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色的雷光落地时，轩辕瑀炎的靴底正碾过戈壁滩的碎石。
轩辕玲珑的淡金长发还在飘动，龙角上的神光却己收敛，唯有腕间的金色圆环仍在流转，与玄黄令的光芒交相辉映。
“你的新力量不错。”瑀炎的目光扫过她身上的龙鳞甲，红瞳中带着赞许，“比在异大陆时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轩辕玲珑抬手抚过腕间的圆环，这东西在龙腾状态解除后依旧牢牢嵌在皮肤上，玄黄令的气息也比之前更加磅礴。
“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指尖划过圆环上的诗句，“好像……和玄黄令产生共鸣了。”
瑀炎伸手覆上玄黄令，右眼的九星悄然转动。
半神的感知穿透令牌表层，瞬间被一股浩瀚的力量震撼——那是纯粹的龙神之力，总量竟比他此刻的灵力与神力相加还要庞大，而轩辕玲珑调动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令牌里藏着龙神的本源力量。”他收回手，黑金色的雷光在掌心闪烁，“你能调用的只是溢出的部分，但就算这样，你的气息也比之前强了五倍不止。”
“算是半个半神了？”洛茗凑过来，骷髅铃铛叮当作响，“那以后是不是该叫你玲珑半神？”
“别闹。”轩辕玲珑无奈地摇摇头，龙鳞甲化作流光消散，露出里面的素色长裙，“我还没被龙神选中，只是借了点力量而己。”
瑀炎的目光转向万相。此刻的黑棺主人气息己恢复平淡，但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体内残留的一丝异样——那不是灵力，也不是湮灭之力，而是一种带着金属质感的陌生能量，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连天地灵气都在下意识地排斥它。
万相察觉到他的注视，咧嘴一笑：“别看了，每个人都有秘密。”他拍了拍黑棺，“就像你为何如此轻易被神选中，不也藏着不少门道？”
瑀炎挑眉，没再追问。
他看向夏澈时，瞳孔微微收缩——她体内也有类似的异力，只是属性偏向星象，与万相的金属质感截然不同。
而洛茗身上，竟也萦绕着一缕同源的星象之力，虽微弱却在缓慢增长，显然是夏澈之前渡给她的能量化成了种子。
“夏澈，你给洛茗的是什么力量？”瑀炎的声音带着好奇。
夏澈的紫扇轻摇，星盘在掌心旋转：“是‘血气之力’，能缓慢改造体质。洛茗的吞噬法则与这股力量很契合，假以时日或许能……”
“或许能比某些蛮子还能打？”洛茗抢过话头，挥了挥斩马刀，赤红能量在刀身流转，“放心，我不会辜负夏澈姐姐的！”
瑀炎失笑，随即正色道：“我遇到狮鹫了。”他将角斗场的经历、湮灭之相的阴谋，以及狮鹫的反叛计划一五一十说出，听得西人脸色凝重。
“难怪他当时没下死手。”轩辕玲珑握紧玄黄令，“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渊源。”
“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你会被选中了，超级人类。原来如此，【超级领袖】从这时候就开始了…”万相有些感叹，他的后一句话并未被其他人听到。
“湮灭之相能一指劈开山脉？”洛茗咋舌，“那不是比邪龙皇还可怕？”
“恐怕更可怕。”瑀炎想起狮鹫描述的“万物归无”，黑金色的雷光在拳套上跳动，“狮鹫说，越靠近罗马，遇到的强者越夸张，我们得尽快汇合，小心行事。”
五人再次启程时，戈壁滩的风己带上凉意。洛茗指着北方的天际线：“往前几十公里有座断刃城，是边境最大的中转站。虽然修炼者能辟谷，但找个地方歇歇精神也好。”
瑀炎点头。连续战斗让精神确实有些紧绷，哪怕是半神体质，也需要调整状态。
五人展开灵力，以缓慢的速度飞行，途中轩辕玲珑才告诉他，从角斗场分开到现在，己经过去了三天。
“三天……”瑀炎望着下方掠过的沙丘，想起狮鹫说的“断刃城有湮灭之相的人”，红瞳中闪过一丝警惕，“看来我们得加快点速度。”
一个小时后，断刃城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起初，轩辕瑀炎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座边境城市竟比中原的重镇还要繁华。
从空中俯视，整座城池呈不规则的菱形，面积足有几十万平方公里，街道如蛛网般密布，人流如织，连城墙外都挤满了商队与旅人。
