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号的引擎在灵脉洪流中发出轻微的震颤，林越指尖划过控制台的星图，将守者灵核残留的能量波动标注成红色轨迹。那轨迹如同一道断裂的丝线，尽头指向灵脉源头的光晕——根据守者最后的意识碎片，那里沉睡着孕育了整片星域灵脉的“灵脉之母”。
“混沌星核碎片的共鸣强度在提升。”零的终端屏幕上，数十个绿点正围绕着光晕闪烁，“最近的一块碎片距离我们还有三个星时，坐标与联邦第七处的能量残留重叠。”
林越抓起流霜剑，剑身在灵脉光线下泛着混沌色的涟漪。守者灵核耗尽前的警告还在识海回响：“第七处带着‘噬灵母巢’的孢子……它们能寄生在灵脉里，复制出最恐怖的幻象。”
铁蛋突然将机械爪按在舰桥的观察窗上。窗外，灵脉洪流中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影，有的穿着天玑宗的道袍，有的戴着联邦的军徽，甚至有个身影与林越记忆中的母亲重合，正对着他无声地招手。
“是噬灵孢子制造的幻象。”林越指尖凝聚起一缕混沌星力，弹向观察窗。星力触及人影的瞬间，那些幻象如碎冰般消融，露出底下扭曲的黑色丝线——那是噬灵链的幼体，正顺着灵脉悄悄蔓延。
零的终端突然弹出警报：“检测到高强度精神波！来源——灵脉源头的光晕！”
话音未落，玄光号猛地闯入一片莹白色的雾霭。雾霭中没有灵脉洪流的狂暴，只有细碎的光点在缓缓沉浮，像悬浮的星尘。林越胸口的混沌星核碎片突然发烫，与光点产生共鸣，在空气中织出一张透明的网，网眼处隐约可见守者灵核的轮廓。
“这里的灵脉纯度是天玑主星的百倍。”零的声音带着惊叹，“但能量流动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过滤’过——纯净中藏着一丝极淡的腐臭味。”
林越望向雾霭深处。那里的光晕越来越浓，隐约能看到一株扎根在星空中的巨树虚影，树干是由亿万道灵脉交织而成的银色光柱，枝叶间垂落着晶蓝色的果实，果实里包裹着闪烁的星核碎片。
“那就是灵脉之母？”铁蛋的机械眼瞪得滚圆，“但它的根须……好像在动。”
林越的望气术瞬间运转到极致。巨树的根须确实在蠕动，那些深埋在雾霭底层的根须末端，缠着黑色的黏液，黏液里不断涌出新的噬灵链幼体，顺着灵脉蔓延向更远的星域。
“第七处的人己经来过了。”他沉声道，流霜剑在掌心微微震颤，“他们用噬灵母巢的孢子污染了灵脉之母的根须，让它成为制造噬灵链的工厂。”
玄光号缓缓靠近巨树虚影，林越突然注意到，那些晶蓝色果实上有被触碰过的痕迹，其中一颗果实的裂痕里，卡着半枚联邦军徽——徽章边缘刻着“7”的字样，是第七处的标记。
“混沌星核碎片！”铁蛋突然指向最高处的枝条。那里挂着一颗比其他果实大上三倍的晶蓝果，果实中央嵌着块鸽子蛋大小的碎片，纹路与林越胸前的星核完美契合，足以承载守者的灵核。
就在玄光号准备升空采摘时，雾霭突然翻涌。巨树的根须猛地抬起，露出底下藏着的无数具骸骨——有的穿着天玑宗的道袍，有的是联邦探索舰的船员，骸骨的胸腔里都插着半截噬灵链，链尾与根须的黑色黏液相连。
“它们在吸收死者的灵力。”零的终端发出刺耳的警报，“灵脉之母的意识被孢子压制了，这些根须在执行第七处的指令！”
林越没有犹豫。他抓起星核碎片纵身跃出玄光号，流霜剑划破雾霭，混沌星力在周身凝成金色护罩。根须如毒蛇般袭来，却在接触护罩的瞬间被净化，黑色黏液蒸腾成无害的星尘。
“林哥，左边！”铁蛋操控玄光号的能量炮轰断一根偷袭的根须。断裂处喷出的黏液溅在林越的护罩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这比之前遇到的噬灵链毒性强了数倍。
“是母巢孢子的变异体。”林越一剑劈开挡路的根须，望向最高处的晶蓝果，“必须先切断根须与灵脉之母的连接！”
他故意将混沌星力外放，引来了更多根须。就在根须即将缠上他的瞬间，林越突然矮身，流霜剑贴着地面划出一道圆弧，星力如潮水般涌入灵脉——
“以混沌为引，唤灵脉本真——醒！”
金色的星力顺着根须蔓延，所过之处，黑色黏液纷纷褪去，露出根须原本的银白色。巨树虚影突然剧烈震颤，枝叶间的晶蓝果发出清脆的嗡鸣，其中一颗果实裂开，飞出一道淡绿色的光团，钻入林越的识海。
“是灵脉之母的意识！”零大喊。
林越的识海里，浮现出一位身着银袍的女子虚影，她的轮廓由无数灵脉光点组成，声音温和却带着疲惫：“谢谢你，天玑宗的后人……孢子在侵蚀我的核心，第七处的人要我用灵脉孕育噬灵军团，准备在灵潮来临时……”
话音突然中断。巨树的根须再次狂暴，这次的黑色黏液中，竟浮现出第七处首领的虚影，他狞笑着说：“林越，守者的灵核撑不过三个月，灵脉之母也快被孢子吞噬了，你以为凭一己之力能逆转什么？”
林越没有理会。他纵身跃向最高处的晶蓝果，流霜剑精准地斩断最后几根被孢子污染的根须。当他握住那颗嵌着混沌星核碎片的果实，林越感觉到守者灵核的气息与碎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仿佛找到了真正的容器。
“灵脉之母，能稳住它吗？”林越在识海中问道。
银袍女子的虚影轻轻点头，无数银白色的根须缠绕上晶蓝果，开始剥离残留的孢子：“三个月内，我能净化碎片的杂质……但联邦的舰队己经在灵脉外围集结，他们带了‘噬灵母巢’的核心，准备彻底吞噬这片灵脉。”
林越握紧手中的晶蓝果，转身望向玄光号。铁蛋己经启动了所有武器系统，零的终端上，代表联邦舰队的红点正在快速逼近。
“那就让他们来。”他将晶蓝果收入储物舱，流霜剑在灵脉光线下划出决绝的弧线，“守者用最后的力量为我们争取了时间，这一次，该我们守住灵脉了。”
玄光号的引擎发出怒吼，迎着联邦舰队的方向飞去。林越站在舰桥，望着手中缓缓发烫的混沌星核碎片，眼中燃烧着比灵脉更炽热的光。
三个月，不仅要净化星核，还要让联邦第七处，付出代价。
（第十二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