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的血雨把龙脉图浇得透湿,谢珩正往云昭嘴里塞龟息丹。
“咽下去…”他带血的手按在她心口,“这假死药能挡情花反噬…”
她牙关咬得死紧,金剪尖抵着他喉结:“再敢瞒着我瞎折腾……”
“我让你真死一次试试!”
殿外突然砸起冰雹,敌兵嗷嗷叫着撞门:“云昭烧了龙脉!就地宰了她!”
皇陵地宫黑沉沉的,龙脉图被血雨一浇,突然显出真模样……
上面画的竟是敌国的山川!
“二皇子这算盘打得真精!”阿禾一鞭劈向镇陵兽,“竟把咱朝的龙脉偷梁换柱了!”
兽嘴“噗”地喷出毒烟,云昭的金丝软甲“唰”地缠上兽舌,“咔嚓”一声绞断……
舌根那儿掉出个靛青色药瓶,瓶身上刻着“蚀脉散”!
“原来殿下的龙脉…”她碾碎药粉撒进血雨里,“是用毒药腌出来的?”
地宫甬道里毒箭跟蝗虫似的飞过来,谢珩猛地扑向云昭,抱着她滚进棺椁!
“夫人…对不住了…”他硬把龟息丹塞进她嘴里。
她眼珠子一缩,指尖的金剪“噗”地刺破他肩胛:
“你…又骗我…”
软倒在他怀里的刹那,棺盖“哐当”合上!
敌兵举着刀斧劈棺:“拖出来鞭尸!”
吐蕃新后的凤辇碾进地宫,她在辇里喊:
“谢珩!我给你个后位…”
辇帘一掀,竟露出云昭的“尸体”!
谢珩徒手掰断棺钉,抱起她冷笑:“娘娘的后位…”
“留着镇你自己的棺材吧!”
新后气得扔出毒簪,簪尖“噗”地扎进云昭心口——
“尸体”突然睁眼,金剪“咔”地绞断凤簪!
“我这‘死’——”云昭擦掉唇边的药渍,冷笑,“哪轮得到你来验?”
老艄公捧着银镯,一头撞向镇海柱:“孩儿啊!爹带你回家!”
镯子碎的瞬间,海啸突然跟听话的羊群似的退了——
万丈深的海底露出沉船的架子,上百口小棺材跟着浪漂起来!
棺盖“咔嗒”开了,腐尸怀里的春耕万民契被水一泡,显出字来:
“誓死护着千机商道,死一万次也认!”
西皇子的残兵驾着火船冲过来:“送你们父子团聚!”
云昭突然扬起龙脉图引雷……
“轰隆!”
惊雷劈碎火船,火光里露出敌国真正的龙脉!
龙脉眼那儿毒瘴浓得化不开,谢珩心口的情花“唰”地就蔫了!
“两朵花离了体…毒肯定攻心…”太医瘫在地上首哆嗦。
云昭伸手就往毒瘴源头掏……
“哧啦!”
她的赤鳞血烫穿岩壁,露出青铜机关轴!
“这毒叫‘绝情煞’…”她带血的手拽出机关轴,“二皇子怕是忘了…”
“我最会破这种邪门玩意儿?”
机关轴一转,整条龙脉的地气“呼呼”倒灌进敌国都城!
边关粮窖废墟前,万民血契突然自己烧起来!
火苗聚成个巨大的鼎影,鼎身上浮出字:
“百姓是天,商道是脉,云昭护商道就是护天!”
新帝的使臣疯了似的抢血契碎片:“妖鼎骗人!砸了它!”
鼎影突然一歪,滚烫的民火“呼”地吞了敌阵——
“烧了假皇帝!正天道!”
吼声震得敌楼“轰隆”塌了!
月牙泉边篝火噼啪响,云昭正给谢珩挑肩头的毒钉。
“太医说这钉子蚀骨头…”她拿银镯碎片刮掉腐肉,“再替人挡棺材板,剁你手!”
他忽然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
“胭脂米…”
“给夫人熬…凯旋粥…”
火光里,老艄公抱着棺材哼小曲:
“月儿圆,浪儿甜,商君送咱回家园…”
谢珩带血的手突然覆上她握剪的手:
“欠你的债…”
“用这辈子的海路还…”
她把碎银镯按进他掌心:
“先收件抵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