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夜风裹着细雨拍打在苏尘脸上，他攥着林正阳给的锦囊，站在“醉仙楼”斑驳的朱漆门前。牌匾上的金漆早己剥落大半，唯有门两侧“乾坤一壶酒，阴阳两盏茶”的对联，还残留着几分古意。若不是锦囊里那张泛着微光的通行符，他怎么也不会把这座破旧茶楼和黑市联系起来。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热浪裹挟着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大厅里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穿着道袍捻着拂尘的老者，有浑身刺青、脖颈盘着银蛇的壮汉，甚至还有几个戴着兜帽、只露出猩红眼睛的异装者。所有人的交谈声都压得极低，唯有二楼传来断断续续的琵琶声，曲调诡异得像是从阴间传来。
“新人？”柜台后眯着眼打盹的灰衣人突然开口，浑浊的眼珠扫过苏尘紧握锦囊的手，“把通行符和灵石交出来，领个号牌。”
苏尘犹豫片刻，摸出一枚下品灵石放在柜台上。灵石刚触到桌面，灰衣人枯瘦的手指突然如鹰爪般扣住他手腕：“小娃娃，你身上怎么有血月教的气息？”
“昨晚和他们交过手。”苏尘强装镇定，运转灵气试图挣脱，却发现对方看似干枯的手掌竟如铁钳般有力。周围几桌客人己经投来警惕的目光，角落里甚至有人悄悄摸向腰间的武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老鬼，欺负晚辈算什么本事？”林正阳负手而立，玄色长衫上还沾着雨珠，却丝毫不减仙风道骨。他指尖轻点，灰衣人闷哼一声松开手，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正阳真人？你不是在执行……”
“少废话。”林正阳丢出一枚中品灵石，“带他去贵宾阁，有人敢动他，武当山的剑阵可不认人。”
穿过挂满符咒的长廊，苏尘终于松了口气。贵宾阁内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水墨山河图，檀香混着沉香的气息让人倍感安心。林正阳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茶盏，沸水注入的瞬间，茶叶竟在水中摆出太极图案。
“你运气不错。”林正阳推过茶盏，“那老鬼是黑市的‘望气人’，专门识别心怀不轨的外来者。但你不该把沾了血月教气息的灵石带在身上。”他屈指一弹，苏尘口袋里的灰黑色石头顿时飞到掌心，表面腾起一缕缕黑雾。
苏尘看着被林正阳随手捏碎的灵石，心有余悸：“前辈，那我现在……”
“听好了。”林正阳突然凑近，周身泛起淡淡的剑气，“黑市有三不问：不问来历，不问交易内容，不问背后主使。但你若想换到真正的好东西，光靠灵石不够。”他掏出一枚刻着火焰纹路的令牌，“明日辰时，带着这个去城西破庙，那里有场地下拍卖会。记住——价高者得的规矩在黑市不适用，有时候，拳头比灵石更管用。”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苏尘刚要起身，林正阳己先一步挡在他身前。门“砰”地被踹开，五个蒙着面的黑衣人闯了进来，为首者腰间的青铜铃铛正是血月教的标志。
“交出混沌诀的修炼者！”黑衣人举起弯刀，刀身上凝结着冰晶，“否则，这茶楼里的人，都得给我们教主陪葬！”
林正阳冷笑一声，袖中太极剑出鞘三寸，寒芒映得众人脸色发白：“就凭你们？”他话音未落，苏尘己悄悄运转灵气。这几日的实战让他对《混元混沌诀》的运用愈发熟练，丹田处的热流顺着经脉涌向指尖，在掌心凝聚成一枚金色符文。
“雷来！”苏尘暴喝一声，符文脱手而出，在空中化作碗口粗的闪电劈向黑衣人。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对方措手不及，最前方的两人被闪电击中，瞬间焦黑倒地。剩下的三人正要反击，林正阳的剑阵己如潮水般展开，剑气纵横间，血月教众人连惨叫都没发出，便化作满地碎冰。
“他们追踪到了你的灵气波动。”林正阳挥剑驱散残留的魔气，“从今天起，你必须加快修炼速度。”他看向苏尘掌心尚未消散的金色符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混沌诀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现在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离开黑市时，雨己经停了。苏尘摸着怀中的火焰令牌，感受着丹田处沸腾的灵气。远处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挑战即将来临。他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唯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守护重要的人，揭开灵气复苏背后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