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的风浪拍打着隆盛打捞船的甲板,姜妍妘攥着阮月英的罗盘,指针在暴雨中剧烈颤抖。谚翊的战术手电光柱刺破雨幕,照亮沉船残骸上的“太阳神号”锈迹——船艏断裂处果然有爆炸痕迹,黑匣子的位置被刻意炸毁。
“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谚翊将定位器按在船骸裂缝,突然拽着她扑倒——子弹击穿雨幕的声响与二十年前阮月英坠楼时的雷鸣重叠。打捞船的瞭望塔上,隆盛残余势力正举着狙击枪,枪口的红光锁定姜妍妘颈间的蓝月亮吊坠。
“快走!”谚翊推开她,身体挡在子弹路径上。剧痛传来的瞬间,他看见姜妍妘跌进救生艇,而自己的手臂被弹片划伤,鲜血滴在母亲的蓝丝手帕上,晕开的血迹恰好显影出隐藏的纹路——那是张人脸的轮廓。
救生艇的引擎在暴雨中轰鸣,姜妍妘回头时,谚翊正用匕首割开手帕边缘,将某样东西塞进漂流瓶。打捞船的探照灯扫来,她被迫调转方向,却在浪峰中看见谚翊被黑衣人包围,他举起手帕的动作像极了阮月英坠楼时的微笑。
“谚总中弹昏迷,正在紧急手术!”陈江的电话在三小时后打来,背景是首升机的轰鸣,“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视频通话中,护士举起密封的手术盘,里面是浸透鲜血的蓝丝手帕,边缘的蔷薇刺绣被血染红,显影出清晰的人脸素描。
姜妍妘的手指划过屏幕,素描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领针是枚微型太阳标志——她在隆盛海外实验室的监控里见过这个人,当时他正与张鸿密谈,袖口露出的腕表正是父亲当年同款。
“手帕夹层有DNA样本。”陈江的声音带着压抑,“法医说血迹不属于谚翊,可能是他中弹时抓拍到的凶手。”姜妍妘的视线落在素描下方的日期:1995.12.24,正是阮月英坠楼当晚,而签名处的花体字母“M.Z”与父亲实验笔记里的某个签名碎片吻合。
手术室的灯熄灭时,姜妍妘冲进重症监护室。谚翊的呼吸微弱,手却紧攥着半枚蓝月亮徽章,徽章背面用鲜血写着:【M.Z=Masked Zealot】。她突然想起阮月英调查报告里的加密术语,“Masked Zealot”曾被用来指代隆盛的神秘幕后老板。
“他醒了!”护士的惊呼让她回神。谚翊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床头柜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是隆盛历年股东大会的照片拼图,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总在角落,身份显示为“海外顾问”,但每次出现的年份都与重大污染事件重合。
“查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姜妍妘将手帕交给陈江,DNA比对结果在半小时后跳出——与纺织厂1990年入职的“神秘高管”基因匹配,而该高管的入职档案照片被刻意销毁,只留下张婴儿脚印,脚印旁写着“隆盛未来的希望”。
“1990年,”谚翊的声音虚弱却清晰,“我母亲在纺织厂见过他,说他总戴着白手套,手腕有烫伤疤痕。”姜妍妘猛地想起父亲保险柜里的旧照片,某张团建合影的背景里,有个戴白手套的男人站在阴影中,袖口露出的疤痕形状与谚翊锁骨的太阳灼伤如出一辙。
暴雨后的清晨,姜妍妘站在云州中心医院的天台上,展开浸透血迹的蓝丝手帕。阳光穿过手帕,蔷薇刺绣的阴影投射在地面,组成完整的太阳标志,而人脸素描的眼睛位置,恰好对应着隆盛总部大厦的坐标。
“他就在我们身边。”谚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吊着绷带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份亲子鉴定报告,“M.Z的DNA与张鸿有亲缘关系,而张鸿的弟弟,正是当年负责销毁纺织厂证据的‘神秘高管’。”
报告的附录里,夹着张1985年的出生证明,婴儿姓名处写着“张明哲”,而父亲栏的签名被墨水涂改成太阳图案。姜妍妘的视线落在出生医院——正是云州市中心医院,与她的出生医院相同,而主治医生的名字赫然是:姜明辉。
“我父亲……认识他?”她的声音发颤。谚翊点头,展示出父亲当年的值班记录,1985年张明哲出生当天,父亲的批注是:【太阳之子,罪孽开端】。记忆突然翻涌:童年时她曾在父亲办公室见过个戴白手套的叔叔,他摸着她的头说:“真是个像月亮的孩子。”
“张明哲就是隆盛的最终BOSS。”谚翊将手帕与出生证明拼合,蓝丝血迹在阳光下显影出完整的句子:【张明哲,张鸿之弟,用太阳掩盖月亮的阴影】。姜妍妘的心脏骤停——原来隆盛的终极阴谋,从张明哲出生那天就己注定,而父亲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却只能用沉默守护她。
“他策划了所有事。”姜妍妘想起阮月英日记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包括纺织厂泄漏、阮月英的死,甚至……”她不敢说下去,谚翊却握住她的手:“包括你父亲的‘疯癫’,和我母亲的‘矿难’。”
天台的风卷起蓝丝手帕,鲜血写成的线索在空中飞舞。姜妍妘知道,信任的重构不是遗忘伤痛,而是在真相的废墟上重新建立信仰。谚翊用中弹的代价换来的线索,不仅指向隆盛的最终BOSS,更揭示了父辈们在黑暗中传递的勇气——他们用各自的方式,守护着不被资本吞噬的良知。
“张明哲现在在哪?”她望向隆盛总部大厦,顶层的太阳标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谚翊举起平板电脑,显示张明哲的私人飞机正在飞往云州,预计降落时间:12月24日,阮月英的生日。
“他要亲自来取‘生日礼物’。”谚翊的眼神锐利如刀,“我们的抗体,和阮月英的原始血清。”姜妍妘握紧蓝丝手帕,血迹在掌心留下温热的印记,那是谚翊用生命传递的信任,也是阮月英用死亡埋下的伏笔。
而在云州国际机场的VIP通道,张明哲戴着金丝眼镜走出机舱,手腕的白手套下,烫伤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姜妍妘站在天台上的照片,旁边标注着:【最后的实验品,该收尾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姜妍妘望着谚翊手臂的绷带,那里渗出的血迹与蓝丝手帕的颜色融为一体。她知道,最终的对决即将到来,而这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所有被掩盖的真相,所有用血泪守护的信念,都将在12月24日的月光下,迎来最终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