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短信提示音清脆地响起时,陆暖棠正站在院子里晾晒新收的当归。那声音在静谧的午后显得格外突兀,她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落在裤兜里微微震动的手机上。
她缓缓将手机掏出,手指轻轻划开屏幕,当看到短信内容的瞬间,她的呼吸猛地一滞——“您尾号8902的账户转入50,000元。”
她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眼眶渐渐泛红。这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笔完全属于自己的收入。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娘家以各种名义“借”走的钱,就像流水一般,有去无回。到最后,连顾逸晨卖祖传药方的钱,都被弟弟陆明拿去赌了个精光,他们一家人的生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而现在,这笔钱安静地躺在她的独立账户里,户名清清楚楚写着“陆暖棠”,这三个字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静谧的小院里,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阵震天响的踹门声打破。
“姐!开门!”陆明醉醺醺的声音穿透门板,带着一种蛮横和无理,“你发财了就不认亲弟了是吧?!”
陆暖棠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厌恶,但还是缓缓拉开了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陆明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手里还拎着半瓶白酒。看到陆暖棠,他咧嘴一笑,那笑容里满是贪婪:“听说你赚了五万?正好……我生意缺本钱!”说着,他伸手就要搭陆暖棠的肩膀。
陆暖棠迅速侧身避开,眼神冰冷地看着他,首接亮出手机银行页面:“看清楚。”
余额显示50,327.6元,下方是详细的入账记录:“县医院烫伤膏技术转让费:50,000元”“药材合作社分红:327.6元”,每一笔都有合同编号和完税证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陆明眯着眼看了半天,突然嗤笑一声:“吓唬谁呢?转账记录老子能P一百张!”说着,他抡起酒瓶砸向院墙,酒瓶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今天不给钱,我就让全村都知道你是个黑心烂肺的——”
“啪!”
陆暖棠突然将一叠文件重重地拍在他胸口,文件散落开来,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一字一顿地说:“这是银行流水,这是完税证明,这是我和县医院签的合同。这里每一分钱,都有法律凭证。”
陆明醉眼朦胧地翻着文件,突然,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页的鲜红印章上——“涉嫌敲诈勒索可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底下还附着详细的刑法条文。他的酒瞬间醒了大半,脸色变得煞白,踉跄后退:“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陆暖棠收回文件,眼神坚定而冷峻,“再闹,我就报警。”
夜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也吹散了陆明身上的酒气。他最终灰溜溜地走了,临走还气急败坏地踢翻了门口的笤帚,发出“哐当”一声响。
……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陆暖棠正沉浸在梦乡中,却被细微的响动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侧耳倾听,那声音似乎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她轻轻起身,推开窗,月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院门口忙碌着。是顾逸晨,他正在安装监控摄像头。他身姿挺拔如松,螺丝刀在指尖灵活地翻转,动作利落得就像在炮制药材,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陆暖棠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忽然想起前世,弟弟每次来闹,顾逸晨都只是沉默地收拾残局,从不阻拦,也从不抱怨。他总是默默地承受着一切,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家。
而现在,他选择了一种更首接的方式,为她筑起一道防线。摄像头亮起红点,像一只永不闭合的眼睛,守护着这个小小的院子,也守护着她的生活。
陆暖棠轻轻关上窗,回到床上,手机屏幕还亮着,银行余额的数字在黑暗中泛着微光。50,327.6元。这个数字并不多,但对她来说,却意义非凡。它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质,就像她终于重新攥住的人生,充满了希望和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