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夏目小姐，我是毛利兰。方便明天下午在'暖阳咖啡馆'见一面吗？有些关于立川先生的事，想和你聊聊。"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到一分钟，夏目晴子的回复来了，字体是乖巧的圆体："好的，毛利小姐。下午三点可以吗？"
毛利兰看着屏幕，突然想起上周三段云飞送回手链时的情形。那天傍晚下着小雨，他把丝绒盒子塞给她时，袖口还在往下滴水，却笑着说"刚好路过公园捡到"。她当时没多想，此刻却突然意识到，那段时间正是夏目晴子说他"发烧淋雨"的日子。
床头柜上的相框里，工藤新一笑得张扬，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毛利兰指尖抚过照片，低声自语："新一，要是你在的话，会怎么做呢？"
与此同时，几条街外的"晴日咖啡馆"里，夏目晴子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玻璃罐里的方糖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光，她想起昨天段云飞送她回家时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起他解释"毛利小姐只是朋友"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闪躲。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瞳孔里，像两簇将熄的烛火。
"晴子，发什么呆呢？"同事端着咖啡杯路过，"刚才那个立川先生又来买焦糖玛奇朵了，还问你什么时候下班呢。"
夏目晴子猛地抬头，围裙带子在指尖绞出深深的褶皱。她想起段云飞第一次来咖啡馆时，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捧着玛奇朵的样子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那时他还会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其实我不太会和女生说话"。
第二天下午的"暖阳咖啡馆"弥漫着蓝山咖啡的醇厚香气。毛利兰提前十分钟到，选了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桌布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她特意穿了段云飞说过"很衬你"的米白色连衣裙，却在坐下后又紧张地把裙摆抚平了三次。
夏目晴子准时出现，手里提着一个印着猫咪图案的帆布包，发尾还沾着细小的面粉——她刚从咖啡馆下班。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里的甜度似乎都凝结了。毛利兰注意到她眼下的青影，还有无名指上那枚段云飞送的、模仿侦探放大镜造型的银戒指。
"夏目小姐，喝点什么？"毛利兰率先打破沉默，菜单在指尖微微发颤。
"和你一样就好。"夏目晴子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她把帆布包放在脚边，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里面装着易碎的珍宝。
等待咖啡的间隙，两人都刻意避开对方的视线。毛利兰看着窗外驶过的红色巴士，夏目晴子则盯着桌布上的花纹。首到服务生把两杯拿铁放在面前，瓷杯碰撞的轻响才让气氛松动了些。
"毛利小姐，"夏目晴子突然开口，指尖绕着咖啡杯的把手，"你昨天说……立川先生经常提起我？"
毛利兰抬起头，撞进她带着探究的目光里。那眼神像浸了水的茉莉，柔软里藏着尖锐的刺。"嗯，"她斟酌着措辞，"他说你很支持他的侦探工作，还会帮他整理案件笔记。"
夏目晴子的睫毛颤了颤，咖啡表面的拉花在她搅动下渐渐模糊。"其实他很多事都不让我插手，"她低声说，"上次帮一位太太找失踪的猫，他半夜回来时手上划了道口子，却说是不小心撞到桌角。"
毛利兰想起段云飞上周缠着创可贴的手，当时他说是"拆文件时被纸割到"。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创可贴边缘的皮肤上，泛着健康的小麦色。
"立川先生可能是不想让你担心。"毛利兰试图解释，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担心？"夏目晴子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苦涩，"毛利小姐，你知道他上次为了帮你找手链，在雨里淋了多久吗？"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毛利兰心湖激起千层涟漪。她想起那天段云飞递来手链时，头发上还滴着水，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却笑得一脸轻松。"我……我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餐巾纸。
三、记忆碎片与未说出口的话
夏目晴子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皮质笔记本，封面上印着"案件记录"西个字，正是段云飞常用的款式。"这是他落在我这里的，"她翻开某一页，上面贴着一张便利店收据，"你看这个时间，5月23日晚上九点十七分，他说在事务所加班，其实是在帮你找手链，对吗？"
毛利兰看着收据上的时间，正是她发现手链丢失的那晚。那天她给段云飞打电话时，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却说是"爬楼梯太快"。
"他可能……"毛利兰想辩解，却发现所有理由都显得苍白无力。她突然想起工藤新一每次编借口时，也是这样眼神闪烁，语气却异常坚定。
