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愈懊恼的闭上眼睛,不想面对眼前一切。
太尴尬了。
以前的确不熟啊!
她缓缓睁开眼皮,在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扯出一抹求饶的笑容,“阿苒的意思是我俩以前不熟悉,现在熟了。”
“哦,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我们一开始就挺熟的。”裴序之语调懒散,故意曲解这句话的意思。
他们如果不熟,那个吻算什么?
他让她白嫖吗?
做梦!
温苒见状知道她哥误会了,本想张口替黎知愈解释,却被她眼疾手快掐住大腿,眼神警告她闭嘴。
“唔……”她吃痛的蹙起眉头。
黎知愈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祖宗,你别再说话了。”
今晚她每说一次话,就将她往火坑里推一次。
温苒不明白,却也老老实实闭嘴。
见她终于消停,黎知愈装作没看见男人受伤的表情,招呼来服务生结账。
ETHER的消费不低,一个小时不到,三个男模的价格要小一万。
她总算知道温苒干嘛转她两万了。
就她每个月基本固定的死工资的确支付不起。
“你付钱?”裴序之挑眉,看着这一幕。
黎知愈老老实实点头,“嗯,阿苒让我请客。”
裴序之看了眼西处打量搜集素材的温苒,勾了下唇,“男模都被她享用了,你不觉得亏吗?”
“不亏啊!不是还有你嘛。”黎知愈突然想调戏他一下,掌握主动权。
裴序之果然一怔,“我?”
“对呀,阿苒不是把你赔给我了?再说了,是你自己亲口说的,看男模,不如看你。”黎知愈双颊的梨涡陷下去,明眸亮的惊人,“而且你今晚的表现非常不错,姐姐我很高兴。”
调戏完,她隐匿在暗光中的耳尖不可控泛红,面上却强装镇定。
见他迟迟不语,黎知愈心中没底,俏皮的歪着头,故作淡定问道:“还是说你想反悔?”
她定定的看着男人,眼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只见他性感的喉结轻滚,笑声在这嘈杂的空间内低沉散漫,尽数钻入黎知愈耳朵。
随后,一道酥到骨子里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黎知愈,我求之不得。”
……
今晚两人住在岑宅,温苒等裴序之车一停稳,便迫不及待去书房,她现在文思泉涌,恨不得化身八爪鱼,将全部想到的情节写下来,归整完毕。
她窜的速度太快,一转眼人就消失在客厅,上楼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黎知愈落后一步,跟裴序之打了声招呼后,一只脚踏上了楼梯。
刚想抬起另一只,便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磁沉的声音,“等等。”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黎知愈将踏上一步台阶的脚放下来,转身看向他,满眼茫然,“什么事?”
裴序之见她真不记得了,眼里划过一丝落寞。
他一步步靠近黎知愈,首到在她跟前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剑眉挑起,“黎知愈,阿苒解气了,我还没有呢。”
“你打算怎么哄我?”
还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不提,她就忘记了。
看来下回他也要学会哭一哭。
今晚被温苒闹了一通,黎知愈真是完全忘记眼前还有个需要哄的,主要是一晚上他一点没有生气的表现,她忘了这茬也是情有可原。
准备一下午的那份礼物原本是想回家给他的,可是今晚住在岑家,也回不去。
“我让你别拆的袋子呢?”她朝男人身后看去,视线落在玄关位置。
有一面墙挡着,看不见玄关柜上的情况。
不过她刚才进门的时候,没在上面看见那份礼物。
这个反应在裴序之的意料之中,勾了下唇角,越过黎知愈,踏上台阶两步,才转身道:“在我房间。”
说罢,他施施然上楼,高大的背影迷人且危险。
黎知愈愣在原地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纸袋在他房间,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在邀请她去他的房间?
这个看似离谱的想法在黎知愈脑海里挥之不去,嘴角抑制不住。
裴序之还是太单纯,怎么能随随便便邀请女孩子进房间呢,万一对他有点非分之想,岂不是……
人财两空。
好吧,她就是那位有非分之想的。
黎知愈不管三七二十一,都顾不上想入非非,迫不及待转身。
前面步伐不疾不徐,己经走到转角平台处的裴序之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好心情的弯了一下唇。
知知还是太单纯了。
……
裴序之的卧室定期有佣人打扫,空气流通,纤尘不染。
房间内的装修和温苒房间的公主风大相径庭,显然是依照了他们自身的喜好。
装修风格和槐街那套房子不同,走的是轻奢法式风格,简约大气,十分符合他寡沉的性格。
一眼望去,明面上只有一些简单的金属摆件,床头摆着一张他自己的相片,看着比现在年轻几岁,凤眸澄澈,富有少年感,看着毫无心机,心思单纯。
男生单手插兜,穿着简简单单的白T和牛仔裤,站在一棵翠绿的银杏树底下,斑驳的树影偏爱他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光影明暗交错。
他平静的望着镜头,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角度绝佳,一切都恰到好处。
这是黎知愈没见过的照片,却也是她熟悉的照片。
这个场景无比熟悉,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认得银杏树后面的背景,是一座仿欧式建筑的小型图书馆,坐落于京北大学。
当年她遗憾没考上,亲自去过一趟校园,走过一遍他可能经过的路,看过校园里每一寸角落的风景。
许是缘分太深,当年她在这座图书馆前也拍下了一张照片,证明她曾经来过这座有她爱的人的校园。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场景,不同的是人和时间。
这一刻,黎知愈感受到冥冥中自有注定。
裴序之从衣帽间拿出换洗衣物,见她盯着床头的照片,解释道:“照片是我大学毕业那天,阿苒替我拍的,我外婆觉得好看,就洗出来摆在这,己经有六年了。”
“挺帅的。”黎知愈回神,真心夸赞,偏过头看他,“对了,纸袋子呢?”
“在那。”裴序之指着不远处的小茶几,纸袋明晃晃摆在上方。
随后,他看回黎知愈,语调随意,“你先坐会儿,我洗个澡。”
黎知愈刚想迈开的腿一顿,瞳孔微缩,错愕道:“洗澡?”
“反应这么大干什么?”裴序之狐疑的看向她。
黎知愈摆摆手,“不是,你如果要洗澡的话,那我待会儿再过来找你。”
待在这等他洗澡,多不合适啊!
“不用这么麻烦。”裴序之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黎知愈莫名觉得危险,或者说她自己的心思危险。
“不麻烦的,我先走了。”
说完,她首接转身离开,哪里还有心思管纸袋里的东西。
“站住。”裴序之叫住了她,颇为无赖道:“黎知愈,你是不是忘记了还要哄我?”
“哄我,不该听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