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把她的手拉过来,他忽然笑了,喉结随着呼吸轻轻震动。
"煎饼摊的面糊是李大爷凌晨西点调的,栀子花阿婆每周三来 ——" 他的声音忽然低下去,"这些我都知道。"
"我没让你退宿舍。" 陈星忽然抽回手,从行李箱拿出一串钥匙,金属环在指尖转了个圈, 他将钥匙轻轻放在她掌心。
“我只是想让你也有人照顾。"
他说 "有人照顾" 时,声线比平时低了半个调,像冬日里焐热的军用水壶,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
"我出任务时总忍不住想你在干嘛,我最怕你出现什么情况,我没法顾全你。" 陈星的指尖无意识着钥匙扣。
"如果你在老城区摔了碰了,怎么办 ——" 他忽然抬头,瞳孔里盛着将熄的夕照,"上次你加班到凌晨三点,你跟我说你在啃冷面包,我盯着屏幕,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回来。"
陈星忽然按住她搁在桌沿的手,"是想在地图上多标一个 ' 安全区 '。" 他指腹划过她手背的血管走向,像在规划一条隐秘的补给线,"我爸妈盼着你去家里吃饭,张阿姨可想向更多人展示他的厨艺了。"
在她犹豫的每个瞬间,他早己用军人的执着,将 "关心" 锻造成可以握在掌心的实物。
"其实..." 她的声音不太自信,"我只是怕..."
"怕名不正言不顺?" 陈星忽然笑了,"下周我就去打结婚报告,等政审通过 ——"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耳尖微微发烫,"当然,得先等你点头。"
江允的指尖猛地蜷缩,像条突然收紧的缰绳。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撞出闷响 —— 这是第三次见面,她办公桌上的台历,才刚翻过第三个月份。
"结婚报告..." 她喃喃重复,舌尖抵住后槽牙,尝到熬夜整理档案时残留的咖啡苦味,"陈星,我连你右肩胛骨的疤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陈星的拇指停在她腕骨的脉搏处,"大二演习炸伤的。" 他忽然开口,声线像绷首的瞄准镜。
"右腰还有道枪伤,在执行任务时留的 ——" 他忽然攥紧她的指尖,仿佛在传递某种密语,"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我还没准备好把 ' 江允 ' 写成 ' 陈太太 '。" 江允打断他,抽回手时带倒了桌上的玻璃水杯。
陈星迅速伸手接住,杯壁上的冷凝水顺着他虎口的老茧滑进袖管,像她此刻混乱的情绪。"我每天要对着二十份公文核红,感情不是盖章就能生效的文件。"
“更何况我们相处的时间还不长,我需要时间适应这种模式。军婚需要磨合的东西太多了。”
他忽然用指腹按住她攥紧的拳头,"钥匙先存你那,就当是 ' 试用装 '—— 等你哪天想打开那扇门,我保证提前半小时站在门口,把拖鞋烘得暖呼呼的。"
江掌心的钥匙渐渐染上体温,她发现自己竟舍不得推开这份滚烫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