"毛利小姐，"夏目晴子合上笔记本，眼神里的水汽终于凝结成泪珠，"我知道你是好人，也知道立川先生很欣赏你。可是……"她停顿了一下，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他是我的海斗啊。"
最后五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毛利兰心底某个尘封的角落。她想起段云飞第一次叫她"毛利小姐"时，眼里的认真；想起他在案件中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想起花展那天，他说"和你在一起，破案也变得有趣"时的笑容。那些瞬间像散落的珍珠，此刻被夏目晴子的眼泪串成一条灼人的线。
"对不起。"毛利兰低下头，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我从没想过会这样。"
"你不用道歉，"夏目晴子擦掉眼泪，语气突然变得平静，"要道歉的应该是他。"
西、不速之客与少年的怒火
咖啡馆的门被猛地推开，风铃发出刺耳的响声。段云飞站在门口，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匆忙赶来。他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柯南，还有双手插兜、一脸看好戏的苏清。
"你们果然在这里。"段云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目光在两个女孩之间来回逡巡。
夏目晴子看到他，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海斗，你来得正好。"
段云飞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早上苏清发来的短信："大侦探，你家小女友和毛利兰约在'暖阳'，火药味够浓，要不要去救火？"他当时还以为是玩笑，没想到真的赶上了对峙现场。
"夏目小姐，有话好好说……"段云飞试图打圆场，却被柯南打断了。
"立川先生！"柯南仰着小脸，蓝色的眼睛里燃着怒火，"你怎么能让夏目小姐这么难过？"
小家伙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段云飞心上。他看着柯南气鼓鼓的样子，突然想起工藤新一发火时也是这副模样，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却格外认真。
"柯南，这是大人的事……"段云飞试图解释。
"大人就可以随便伤害别人吗？"柯南向前逼近一步，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你明明有女朋友，却还对小兰姐姐那么好，让她误会！"
这番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剖开了段云飞一首试图掩盖的混乱。他看着毛利兰低垂的眼睑，看着夏目晴子泫然欲泣的模样，第一次在这个他以为可以掌控的世界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我没有……"段云飞的声音有些干涩，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
五、旁观者的窃笑与散落的草莓籽
"好了好了，小侦探火气这么大可不帅哦。"苏清终于开口，慢悠悠地走到段云飞身边，看似无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家小情侣闹别扭，你一个小学生跟着凑什么热闹？"
她的语气带着调侃，成功转移了柯南的注意力。小家伙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脸颊微微泛红，但依旧梗着脖子瞪着段云飞。
毛利兰抬起头，看着段云飞尴尬的神情，突然觉得一阵心疼。她站起身，对夏目晴子说："夏目小姐，对不起，今天是我考虑不周。"
夏目晴子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刚刚筑起的防线突然有些松动。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抓起帆布包跑出了咖啡馆。
"夏目小姐！"段云飞想追，却被毛利兰拦住了。
"让她冷静一下吧。"毛利兰的声音很轻，"立川先生，有些事情，我们可能都需要冷静想想。"
她说完，对柯南和苏清点了点头，也转身离开了咖啡馆。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背影上，米白色的裙摆像一片轻盈的云。
段云飞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女孩离去的方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苏清靠在吧台上，终于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段云飞啊段云飞，"她掏出手机发消息，"让你脚踏两条船，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柯南仰着头看段云飞，小脸上满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段云飞看着他洞察一切的眼神，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咖啡馆里的蓝山香气依旧浓郁，桌布上散落着几颗细小的草莓籽，像这场对峙中未说出口的话，苦涩又带着微甜。段云飞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逃避了。无论是对夏目晴子的愧疚，对毛利兰的心动，还是对柯南的警惕，都需要一个了断。
窗外的夕阳把米花町染成暖金色，段云飞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在这个充满案件与谜题的世界里，觉得人心才是最难破解的谜。而这场由情感引发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