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野男人
第一十八章 野男人
“玉……”温以南打断她,眼神空洞地望向虚空,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我妈的玉……”
林忧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露出巨大的悲愤。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只是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小的透明密封袋,里面装着几块沾着灰尘的羊脂白玉碎片。
“我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捡回这些……”林忧的声音哽咽了,将袋子轻轻放在温以南颤抖的手心,“对不起,南南……我没能……”
冰冷的碎玉硌在掌心,那尖锐的棱角仿佛直接刺进了温以南的心脏。
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死寂的绝望从碎裂的玉佩蔓延至四肢百骸,将她整个人彻底冻结。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带着一股煞气!
靳卫砚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他的西装外套不见了,领带扯得松松垮垮,头发也有些凌乱。
他身后跟着两个神情冷肃的保镖。
“靳卫砚!你还有脸来?!”林忧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跳起来挡在温以南床前。
她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这个人渣!禽 兽!”
靳卫砚看都没看林忧一眼,死死盯着温以南,一步一步,如同踩着寒冰,逼近病床。
沉重的压迫感让病房里的空气都凝滞了。
“温以南,”他开口,声音嘶哑低沉,“你好大的本事!装可怜?博同情?还是觉得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掩盖你勾搭野男人怀上野种的事实?!”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她苍白脆弱的脸。
“在电话里和野男人鬼混被撞破的滋味如何?”他唇边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冷笑,“是不是很刺激?嗯?是不是觉得有了林忧给你打掩护,你就能带着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继续在我靳家兴风作浪?!”
“你闭嘴!”林忧气得浑身发抖,抄起旁边的水杯就要砸过去,却被温以南冰凉的手轻轻按住了手腕。
温以南缓缓抬起头。
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空洞得映不出任何光亮。
她看着靳卫砚,如同看着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这眼神,让靳卫砚心头猛地一刺。
温以南没有理会他任何一句诛心的质问。
她只是慢慢地将那个装着玉佩碎片的密封袋,紧紧攥在手心。
然后,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费力地探向一旁的抽屉,她从里面拿出几页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她看也没看,朝着靳卫砚的俊脸,狠狠掷了过去!
纸张如同折翼的白蝶,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开。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靳卫砚的目光死死钉住“离婚协议书”几个字,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抬起头,再次看向病床上那个苍白如纸的女人。
她甚至不再看他,只是垂着眼。
一股灭顶的恐慌,毫无预兆地攫住了他!比听到电话里那些声音时更甚!
“你……”他喉结滚动,嘶哑地发出一个音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病房里死寂无声,连林忧愤怒的喘 息都停滞了。
靳卫砚的视线移回到温以南脸上。
她依旧垂着眼,眼底是心死的漠然。
“靳卫砚,”温以南终于开口了,“签字,放我走。”
五个字,斩钉截铁,再无转圜。
“放你走?”靳卫砚像是被这几个字狠狠刺中,猛地回神。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逼近病床。
“去找你那个野男人?带着野种?!”
“野种”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的,目光如毒针般刺向她的小腹。
“畜生!你他妈再说一遍!”林忧再也忍不住,红着眼就要扑上去撕打,被温以南冰凉的手死死拉住。
温以南甚至没有因为“野种”这个词而颤抖一下。
她只是抬起眼,毫无波澜地看着靳卫砚。
“你听好了,孩子,是我的,跟你,跟你们靳家,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它是我温以南一个人的骨血,至于男人……”她唇边勾起一抹自嘲,“有或没有,是谁,都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在纸上签字。”
“与我无关?好一个与我无关!”靳卫砚怒极反笑,那笑声却阴鸷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猛地俯身,大手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狠狠攥住了温以南纤细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啊!”温以南痛呼出声,小腹瞬间传来一阵尖锐的拉扯感,脸色煞白如纸。
“放开她!靳卫砚你这个禽 兽!她要流产了!”
林忧目眦欲裂,尖叫着扑上去捶打靳卫砚的手臂。
靳卫砚下意识地松了些力道,但大手依旧紧紧箍着她,不让她挣脱。
他盯着她痛苦蜷缩的样子,心底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钝痛再次翻涌上来。
他强迫自己忽略那点异样,声音更加冰冷,“温以南,收起你这套装可怜的伎俩!你以为用离婚威胁我,我就会放过你?做梦!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踏出靳家一步!这个孩子……”他目光阴鸷地扫过她的小腹,“也别想生下来!”
“你休想!”温以南猛地抬头,“靳卫砚!你敢动我的孩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会拉着你们靳家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她的嘶喊带着血泪的决绝,震得靳卫砚心头剧震。
他冷冷地看着她,从地上捡起离婚协议书,“好,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这里一步!”
说完,他转身离开。
林忧眼神冰冷如刀,却一个字也没再说,只是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安排转院事宜。
她决不能让南南再留在这个魔窟里!
夜里,靳家书房。
他看着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目光冰冷。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传来。
胡秀雅从外走进,她手里紧紧捏着一个信封。
“阿砚,你怎么样?”她声音轻柔又充满关切。
靳卫砚没有看她。
胡秀雅将手中的信封递到靳卫砚面前,语气充满了痛心。
“阿砚你先看看这个,这是在温以南病房的垃圾桶里发现的,我真不敢相信,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