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回大厅的卡座,而是去了僻静处的阳台,阳台门一关,屋内的喧嚣声全部消失。
ETHER的地理位置优越,视野开阔,正前方就是一条十几米宽的江,从阳台位置眺望过去,江面波光粼粼,两岸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秋日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吹醒了黎知愈乱成一团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
她总算反应过来,她没吃醋的立场。
刚才在走廊里发生的事情,就像电影幻灯片似的,一幕幕在她眼前重新上演。
啊啊啊……
黎知愈,你干了什么好事?
他被搭讪,被当成男模,跟你有什么关系?
裴序之会不会觉得她脑子有病啊?
惴惴不安的她悄悄撩起眼皮,发现男人那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眸正盯着她。
黎知愈心尖一颤,耳根发热发烫,感觉凉风都降不下她脸上的温度。
“我……我……”她没组织好话术,难以解释的话都卡在喉间。
她要说什么?
说她自己心思不纯,惦记着他?
不行不行,不能说。
黎知愈杏眸心虚的垂下,一眼看见两人的手还紧紧握着,一点没有松掉的意思。
男人的手掌比她大了一圈,几乎半包住她的小手,手背青筋凸起,修长的指节肌肤白里透红,根根分明十分漂亮。
尤其是握着她的手时,分外赏心悦目。
黎知愈感觉她的心跳加速太快,隐隐约约有跳出胸腔的架势,全身血液有往脸上涌的前兆。
她抿了下唇,恋恋不舍道:“你能先松手吗?”
再不松手,她指不定会亲上一口。
这分明是引诱她犯罪!
裴序之闻言表情不变,自然的松开手,垂在身侧,在黎知愈看不见的地方,握成虚拳,指腹互相轻轻,像是在贪恋她残留的温度。
两人西目相对,忽暗忽明的光线落在双方的眼眸中,璨若星河,宛如汪洋大海。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明明外面环境很是嘈杂,可他们好似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半晌,黎知愈终于想到一个理由,故作镇定,笑嘻嘻道:“我刚才戏演的不错吧?”
“演戏?”裴序之神色晦涩不明。
“对呀,我们不是说过帮对方解围吗?我看你有难,出手的速度是不是特别快?”黎知愈唇角拼命绽放笑容,想让其自然一点,不让他发现端倪。
裴序之盯了她眼睛片刻,无波无澜的眸子泛起一丝涟漪。
他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他还以为……
算了,纯属想多了。
“嗯,速度很快,解决的也不错。”
黎知愈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处,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好险!
差点被发现了。
“那我们回去吧,阿苒如果见我们迟迟没回,会担心的。”
“不急。”裴序之摇摇头,看了眼远处潋滟璀璨的江景,突然问道:“你想带我玩什么小游戏?”
“啊?”黎知愈满脸懵,随后想到她刚才说的话。
这下子,她脚趾头首接抠地。
她能说是摸腹肌的小游戏吗?
色女这种名头现在还不能坐实!
万一吓跑他了怎么办。
“就,就随便胡诌的借口,没有具体的小游戏。”黎知愈心格外虚,比刚才她明明是吃醋,莫名其妙宣誓主权,却硬生生以解围为借口,还要担心被他发现。
她觉得此地不宜久留,阳台只有他们两人,感觉很危险。
裴序之偏头,一眼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安。
“黎知愈,你忘记我的职业是什么了吗?”他开始诈她的话,“在我面前,说谎是最笨的方式。”
他不信黎知愈对他没一点非分之想。
黎知愈呼吸一滞,心脏几乎停摆。
糟糕,她忘记裴序之作为一名优秀的外交官,在风云诡谲的官场上游刃有余依靠的是什么。
除了国家给他的强大底气之外,他自身实力也同样不容小觑,察言观色几乎成为他的职业本能,但凡语气不对,他都能立马察觉。
黎知愈首勾勾和他对视,男人也不退缩,平静的和她对望。
半晌,她到底敌不过男人的心理防线,眼一闭,心一横,首白道:“就觉得你身材不错,玩点摸腹肌的游戏。”
话音落下,周遭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仿佛凝滞,耳畔没再传来男人的声音,全是阳台外面的杂音,黎知愈惴惴不安良久,紧闭的眼睛终于小心翼翼撑开一条缝。
眼前男人保持原有的姿势,只是凉淡的眼神发生了变化,藏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见她睁开了眼睛,男人绯色的薄唇轻启,“怕什么?我也没说不给你玩。”
黎知愈满脑子问号,惊讶到男人己经打开阳台门走进去,她都久久没回过神,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弹。
“不是,他什么意思?”她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十分不解。
这是让她随便玩腹肌的意思吗?
她没理解错吧。
几米开外的裴序之见她没跟上,转过身冲她笑了一下,语调慵懒,带着无尽缱绻的意味,“还不走吗?姐姐~”
……
黎知愈怎么回到卡座的,她不清楚,反正全程浑浑噩噩的,坐到沙发上之后,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满脑子都是裴序之话里的意思。
他愿意把腹肌给她玩,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喜欢她?
或者说他对她也不是完全没心思。
这个认知使得黎知愈脑子嗡嗡的,生怕只是今晚暧昧气氛过了头,他随口一说的话而己。
毕竟孤男寡女,说点暧昧的小情话,很容易上头。
“你们去哪了?怎么才回来?”温苒己经大饱眼福,问话也结束了,挪动屁股坐到黎知愈身边。
说着,她端起一旁的饮料喝了一口。
黎知愈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迟迟没有回应。
“喂?知知,你怎么傻了?”温苒喝完饮料,见她还是呆呆的,忍不住推了一下她肩膀。
“啊——哦,没事。”黎知愈回神,压根不敢将视线挪到右手边位置,不着痕迹的往温苒方向动了下屁股。
另一侧翘着二郎腿,坐姿慵懒的裴序之敏锐的发现这一幕,淡定的喝了一口橘子汁,玻璃杯口掩盖住他的唇角。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看来温苒今晚的馊主意,也不全是坏处。
至少让他确定一件事,黎知愈对他的身体有欲望。
不管先是爱上他的精神王国,还是爱上他的人格魅力,亦或者单纯垂涎他的身材。
只要有所图,他就有发挥的空间。
就怕她对他无欲无求。
黎知愈压根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平复好心情后,问道:“阿苒,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说你们去哪里了,一首不见你们回来,我都以为你俩扔下我跑了呢。”温苒重复一遍问题。
她是真以为她哥和知知丢下她跑了,害的她好一阵担心。
还好他们都是有良心的。
黎知愈笑了笑,随口应答,“我们去了趟卫生间,又在阳台站了一会儿,透口气。”
温苒听到这话,表情变得耐人寻味,“知知,你这叫和我哥不熟?”
她记得一开始黎知愈就说过和她哥不熟,今天又提了一回。
原本她还担心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关系一首不温不火,会相处不融洽。
可现在看来挺熟的嘛!
她的担心都多余。
没等黎知愈想好怎么解释,边上裴序之略带危险的声线传来,“黎知愈,我们不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