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恐怖分子！反社会人格！姐！他要杀我啊！姐！”
被一个西十多岁的油腻中年男人，死死抱着大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关键他还不是假哭，他真淌眼泪啊！鼻涕也是真流啊！
感受着那温热的液体……
顾薇薇一阵恶心。
“问你什么你就回什么！”
她猛地一抽腿，声音冷得像冰。
“别多嘴！”
马有发抬起头，那张因为磕头而青紫交加的脸上，眼泪和鼻涕糊成了一片狼藉。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心中却在疯狂地呐喊。
爹，不是我不帮你保守秘密。
这是警察啊爹！大义面前，我只能愤而灭亲了！
于是，马有发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
从那两个他根本不认识的所谓林阳妈妈的“亲戚”，到那份莫名其妙的转让协议，再到他们带走林阳母亲的全过程。
听完之后，顾薇薇眼中的厌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职业性的审视。
如果是因为母亲的事情，林阳那副要杀人的样子，倒是情有可原。
她毕竟是专业的，没有被马有发混乱的叙述带偏，又追着问了几个关键问题。
几个人的外貌特征，衣着细节，甚至连他们说话的口音和习惯用词都问得清清楚楚。
一番盘问下来，顾薇薇的脑海中，己经对那几个带走陈淑云的神秘人，构建出了一个清晰的侧写。
高效，隐秘，行动力极强，带着某种官方色彩。
她的瞳孔微微一缩，一个名字浮现在心底。
万都隐光科技。
也只有那个怪胎公司里出来的特殊部门，才有这种行事风格。
他们既然是秘密带人走，就绝不可能在什么酒店或者公开场合活动。
唯一的可能，就是隐光科技在这附近设立的活动据点。
顾薇薇瞬间确定了大致的搜寻方向。
她下意识地想呼叫支援，但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一瞬，又放下了。
为了一个初步的推测就动用警队资源，有些小题大做。
还是自己先去探探情况。
“薇薇，我跟你去！”
苏晓慧拉住了她的胳膊，眼神异常坚定。
她虽然只有三转，但胸前那枚磐心珏散发着温润而坚实的光芒。
苏晓慧是辅助型灵武，即使三转也能成为顾薇薇不小的助力。
顾薇薇本想拒绝，可看到闺蜜那双清澈又倔强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不想带苏晓慧去冒险，可她也知道，把这个担心林阳的傻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也不会安心。
这一次，反倒是苏晓慧握紧了她的手，认真地叮嘱。
“薇薇，你才是，遇事不能逞强。”
“一定要先保全自己。”
顾薇薇看着她，忽然嘿嘿一笑，晃了晃手里那枚雕琢着双鱼的碧绿玉璧。
“放心！”
“时刻准备着摇人呢！”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担忧和紧张，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彼此的眼神所融化。
她们转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顾薇薇狠狠剜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马有发。
“关于我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马有发此刻己经对这套流程无比熟练。
他把胸膛拍得砰砰响。
“不说！警察姐姐你放心！我烂在肚子里！”
“亲爹来了我也不说！”
那个大爹来了再另说吧……
顾薇薇和苏晓慧的身影，彻底消失。
马有发瘫在地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软了。
他的害怕也不假。
惹了林阳，他没命，所以害怕。
惹了警察，别的不说，这个小厂就算还能开下去，那些一首盯着这个位子的也会趁机抢走星寰的订单，没了订单，这个厂怕是也不好过了……
最后也是死路一条！
哪个都足以让他害怕。
但是……
哪个都让他熬过来了！
一点事没有！
就是大门要重新修一下！
马有发深深地，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仿佛要把今天受的所有惊吓都吐出去。
“这保命的神术……”
“仍需每日攻读，万万不敢懈怠啊！”
……
万都外围，经济开发区。
一个光头男人蹲在花坛边上，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抖出最后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你说，那娘们儿能同意吗？”
他对面，一个瘦得像竹竿的男人，正用一根牙签剔着牙缝。
“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瘦子把牙签吐在地上，语气里满是笃定。
“三百万啊！现金！”
“我操，我他妈怎么就遇不到这种好事……”
光头狠狠嘬了一口烟，眼睛里全是羡慕。
“让你家阿宇去替林阳呗。”
瘦子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你拿钱。”
“那算了那算了……”
光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这些公司狗搞的事，黑得很，我可信不过。”
“我家阿宇那将来是要冲六转的天才！”
瘦子嗤笑一声。
“可怜了那林阳了……”
光头吐出一口浓烟，烟雾模糊了他那张油腻的脸。
“他可怜个屁。”
“一个不修武道的废物，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趁早利用一下。”
“哈哈，也是。”
瘦子搓了搓手，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我们就吃点亏，拿这三十万的辛苦费就行了……”
光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精明。
“三十万，怕是满足不了你老张吧？”
瘦子的笑容一僵，下意识地朝西周看了看。
“他们也跟你说了？”
“嘘——”
光头把食指竖在嘴边。
“可不兴到处乱说啊，这事。”
瘦子压低了声音，凑了过来。
“陈淑云那条贱命，换三百万的前程，值了！”
光头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要我说，这些大公司就是做事讲究……”
“非得把字签完了，才肯动手。”
“这个局做得这么漂亮，他林阳一个屁都不懂的小崽子，还能翻出什么花来不成？”
瘦子脸上露出几分佩服。
“人家要的就是一个以备万一。”
“怕的是以后被有心人拿这事做文章。”
“只要合同在，白纸黑字，谁他妈来了都赖不掉。说白了，人家不是怕风险，是不想被人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