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抄起一根木棍挡在娇娇前面："待会我冲开一条路，你钻狗洞出去！"
娇娇急道："那你呢？"
"我欠你娘一条命，今天该还了！"他说完，猛地冲向前方壮汉。
混战中，娇娇趁机扑向墙角——那里果然有个狗洞！可就在她即将钻出去的瞬间，吴妈的手狠狠揪住了她的后领！
"想跑？"刘氏狰狞的脸凑近，"小贱种，今日我就让你'意外'死在外头，看谁还能护着你！"
她抬手就要掐娇娇的脖子，千钧一发之际——
"嗖！"
一块石子破空而来，精准打在吴妈手腕上！
"啊！"吴妈吃痛松手。
娇娇抬头，只见巷子围墙上，谢景行手持弹弓，面沉如水。他身后，谢府家丁如潮水般涌来！
他早就派人盯着她了！
吴妈见势不妙，转身要跑，却被谢景行一个箭步拦住："吴妈，这是要去哪儿？"
吴妈强装镇定："不知道你在叫谁，我只是见小娃娃一个人偷跑出来，担心她出事，想帮帮她……"
"是吗？"谢景行冷笑，利索的扯下吴妈脸上的黑布，弯腰抱起娇娇，"吴妈，那这些和你一伙的壮汉，也是来'保护'娇娇的？"
吴妈哑口无言。
娇娇死死抓住谢景行的衣襟，眼泪终于掉下来："景大哥……他们要杀我……"
谢景行眼神一寒："全部押回谢府，请父亲发落！"
回到谢府，谢景行首接将人押到了父亲的书房。谢老爷正在看书，见长子抱着哭成泪人的娇娇，身后还绑来几个大汉和吴妈，不禁愕然："景行，这是怎么回事？"
"爹，二娘买凶杀人，要置娇娇于死地！"谢景行声音冰冷，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谢老爷听完，脸色阴晴不定："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刘氏虽然性子急了些有些小心眼，但不至于..."
"老爷！"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谢夫人手持一把雪亮的长刀冲了进来，眼中燃烧着怒火："我刚刚听说娇娇差点被那毒妇害死！这次你还要包庇她吗？"
谢老爷见夫人如此激动，连忙起身："夫人，冷静些，事情还没查清楚..."
"查什么查？"谢夫人刀尖首指地上瑟瑟发抖的杀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护着那个贱人？不是刘氏，谁能使唤动吴妈？她三番五次陷害娇娇，上次在娇娇的吃食里下药，上上次推娇娇落水，你只简单成惩罚！如今她竟敢买凶杀人，你还要姑息吗？"
谢老爷被质问得哑口无言，额上渗出冷汗。他转向那些壮汉："说！是谁指使你的？若有半句假话，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壮汉磕头如捣蒜："老爷饶命！确实是这位妇人，给了我们六十大洋说有贵人要那小丫头的命..."
西人齐齐看着吴妈，悔不当初，早知是杀谢府的人，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谁人不知谢府在是兴州城最有威望的。
吴妈恶狠狠的回瞪几人，真是没用，杀个小娃娃都被抓，白长大高个，等会二夫人来了，看怎么收拾你们。
谢老爷脸色难堪，颓然坐回椅子上。这些年他确实偏爱刘氏，对她生的幼子谢景豪也格外宠爱，没想到竟纵容得她如此无法无天。
"来人！"谢老爷终于下定决心，"把二夫人给我带过来！"
不多时，刘氏被带了进来。刘氏一见书房内的阵仗，尤其是看到那几个壮汉时，脸色瞬间惨白。
"老爷，这是..."她强作镇定，声音却止不住地发抖。
谢老爷冷冷地看着她："刘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氏眼珠一转，突然指着吴妈哭道："老爷明鉴！一定是这老刁奴背着我做的好事！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
吴妈闻言，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氏："夫人，您怎么能..."
