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染坊飘着桂花香。江舒宁躺在产房里,握着傅彦清的手,汗水浸透了额发。阵痛像潮水般涌来,她咬着唇,听见医生说“宫口开全了”。
“舒宁,看着我。”傅彦清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是最棒的妈妈,我在这儿,一首都在。”
江舒宁抬头看他,他的额头全是汗,眼睛却亮得惊人。“彦清……”她轻声喊,“我害怕。”
“别怕。”傅彦清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我在你疼的时候陪你,你在产房的时候陪我,等孩子出来,我们一起看他。舒宁,你不是一个人。”
这句话像颗定心丸,江舒宁深吸一口气,跟着助产士的节奏用力。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傅彦清手背上,他却笑了:“对,就这样,再加把劲!”
“哇——”一声清脆的啼哭划破空气。护士抱着裹着蓝染襁褓的婴儿出来:“是位小公子,七斤二两,健康得很!”
傅彦清接过孩子,手指都在抖。小脸红扑扑的,眼睛还没睁开,却皱着眉头打了个喷嚏。“像你。”他把孩子递到江舒宁面前,“像你刚出生时的样子。”
江舒宁看着孩子,眼泪止不住地流。“彦清,”她轻声说,“他像你,也像我。”
“是我们的宝贝。”傅彦清吻了吻她的额头,又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脸,“以后,我们叫他小染好不好?江小染。”
“好。”江舒宁笑着点头,“小染,欢迎来到我们的家。”
产后第三天,江母和傅老爷子带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冲进病房。江母拉着江舒宁的手掉眼泪:“我的宝贝闺女,受苦了。”傅老爷子则抱着小染不撒手,嘴里念叨:“像彦清小时候,壮实!”
“爷爷,您轻点儿。”傅彦清笑着把孩子接过来,“小染的脖子还软呢。”
张师傅和王阿婆捧着自己染的婴儿肚兜进来:“我们连夜染的,红底蓝花,保准吉利!”
“谢谢大家。”江舒宁靠在傅彦清怀里,看着一屋子人围着小染转,心里暖得像团火。
夜里,等所有人都睡了,傅彦清坐在床头给小染唱摇篮曲。江舒宁迷迷糊糊醒来,看见他轻轻拍着孩子的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温柔得不像话。
“彦清。”她轻声喊。
“嗯?”傅彦清转头看她,“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煮酒酿圆子。”
“不是。”江舒宁拉住他的手,“就是想看看你和小染。”
傅彦清笑了,把孩子轻轻放在她身边。小染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哼唧两声,攥住了江舒宁的手指。江舒宁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抬头对傅彦清说:“你看,他在找妈妈。”
“也在找爸爸。”傅彦清俯下身,在小染额头上印下一吻,“以后,我们三个就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窗外的月亮慢慢爬上中天,染坊的蓝染布在风里轻轻摇晃,像在哼一首无声的歌。江舒宁望着身边熟睡的丈夫和怀里的小生命,忽然明白,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爱有了延续,温暖有了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