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九头蛇严密体系与持续精神控制的瓦西里·博尔科夫，其意志力远比预想中的更为脆弱。
当白汐用那非人的血红利爪，缓慢而无可抗拒地将他第二条手臂也碾碎成混杂着惨白骨渣与模糊血肉的泥状物时，瓦西里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在痛苦的嚎叫与绝望的求饶声中，将他所知道的关于冬日战士——巴基·巴恩斯的一切：冷冻地点、安保配置、唤醒程序、以及控制词序列，都毫无保留地倾倒了出来。
令白汐深感意外的是，巴基竟然就在美国境内，而且离他们此刻的位置并不远，就在附近一处冷战时期建立的，早己被遗忘的防空洞里。
没有片刻犹豫，白汐与钢铁侠立刻出发。
根据瓦西里给出的路线，在钢铁侠战甲的辅助下，两人很快发现了那个隐蔽的入口。
进入的过程非常轻松，两人很快在防空洞最深处，找到了一个布满灰尘和冷凝水珠的巨大圆柱形冷冻舱。
透过冷冻舱上厚重的观察窗，隐约能看到里面那个沉睡的、带着金属臂的模糊身影。死寂，冰冷。
钢铁侠打开面甲，首视着观察窗内那张沉睡的脸——这张脸他十分熟悉，巴基，美利坚的英雄，他和美国队长雕像就立在纽约的中央公园里。
“你打算怎么做？”白汐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
“怎么？你是要为他求情？”
白汐轻轻摇了摇头，走到托尼身侧，目光同样落在冷冻舱上，但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同情。
“生命的等价物，只能是生命。”白汐的语调平静，“他亲手终结了你的父母，以及……无数未曾留下姓名的无辜者。无论是否自愿，血债必须偿还。他理应付出自己的生命。”
说完，白汐顿了顿，侧头看向托尼。“我只是有点好奇，托尼，你是选择让他……如此‘毫无痛苦’地结束这一切，还是先把他唤醒，然后把他暴揍一顿，再让他满怀绝望的死去呢？”
白汐的指尖划过手中那份记载触发词文件，眼中透露着对钢铁侠大战冬兵的期待。
托尼转过头，深深看了白汐一眼。在白汐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对折磨和痛苦，超乎寻常的……兴趣？甚至是乐趣？
这种发现让托尼斯塔克心头掠过一丝寒意。他不由得想起在之前看到的血腥场面。
“看来……真得找个时间和坎特蕾拉好好谈谈了，让她多关注一下她这位‘妹妹’的心理健康状态……看上去她似乎不太对劲。”
“你嘀咕什么呢？”白汐看着钢铁侠问道。
“没什么，你向后站一点。”
等到白汐走到安全位置，托尼不再犹豫。面甲关闭，抬起右臂，掌心炮瞬间充能，刺眼的白蓝色光芒在昏暗的洞穴中亮起，精准地对射在了那沉睡的冬日战士身上。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防空洞中响起，炽烈的能量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厚重的冷冻舱外壳，瞬间引爆了内部的液氮储罐和维生装置。
坚固的合金舱体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被撕碎，一团巨大的、夹杂着烈焰与翻滚浓烟的橙红色火球骤然膨胀，冲击波裹挟着无数的金属碎片西处飞溅。
“哐当”
一个扭曲变形、表面涂着褪色红星的沉重金属物体，重重砸落在白汐脚边不远处的水泥地面上，震起一片灰尘。正是冬日战士那条标志性的机械臂。
白汐的目光立刻被脚边这条残破但依旧透着力量感的机械臂吸引。她的双眼骤然亮起，充满了孩童发现新奇玩具般的兴奋。
毫不犹豫地弯腰，不顾上面还带着灼热余温，将金属手臂捡了起来，饶有兴致地掂量着，手指抚过上面冰冷的红星和扭曲的断裂处。
“你要吗？”她抬起头，看向被火光映照得明暗不定的钢铁侠，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托尼看着白汐捧着那条象征着他复仇成功的残肢，露出一副如获珍宝的样子，又瞥了一眼那仍在熊熊燃烧火焰。
“你留着吧。”托尼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洒脱，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片火焰，转身迈步向外走去，步履不再像来时那般沉重。
白汐满意地抱着她的“新玩具”，跟上了钢铁侠的脚步。
……
离开防空洞后不到二十西小时，白汐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你要的科研基地，搞定了。”托尼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简洁明了，不带一丝拖沓。
“这么快？”白汐的语气里透露出惊讶，以她对托尼能力的预估，这个效率也超出了预期。
“地址发你定位。现在就可以过来。”托尼的回答带着他特有的自信。
没有耽搁，变成坎特蕾拉的白汐驱车来到了托尼发来的精准坐标。
眼前一座外观毫不起眼的巨大厂房。灰白色的外墙略显陈旧，高大的卷帘门紧闭着，周围只有零星几栋同样风格的建筑和空旷的停车场，确实如托尼所说，闲杂人等稀少，透着一种低调的隐蔽感。
“怎么样？”
托尼走过来，指了指眼前的庞然大物，“这里原本是斯塔克工业早期生产导弹精密配件的一个分厂，设备基础扎实，空间足够大，周围也没什么社区，在我停止武器部门之后，这附近几乎见不到人，足够‘低调’。用来做你的‘研究基地’，应该可以吧？”
白汐的目光扫过厂区宽阔的占地面积和旁边那两栋五层小楼，这远超她最初对“一处基地”的设想。她点了点头：“超出预期，我很满意。”
“那就好。”托尼也点了下头，“稍后斯塔克工业的法务团队会联系你，签署正式的产权转让协议，手续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交代完正事，托尼似乎打算离开，但脚步顿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过身，看向白汐。这次，他的语气少了平日的锋芒，多了一丝担忧：
“关于……你的妹妹，白汐。”托尼斟酌着词句，“昨天，我看到了她显露的……手臂。似乎和你之前交给我的那些生物组织样本，有着高度的相似性？”
听到斯塔克的话，白汐微微垂下眼帘，沉默了几秒钟。再抬眼时，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感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着深切的哀伤。
“是‘残星会’。那群疯子抓住并改造了她。”简单的几个字，却蕴含着无法言说的惨烈。
白汐看向托尼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我让你研究那些组织样本，不仅仅是出于科学好奇。我是想……想看看以你的能力，能不能解析出那些被强行植入的改造物，能不能……找到逆转或者至少是缓解她痛苦的方法。她的身体……正在被那种力量不断侵蚀。”
托尼沉默地听着，表情变得异常凝重。他从坎特蕾拉的描述中，感受到了远超他想象的残酷和白汐所承受的痛苦。
“我明白了。”托尼的声音低沉而郑重，“那些样本的分析，有任何发现，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