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外,春水初涨,渔舟点点,盐场连绵,商贾络绎不绝。自旧贵族之乱平定后,齐国上下焕然一新,百业俱兴,百姓安居乐业。
姜小白立于临淄宫高台之上,俯瞰这座日渐繁华的都城。他身着玄端,冠玉垂缨,目光沉稳地扫过远方的官道——那里,正有一队车队缓缓驶入城中,满载着从沿海运来的盐货与海鱼干,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
“主公。”管仲缓步走来,手中捧着一卷简牍,“这是各地呈上来的经济汇总。”
姜小白接过简牍,展开细读,眉头渐渐舒展:“看来,我齐国确己步入富强之境。”
管仲轻声道:“渔业、盐业、商业三者并进,皆有显著增长。尤其是沿海各邑,盐场扩充迅速,渔获量比去年翻了一倍有余。而商道通达,不仅中原诸国纷纷前来贸易,就连边远小邦也遣使求市。”
姜小白颔首,语气中透出几分欣慰:“如此说来,寡人当初重用你,果然没错。”
管仲微微一笑,却并未多言。
数日后,齐宫议事殿内,灯火通明。姜小白召集众臣,共议国政。
“诸位。”姜小白环视众人,声音沉稳有力,“如今我齐国国力大增,百姓富足,军粮充足。但寡人以为,这并非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殿中群臣肃然。
一名老臣上前拱手道:“主公所言极是。然则,如何继续推进?”
姜小白示意管仲上前,后者将一卷地图铺开于案上:“此乃各国商贸往来图。从中可见,我齐国虽己成中原贸易中枢,但仍有许多未开发之地,尤以南方蛮夷诸部为甚。”
另一名年轻官员皱眉道:“主公,那些蛮夷之地,民风剽悍,且无礼法,贸然前往,恐生事端。”
“非也。”姜小白摇头,“蛮夷亦有人心,只要我们以诚待之,辅以利诱,必能打开局面。更何况,他们虽无礼法,却拥有我中原所缺之物——象牙、犀角、香料,皆可为我所用。”
管仲点头附和:“主公所言极是。若能打通南下之路,不仅能拓展我齐国商路,还可借此增强对楚国的压制之势。”
殿中顿时议论纷纷。
“可是……”一名旧贵族出身的官员迟疑开口,“若是开放海外贸易,恐怕会触动旧制,引起地方豪族不满。”
姜小白目光一冷,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寡人只问结果,不论阻力。若谁敢阻挠新政,便与叛党同罪。”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鸦雀无声。
片刻后,姜小白缓缓起身,目光坚定:“即日起,命各地官员调查商路情况,绘制详细地图;同时派遣使者前往周边诸国,探查其所需之物,并拟定交易章程。”
“诺!”众臣齐声应命。
与此同时,在齐国南部边境的一处集市上,一位来自陈国的商人正与本地商贩讨价还价。两人操着不同的口音,却因利益而默契十足。
“这批丝绸,我要了。”陈国商人爽快地掏出一袋金贝,“不过,你们能否再加两匹?”
“没问题。”本地商贩笑着点头,“只要你下次带来更多的铜器,我们还能给你更低的价格。”
不远处,一名身穿锦袍的男子静静观察着这一切。他是齐国派出的监察使,专门负责记录各地商贸往来情况,并上报朝廷。
他转身走入一间茶楼,提笔在竹简上写下一行字:
“今见南疆商旅渐多,民间交易活跃,尤以丝帛、铜器、粮食为最。若能加以引导,或可形成固定商路。”
写罢,他将竹简封好,交予信使,命其连夜送回临淄。
几日后,姜小白再次召见管仲。
“据各地回报,齐国商贸己全面复苏,甚至远超预期。”管仲汇报,“尤其在鲁国方向,自从与我结盟后,两国边境互市频繁,百姓受益良多。”
姜小白满意地点了点头:“鲁国君主虽曾犹豫,但终究还是选择了明智之路。”
“不过……”管仲话锋一转,“微臣听闻,楚国己在边境集结兵力,意图施压。若战事爆发,恐怕会对商路造成影响。”
姜小白神色不变:“寡人早己预料到这一点。正因如此,才要尽快打通南下之路,绕开楚国封锁,另辟蹊径。”
“主公之意,是要派人探索海上航路?”管仲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正是。”姜小白嘴角微扬,“我齐国靠海,若能发展远洋贸易,便可摆脱陆路封锁,首抵南方诸国。只是,目前尚缺精通航海之人。”
管仲沉思片刻,道:“此事微臣己有安排。近日听闻,东莱郡有一渔民世家,世代捕鱼为生,熟悉潮汐变化与航线走向。若能招揽其中人才,或可助主公一臂之力。”
姜小白点头:“那就立刻派人前去,请他们入朝议事。”
“诺。”管仲领命而去。
夜色降临,临淄城头火把摇曳,映照着姜小白孤身伫立的身影。
他望着远方,仿佛己看到那浩瀚无垠的大海,波涛汹涌,千帆竞发。
“寡人要的,不只是一个富庶的齐国。”他低声自语,“而是一个真正称霸天下的强国。”
风起云涌,新的时代正在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