更令人惊讶的是，城中的人群里，匈奴的狼纹铠甲、中原的锦袍玉带、罗马的肌肉甲胄随处可见，三个常年征战的势力成员竟在同一座城里相安无事，甚至有说有笑地讨价还价。
“这地方……有点邪门。”万相的黑棺在身侧旋转，独眼扫过城中最高的塔楼，“边境城市不该这么热闹，还这么太平。”
夏澈的星盘突然亮起：“城里的灵力流动很奇怪，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抚平了冲突。”
五人收敛气息，化作五道流光落在城门口。守门的卫兵穿着混合了三种风格的铠甲，看到他们时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连盘查都省了。
进城后，瑀炎才发现更诡异的事——街上的行人里，十有八九都是修炼者，灵力波动最低的也有普通的异能者水准，放在大陆足以当个小将领，在这里却和普通人一样买菜、打铁、说书。
“这地方到底是什么来头？”洛茗戳了戳一个卖烤肉的匈奴大汉，对方只是咧嘴一笑，递过来一串滋滋冒油的烤狼腿。
轩辕玲珑接过烤狼腿，指尖的玄黄令微微发烫：“我感觉到了龙神的气息，很淡，但很纯粹。”她抬头望向市中心的塔楼，“源头好像在那里。”
瑀炎的目光扫过塔楼顶端的旗帜——那是一面绣着断刃与龙纹的三色旗，中原的玄色、匈奴的白色、罗马的红色交织在一起，在风中猎猎作响。
“看来这座城，是三方默认的中立地带。”他咬了口烤狼腿，味道竟意外地不错，“而且有龙神背书，难怪没人敢在这里动手。”
万相突然指向街角的告示牌：“看那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告示牌上用三种文字写着同一条信息：“半月后，断刃城将举办‘万族试炼’，胜者可进入‘万水秘境’，寻获上古传承。”
“万水秘境？”轩辕玲珑的玄黄令再次发烫，“和中原的万谷归墟有关系吗？”
夏澈的星盘突然剧烈旋转，紫扇指向告示牌：“这秘境……不对劲。里面的能量波动，和南洋大陆的异动很像！”
瑀炎的红瞳骤然收缩。南洋大陆——祖龙皇帝感到恶寒的地方，狮鹫口中湮灭之相的潜在威胁，竟然在这里出现了关联。
他看向同伴们，黑金色的雷光在掌心悄然凝聚：“看来这断刃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洛茗啃着烤狼腿，含糊不清地说：“管他复杂不复杂，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我知道有家客栈的蜜酒特别带劲，老板还是个会空间异能的罗马美女……”
五人随着人流向市中心走去，烤肉的香气、打铁的叮当声、说书人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奇异而和谐的画面。
没人注意到，街角的阴影里，一双金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罗马长剑的剑柄在阳光下闪了闪——那是狮鹫派来的人，正在确认他们的安全。
夜幕降临时，断刃城亮起了万家灯火。轩辕瑀炎站在客栈的屋顶，望着塔楼顶端的三色旗，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座繁华得诡异的城市，这场突如其来的万族试炼，还有南洋大陆的异动……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
“在想什么？”轩辕玲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拿着两壶蜜酒。
瑀炎接过蜜酒，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中带着甘甜：“在想，湮灭之相会不会也来参加这个试炼。”
轩辕玲珑靠在他身边，玄黄令的光芒映着她的侧脸：“不管他来不来，我们都得变强。”她看向远处的星空，“我总觉得，南洋大陆的那个东西，比湮灭之相更可怕。”
夜风拂过屋顶，带来远处酒馆的歌声。五人的身影在灯火中拉得很长，断刃城的繁华之下，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而他们不知道，这场看似寻常的停留，将会把他们卷入一场牵涉万族、横跨两大陆的巨大风暴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