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江允抱着包，脚步迟缓地走向停车场，发梢被穿堂风掀起又落下，像她此刻紊乱的思绪。
陈星隔着车窗看见她攥紧包带，却在西目相对时，迅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怎么回事？眼睛这么红。” 陈星伸手替她调整副驾驶座椅，指尖掠过她耳后时，触到一片异常的温热。
江允别开脸，低头用袖口蹭了蹭眼角：“就…… 同事间有些八卦。今天请病假后上班，事儿堆得有点多。”
她的声音轻而稳，像精心叠好的纸船。
陈星盯着她刻意回避的眼神，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江允猛地一颤，听见他用拇指着她腕骨，轻声说：“上午你发的语音…… 我听到了。”
这句话让她浑身僵住，她盯着车载香薰旋转的光影，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其实没什么…… 就是突然觉得，我们之间的事，看得清，却摸不透。”
“因为我穿了高定，坐了豪车，脖子上有你的吻痕，所以所有人都在说我攀高枝。”
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自嘲，“可他们不知道，我连跟家里说‘我有男朋友了’都不敢。
我爸妈在村里种了一辈子地，要是知道我找了个……” 她顿住，喉咙滚动，“差距这么大的人，只会觉得我被人骗了。”
陈星的手慢慢收紧，“你觉得自己在攀高枝？” 他俯身，迫使她首视自己，“那你说说，我高在哪儿？”
江允被他问得一愣，嘴唇动了动，却答不上来。
陈星却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在我这儿，你比谁都高。高到我每次想抱你，都得先把自己的骄傲踩在脚底下，怕吓着你。”
他的声音突然放柔，“至于你爸妈…… 他们怕你受委屈，是因为没见过我怎么疼你。给我个机会，让他们看看，我陈星的肩膀，扛得住流言，也扛得住你。”
江允的睫毛剧烈颤动。她忽然伸手按住他想替她系安全带的手，声音轻得像叹息：“以后别亲脖子了…… 让人看见，影响不好。”
陈星挑眉，指尖顺着她锁骨滑到衣领边缘，故意在她颈侧停顿：“那亲哪儿？这儿？”
他的唇擦过她耳垂，感觉到她浑身一颤，“还是这儿？” 指尖点了点她鼻尖，忽然笑出声，“要不你画个禁区图，我照着标靶亲？”
陈星忽然从储物格掏出马克笔，摊开手掌递到江允面前：“来，画禁区。”
江允挑眉：“你认真的？”
“当然。” 他晃了晃笔，“颈部以下禁止亲吻 ——” 故意拖长尾音观察她反应，见她耳尖泛红，忽然在掌心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但允许这里盖章。”
江允盯着他掌心的墨迹笑出声：“幼儿园水平。”
“错，” 陈星把掌心轻轻沾在她额头，“这叫专属印记。”
江允被他逗得气笑，拍开他的手：“你能不能正经点？”
“正经啊。” 陈星发动车子，车灯照亮前方的暮色，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从今天起，我的亲吻申请，都先向江允同志报备。”
他从后视镜里看她耳尖泛红的模样，忽然觉得胸口的重压轻了些。
“至于未来……” 他捏了捏她的指尖，“你负责拧巴，我负责把你的眉头亲到舒展为止。”
江允望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她忽然想起他说 “扛得住你” 时的眼神，或许差距从来不是问题，敢不敢握住那双手，才是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