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裙摆纹丝不动，像凝固的火焰。空气中残留的腥臊、恐惧和百合腐败的甜腻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污浊。满地匍匐的“亲人”如同被冻僵的蝼蚁，连颤抖都小心翼翼。二楼回廊边缘，那个如同淬炼过的黑曜石般的男人，唇角噙着玩味的弧度，冰冷的审视目光如同探针，试图穿透我的表象。
他的那句“猎物”，带着赤裸的占有欲和掌控感，在死寂的灵堂里回荡。
我迎着他的目光，嘴角的弧度冰冷而锐利，如同寒夜里骤然出鞘的刀锋。“恭喜你，”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如同冰凌碎裂，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挑衅，“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让你后悔开始这场游戏的……对手。”
“对手？”他轻笑出声，那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他微微歪头，动作优雅得像一只审视猎物的黑豹，眼底深处是毫不掩饰的、仿佛发现新玩具般的兴味。“有意思。很久没遇到……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了。”
他的目光，慢悠悠地，如同带着实质的重量，从我脸上滑开。越过我，精准地落在了我脚边不远处，那个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顾天宇身上。顾天宇正因刚才鞋尖的触碰而惊魂未定，涕泪糊了一脸，此刻被这冰冷的目光一扫，更是如遭雷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鸣般的抽气声。
“这位，”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语调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就是顾家那位……差点撞死亲姐姐的‘好弟弟’？”
顾天宇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豆大的冷汗沿着额角滚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来是了。”男人仿佛得到了确认，唇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加深了，目光却更冷。“废物点心一个。”
最后五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在顾天宇，以及他身后跪着的顾明远脸上。顾明远灰败的脸上肌肉抽搐，耻辱和愤怒让他几乎呕血，却连抬头首视那男人的勇气都没有。
“还有那位，”男人的视线如同精准的探照灯，移向被保镖架着、己然失魂落魄的白丽华。她裤裆处的深色湿痕刺眼无比，整个人散发着绝望的腥臊。“顾夫人？啧。”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极致嘲弄的咂舌声，如同看见什么肮脏的秽物，“品味独特，排泄方式也……别具一格。”
白丽华的身体猛地一颤，空洞死灰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怨毒，死死盯着二楼的男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响，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骂不出来。
“至于你，顾先生，”男人的目光终于落回顾明远身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俯瞰尘埃的悲悯，“顾氏交到你手里，真是……家门不幸。”
顾明远浑身剧震，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背脊，本就佝偻的身体瞬间又塌陷了几分，浑浊的泪水无声滑落，混合着屈辱和恐惧。他一生汲汲营营，最恨被人否定能力，此刻却连反驳的力气都彻底丧失。
男人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将顾家这三块“朽木”扫描完毕，最后，才意犹未尽地重新落回我身上。那眼神里的探究和兴味更浓了，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评估一件稀世珍宝价值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