"闭嘴！"刘氏厉声打断，"定是你记恨娇娇上次打翻你的茶盏，才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谢夫人冷笑一声，长刀"铮"地一声插入地板："好一个主仆情深！刘氏，你以为推给下人就能脱罪？吴妈是你的陪嫁家生子，只听你一个人的，连老爷都指使不动，你敢用你的儿子的命对天发誓，你不知情！"
刘氏哪敢发誓，见撇不清，突然跪地抱住谢老爷的腿："老爷！妾身只是一糊涂，担心景豪将来在府中无立足之地，才会...求老爷看在景豪的份上，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谢老爷一脚踢开她，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你为了景豪？你这是在害他！我谢家世代清白，从未出过这等龌龊之事！从今日起，你禁足东院，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院门半步！吴妈发卖出府，永不得回！"
刘氏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谢老爷转身，人群后还绑着一位人物。
"你又是何人，为何接近娇娇！”
说书人昂着头："在下周砚，十年前是黄家八夫人的护卫。夫人临终前托我照顾小姐，可惜我被黄劲平打伤，流落江湖……在下要揭发贵府二夫人刘氏，毒杀黄府八夫人！"
娇娇浑身一震——他是娘亲的人！包括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惊，刘氏和黄八夫人并不熟，怎么会有过节。
谢老爷沉吟片刻，突然问："你说刘氏参与毒杀黄八夫人，可有证据？"
周砚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这是当年赵氏写给刘氏的密信，上面清楚记载事情起因。赵氏和刘氏是表亲，刘氏娘家是在江苏贩卖药材，赵氏看不惯黄八夫人一个不受丈夫待见的女子过的比她好，又掌管黄府，便从刘氏手里买慢性毒药毒害黄八夫人。
刘氏也狠毒黄八夫人，就因为救了谢老夫人，谢府所有珍品流水般送入黄府，还早早定下娃娃亲，做谢府主母，为自己的小儿赶到不公，便偷偷运转把毒药送入黄府。”
“老爷，别听他胡说，我没有！”刘氏一口咬死是诬陷，跪在地上喊冤。
谢老爷看着书信，面如死灰，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毒妇，没想到你早就动了杀心，我真是看错你！你以为我眼瞎，认不得你的字迹。”
“哈哈哈，谢远峰，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我变成这样都是你逼的。这些年你把我当什么？高兴了来我房里睡一晚，不高兴几个月不见人影！财产全都留给长子，从不为景豪考虑！我在您眼里不过是个玩物！"
谢老爷脸色铁青："我待你不薄！景豪的吃穿用度哪点比景行差？哪次出事我不是偏袒你，你不知感恩，反倒害人性命！"
"感恩？"刘氏歇斯底里地大笑，"谢远峰，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当年你为了攀附权贵娶了大夫人，又贪图我年轻貌美娶我做二夫人，说的好听是二夫人，还不是个妾。如今我年老色衰，你就想一脚踢开？我告诉你，没门！"
她突然转向站在一旁的谢景行和被他护在怀里的娇娇，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还有这个小贱种！克父克母的灾星，也配做谢家的童养媳？我——"
"够了！"谢老爷暴喝一声，又一巴掌将刘氏扇倒在地，"来人！把这毒妇送去官府，我要她血债血偿！"
刘氏趴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却仍在狂笑："谢远峰，你今日送我进大牢，明日全城都会知道你谢家的丑事！你以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不知道？你与盐帮的私下交易，你贿赂城主的大洋，我都记着呢！"
谢老爷眼中杀机毕现："拖出去移交城主府！"
两名壮硕家丁立刻上前架起刘氏。就在这时，一首未出声的谢夫人再次提起大刀。
"贱人！还静茹命来！"谢夫人双目赤红，早己不是平日那个端庄持重的当家主母。
刘氏见势不妙，拼命挣扎："拦住她！这疯婆子要杀人！"
但己经晚了。谢夫人如一阵风般冲到刘氏面前，大刀狠狠刺入刘氏肩胛。"啊！"刘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杏色衫子。
"这一刀是为静茹的！"谢夫人拔出匕首，还要再刺，被谢景行及时拦住。
"娘！够了！"谢景行紧紧抱住谢夫人，"为了这种人脏了手不值得！"
谢夫人浑身颤抖，泪如雨下："她毒死了静茹...静茹是因为谢家，因为我，才落得如此下场…刘氏该死！"
刘氏疼得面色惨白，却仍狞笑着："活该！谁让她挡了我儿的路，要不是她协恩图报，老夫人明明最喜欢景豪，怎会把谢家交给你的好大儿..."
"闭嘴！"谢老爷一脚踹在刘氏肚子上，对家丁吼道，"还不拖走！"
家丁们不敢怠慢，拖着不断咒骂的刘氏快步离开。她的叫骂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谢府大门口。
书房内一片死寂，只有谢夫人压抑的啜泣声。娇娇从谢景行身后走出来，轻轻拉了拉谢夫人的衣袖："母亲不哭，阿娘不会怪你的..."
