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叫来了自己的司机。在送她去“公寓”的路上(一个她临时租下的、布置得如同地雷系样板间的狭小房间),蜜树雪充分发挥了她的“脆弱美学”。
她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流光,眼神空洞迷离,偶尔发出几声压抑的抽泣,诉说着虚构的“被朋友背叛”、“孤独无助”的故事,言语间充满了对“温柔强大”的向往。她不着痕迹地让宽松的袖口滑落,露出贴着卡通创可贴的手腕,以及…创可贴边缘隐约可见的、似乎刚愈合不久的粉色新肉痕迹。
苏彻全程沉默地听着,没有安慰,也没有质疑。他像一个冷静的观察者。只是在车停在她公寓楼下时,他递给她一张名片,纯黑底,烫金字,只有名字“苏彻”和一个电话号码。“如果有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
蜜树雪接过名片,指尖故意划过他的掌心,留下冰凉的触感。“谢谢您,苏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她露出一个苍白而依赖的笑容,眼神却在车门关上的瞬间,变得冰冷而充满兴味。*第一步,成功。这种猎物,慢慢玩才有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蜜树雪开始了她的“狩猎”。她制造“偶遇”——在苏彻常去的米其林餐厅做兼职服务生(笨手笨脚打翻红酒在他昂贵的西装上,红着眼眶道歉);在他出席的画展上“迷路”(穿着哥特系Lolita裙,像个走失的黑暗精灵);甚至在深夜他加班离开公司时,“恰好”在街角被几个混混“骚扰”(当然是事先安排好的)。每一次,她都精准地扮演着需要被拯救的、易碎的美丽玩偶。
苏彻每一次都“恰好”出现,每一次都冷静地处理掉麻烦,然后礼貌地送她到安全的地方。他始终保持着距离,对她的示好和依赖反应平淡,但名片上的电话,他似乎从未拒接。蜜树雪感到挫败,但更多的是被激起的强烈征服欲。这个男人,像一座坚固的堡垒,难以攻陷。这让她愈发疯狂地想要看到堡垒坍塌的景象。
她开始变本加厉。在一次精心设计的“感谢晚餐”中,她在苏彻的酒里下了微量的致幻剂(她熟悉各种药物的剂量)。她期待看到他失控、迷乱,甚至对她做出什么。然而,苏彻只是微微蹙了下眉,眼神似乎恍惚了一瞬,随即恢复了清明,甚至比平时更锐利!他放下酒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冷得让她血液几乎冻结。
“蜜树小姐,”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游戏该适可而止了。”
蜜树雪的心猛地一沉,脸上却维持着无辜的惊愕:“苏先生?您在说什么?我…”
“你的药物来源,田中健二,昨晚因持有和贩卖违禁药品被警方逮捕。” 苏彻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却像一道惊雷劈在蜜树雪耳边。田中是她最重要的药头之一!他怎么会知道?!
“还有,” 苏彻的目光扫过她刻意用高领遮挡的脖子,“你手臂上的‘小爱好’,最好也收敛一些。有些痕迹,愈合得再快,也瞒不过有心人。”
蜜树雪浑身僵硬,伪装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恐惧和愤怒交织升腾。*他调查我!他竟敢!* 她感觉自己的领域被侵犯,精心构建的假象被无情撕开。反社会人格的暴戾和毁灭欲瞬间占据了上风。
“你凭什么管我?!” 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甜美的假象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怨毒和疯狂,“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看着我痛苦挣扎很有趣?!我告诉你,我就喜欢这样!疼痛让我感觉到我还活着!那些男人,都是活该!他们愚蠢又肮脏!你也不例外!” 她抓起桌上的餐刀,不是对着苏彻,而是狠狠划向自己的左臂!更深,更用力!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白色的桌布。
剧烈的疼痛让她发出一声满足又痛苦的喟叹,眼神涣散而迷离。她挑衅地看着苏彻,仿佛在说:看啊,这就是我,你拿我怎么办?
苏彻的眼神彻底沉了下来,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只有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心。他无视她手臂的鲜血(那伤口正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悄然止血、收缩),一步上前,轻易地夺下她手中的刀。他的力量大得惊人,不容反抗。
“凭我能阻止你。”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凭我不会让你再这样毁掉自己。”
他拿出手机,简短地吩咐了几句。很快,两个穿着便装但气质冷硬的男人出现在包厢门口。蜜树雪惊恐地想挣扎,却被苏彻牢牢制住,他捏住她流血的手臂上方,力道精准地压迫着血管,减缓失血,同时也带来剧烈的疼痛。
“你们是谁?!放开我!苏彻!你混蛋!你敢…” 她的咒骂被一块浸了特殊药物的手帕捂住口鼻,挣扎迅速变得无力,意识沉入黑暗前,她只看到苏彻那双深不见底、蕴含着风暴的黑眸。
*他竟敢…真的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