笔推过去，"季云川打算用流产物做文章，伪造股权继承文件。" 她顿了顿，看见他眉间闪过的痛楚，"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 用你的文物修复技术，伪造一份 DNA 报告。"
他猛地抬头，眼中有震惊也有了然。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沈清欢摸向腹部，突然想起顾明深修复的那幅《清明上河图》摹本，画中汴河船工的号子声，曾让她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感到安宁。
第五章：终局之战（顾明深视角）
季氏集团的破产清算会上，顾明深看着叶知秋将 89 页做空报告拍在桌上。彭博终端的屏幕上，季氏股价正在断崖式下跌，信用违约互换（CDS）的曲线像把锋利的刀，剖开这家资本巨兽的血肉。
"根据《证券法》第 55 条，我们有充分证据证明季氏虚增文物估值。" 叶知秋的高跟鞋敲着地面，"另外，关于东郊地块的环境污染问题，苏雨桐博士的检测报告显示，三氯乙烯超标 520 倍。"
季云川坐在会议桌尽头，脸色比墙上的油画还苍白。他右手按着胸口，指缝间隐约有血迹 —— 顾明深知道，那是 Pancoast 型肺癌的症状，癌细胞己经侵蚀了他的臂丛神经。
"顾明深，你以为赢了？" 季云川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痰鸣，"沈清欢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的......"
"是吗？" 沈清欢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份文件，"一份是胎儿的 DNA 报告，另一份是你的体检记录。" 她将文件摔在桌上，"肺癌确诊日期是 2018 年，比我怀孕早了两年。"
季云川的笑容凝固了。顾明深注意到他胸前的玉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佛珠 —— 那是上周他捐赠给故宫的青铜器里的随葬品。
"还有这个。" 苏雨桐举起一个微型相机，"在季氏文物仓库里找到的，记录了他们用童工盗墓的证据。" 屏幕上闪过几个孩子的画面，手里拿着破碎的陶片，背景是被混凝土覆盖的宋代遗址。
顾明深摸出那枚从沈清欢那里拿到的玉璧，指尖抚过饕餮纹的凹槽。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总在月圆之夜擦拭这枚玉璧 —— 当月光穿过某个孔洞时，会在墙上投出东郊遗址的真实坐标。
"根据《刑法》第 328 条，" 林清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戴着那对记录过罪证的珍珠耳环，"盗掘古文化遗址罪，最高可判死刑。"
第六章：碎玉成琛（双线交织）
三个月后的秋分，故宫的红墙映着初升的朝阳。顾明深站在文物医院的露台上，看着沈清欢抱着女儿走来。小女孩的手指抓着他的衣领，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苏雨桐的损害评估报告出来了。" 沈清欢将一份文件递给他，"东郊遗址的文物损失，量化为 46.7 亿。"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锁骨的伤疤上，"不过有些东西，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远处传来修复室的锤声，那是工匠在修补一尊北魏佛像。顾明深记得，佛像底座的暗格里，曾藏着季云川的行贿账本。现在账本己经作为证据移交司法，佛像则洗净铅华，重新伫立在博物馆的展柜里。
"叶知秋的长风资本收购了沈氏信托。" 沈清欢摸着女儿的头发，"不过她答应，会用文物拍卖的资金建一座遗址博物馆。" 她从口袋里拿出两枚玉璧，一枚是季云川送的镀镍款，一枚是父亲留下的青白玉，"你能把它们修复成一枚吗？"
顾明深接过玉璧，指尖触到两枚璧的纹路。他突然想起《周礼》里说："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 或许破碎的玉璧，终能在时光的修复中，成为新的瑰宝。
"好。" 他轻声说，"我们可以叫它 ' 碎玉成琛 '。"
沈清欢抬头看他，阳光穿过他的镜片，在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远处的钟楼上，鸽群掠过湛蓝的天空，翅膀拍打声里，她听见了十五年前那个少年的心跳，与此刻自己的心跳，终于重叠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