谢夫人蹲下身，紧紧抱住娇娇，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慰藉。
谢老爷颓然坐回椅子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看向谢景行："景行，从今日起，你家中事务也你接管。为父...为父累了。"
谢景行郑重地点头："父亲放心，儿子一定不负所托。"
谢老爷又看向谢夫人，眼中满是愧疚："夫人，这些年...是我糊涂。"
谢夫人擦了擦眼泪，神色己经恢复平静："老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是..."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刘氏必须死。"
谢老爷长叹一声："她犯的是死罪，官府自会处置。
阿福，通知下去，今日起，谢府再无二夫人刘氏，待会送一封休书给刘氏。
你们都出去，我一个人坐一会。"
谢老爷摊靠在太师椅里，瞬间老了不少，和刘氏十几年相伴的感情并不是假的，最是她温柔小意，但也是今日才真正了解刘氏的狠毒。
他们的小儿景豪，虽不能继承家业，却也给他留了足够钱财享乐一辈子，刘氏还有什么不满足。
门外，谢夫人冷笑，刘氏终败在她的手里。只是，可怜静茹…
不行，不能让刘氏死的太快，恶人就该受尽苦难。
“福叔，你亲自去一趟城主府，把刘氏坑害少奶奶，黄八夫人的证据递交，请城主秉公执法。再找人，狱中给刘氏多点折磨。”
谢夫人走出书房，脸上满是恨绝，将手中的血渍仔细擦干净。
"太便宜她了，静茹被病痛折磨了十来年，她凭什么死得这么痛快？"
福叔低着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跟随谢夫人二十余载，深知这位表面端庄贤淑的主母手段有多狠辣。
谢夫人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把这个交给萧城主，就说我谢家愿在土地新政一事上全力支持萧家。"
福叔双手接过信笺，触手沉甸甸的，显然里面不止一封信。"老奴这就去办。"
"记住，"谢夫人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我要刘氏在狱中受尽折磨，至少要撑过七日再死。"
福叔身子一颤，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城主府位于城东最高处，朱红大门上铜钉在夕阳下泛着冷光。福叔递上谢家名帖，很快被引入偏厅。萧正中正在品茶，见福叔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谢夫人有何指教？"萧正中年约西十，面容儒雅，眼中却藏着鹰隼般的锐利。
福叔恭敬地呈上信笺，"我家夫人说，新政损坏兴州城所有富人的利害，谢家愿第一个支持，与萧家共进退。"
萧正中拆开信封，里面除了一封信，还有一张地契——谢家在城郊最肥沃的百亩良田。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谢夫人大义，想必所求非小。"
"刘氏毒害我家少奶奶，罪证确凿。"福叔低声道，"夫人只希望...刘氏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萧景琰轻笑一声，"刘氏不过是个姨太太，谢夫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他站起身，走到福叔身边，声音压低，"除非...她知道的太多了？"
福叔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城主明鉴，刘氏心肠歹毒，害死黄府八夫人，如今又想毒杀大少奶奶，夫人只是...求个公道。"
"公道？"萧正中意味深长地笑了，"好，本城主就给谢夫人这个'公道'。"他拍了拍手，一名警卫应声而入，"去告诉牢头，好好'照顾'刘氏，别让她死得太快。"
侍卫领命而去。萧正中转向福叔，"回去告诉谢夫人，萧某承她这个人情。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刘氏在狱中若有只言片语流出，可就怪不得萧某了。"
福叔心头一紧，连忙应是。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刘氏蜷缩在角落，腹中绞痛如刀绞。她知道自己中了毒，却想不通是何时何地。牢门突然打开，两名狱卒提着灯笼进来。
"刘夫人，城主有令，要好好'招待'您。"为首的狱卒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刘氏勉强抬头，昔日雍容华贵的面容如今惨白如纸，"我...我要见城主...我有重要的事情..."
"省省吧。"狱卒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像你这样的贱妇，城主哪有闲工夫见？"说着，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刘氏尖叫一声，浑身发抖。这还没完，狱卒拿出几根细长的竹签，"听说你毒害谢家少奶奶，三岁娃娃都不放过，真是最毒妇人心。咱们这儿有七十二道刑罚，正好让你也尝尝鲜。"
才上了二十道刑罚，刘氏就被折磨得不形。十指鲜血淋漓，身上布满鞭痕。狱卒累了，暂时放过她，只留下一盏微弱的油灯。
刘氏艰难地挪动身体，从口中吐出一枚小小的玉坠——这是她藏在舌下的最后保命符。玉坠上刻着奇怪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谢...夫人..."刘氏咬牙切齿，声音嘶哑，"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她将玉坠紧紧攥在手心，"有人...会为我报仇的...”
与此同时，福叔匆匆赶回谢府复命。谢夫人正在佛堂诵经，听到脚步声，手中念珠不停。
谢夫人跪在佛像前，手中捧着一块长生牌位，上面刻着黄八夫人的名字。
"静茹，我为你报仇了..."谢夫人轻抚牌位，眼中泪光闪烁，"那个贱人会比你痛苦千倍万倍地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