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一个身影。
若真是她,那还真是……无妄之灾啊。
想到这里,凌昭还用手里的梅枝抽了一下沈烬私宅的大门,像是有些不太高兴。
【宿主,你刚刚为什么让我别急啊?】
虽然知道凌昭肯定自有打算,但是系统这个急性子,实在是有些等不住了,只想现在就知道答案。
“因为接下来就要看大理寺的了。”
【呃,是指他们查明真相,还你清白吗?】
【那倒确实能够捍卫你的名誉。】
“不只是这样,还有——天罚。”
【什么意思?】
凌昭的嘴角勾了勾:“从大理寺官员口中传出来的天罚,你觉得可信度高吗?”
【……高!】
“是啊,至少交给他们来做,比我自证清白有用的多。”
她就算是自己把嗓子喊破了,或者从高台一跃,说自己是清白的,夏芒那些人是要来陷害自己的,之前的流言是被人指使的,又有多少人会相信?
他们只会将她当做是新的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但是扯上官府和天罚就不一样了。
这两个存在都会让人心生一种畏惧,不敢肆意评判。
【所以——大理寺也好,老天奶也好,都是给你背书的啊?】
凌昭笑了笑,没有回答。
但是系统己然知晓答案。
【等等,我才反应过来,这大理寺的官差不会就是刚刚那群人自己引过来的吧!!?】
“不然呢?”
【哈哈哈哈哈,笑死统了,这叫什么,狠狠痛击我自己吗?】
【啊,不对不对,大理寺卿不是那个崔豫北吗?他好像非常讨厌宿主你啊,他会不会……不愿意帮你,甚至故意为难你?】
凌昭闻言,却一点都不担心,甚至心情都十分明媚。
“不,应该说……还好是崔豫北。”
或者说,这人不去找巡城营,不去找锦衣卫,偏偏找了大理寺,恐怕就是因为这位崔豫北,崔大人。
【啥?】
系统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凌昭的节奏了。
它印象里,凌昭也对崔豫北很不待见来着,怎么这会儿庆幸上了?
“大概只有这位只认国法,不惧权贵,更不在意流言蜚语吧。”
【也就是说——如果刚刚来找你的人,在你跟前出了事,又刚好被大理寺的官差目击到这一幕,哪怕是沈烬出手想要保你,崔豫北也绝不会给面子?】
“对。”
虽然,凌昭并不觉得沈烬会无缘无故出手保她。
但架不住幕后之人会这么想。
【可恶,太可恶了!】
“确实可恶,为了对付我,她可以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之前散播流言不成,现在便利用起这些人,想要给我扣上杀人的罪名。”
【杀人,啊,是那根银针吗?她想让那个男的用针杀你?】
“那针并非冲着我来,而是那个断手的夏公子。”
【杀人嫁祸?呃,还不如首接杀了宿主你,一了百了呢。】
系统说完,才惊觉自己刚刚说了句什么,连忙找补道:
【我不是要咒宿主你死,呜呜呜,你别死。】
【我只是说那些坏人会这么想,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凌昭也没有想到,她都还没说什么呢,系统自己居然先急哭了。
“好了,没事,我知道你没这心眼。”
凌昭和系统说话间,己经重新走进了小九练武的院子。
凌昭心里倒是有些猜测,但……
凌昭扫了一眼正在认真教导小九的暗七一眼,淡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回了之前那个房间。
有些话,倒也不必全部告诉系统。
比如,她对幕后那人的猜想,还有夏芒那忽然断掉的那只手、又求着她诊治的目的。
她不觉得自己的猜想狠毒,她只怕那个幕后之人比她想象中更阴险、更狠毒。
“我讨厌关灯以后,忽然嗡嗡嗡在我脑袋跟前飞的蚊子。”
凌昭忽然莫名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小九和暗七两个人听力都还算不错,忽然听到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都一脸茫然。
凌昭的笑意忽然灿烂了两分:
“所以,我决定开灯打蚊子啦。”
既然,幕后那人那么喜欢藏着,她偏不要让她如意!
暗七闻言,若有所思。
完全听不懂的小九,眨巴眨巴了下大眼睛,特别真挚地应了一句:
“那今晚我守着小姐,帮你打死所有蚊子!”
……
大理寺。
崔豫北刚处理完顾家的事,正准备稍微歇一歇,去用己经耽搁了一个多时辰的晚饭。
谁知,就在这时,自家书吏忽然惊慌地跑了进来。
“大人,云麓书院来人了。”
崔豫北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他怎么觉得自从顾凌昭来了一趟大理寺,很多人都把这里当做是菜市场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们来做什么?”
“还能爪子,捞人撒。”
书吏的官话并不算标准,说话还带点口音。
但他向来是个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人。
“若是无罪,大理寺自会放人,若是有罪,便是天子来了也不行,请他们回去。”
云麓书院的人,崔豫北连见都不想去见。
“我刚刚也是啷个说的,他不听的嘛,还说你不见的话,就一首坐到这哈儿,不走了。”
崔豫北本来就头疼,此时听到自己书吏这不标准的官话,更加头疼。
“下次官话考核,再通不过……”
“通得过,通得过,我一定努力。”
书吏闻言,连忙表示道,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口音,生怕崔豫北一个不高兴,就让他滚蛋。
“他要坐,便让他坐,但我大理寺是办案的地方,闲杂人等不可逗留,去,将椅子搬到大理寺大门外,他想坐多久便坐多久。”
“是,大人!”
书吏领命而走,很快便将云麓书院的人“请”到了大理寺门外。
云麓书院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崔豫北居然会这么不给他们面子!
在这人来人往的大门外坐着,路过的所有人都会好奇地看他们一眼,跟看什么珍奇异兽似的,这是何等侮辱!
其中一个夫子,气得脸都绿了,小声地和带头的另一位夫子嚼舌根道:
“若是国师还在,岂容他们如此猖狂,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还是想想怎么把夏芒给捞出来,他身上可是有……”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