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烬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拿着书,准备回家。
走在宫道上,想想今天的讲课,要把自己憋死。
装正经真的好累啊,年纪轻轻就要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看来要换换新方式,搞一个学生能听的懂的方式讲课。
走在宫道上,遇到了庄之行。
瞧见庄之行迎面走来,赵方烬心里头那股子乐呵劲儿就上来了。
一想到小时候给庄之行打了一顿,他就忍不住想笑。
那时候啊,自己和稚奴、观风这几个调皮蛋,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可没少折腾。
还记得那年,庄之行那小子,从马车摔下来之后,被自己和稚奴,观风,弄地窖里面。
虽然是武将之子,但文文静静的,哪里是自己的对手,被揍了一顿估计到现在都还懵懵懂懂,不知道揍他的就是眼前这个一本正经教书的老师。
赵方烬看着庄之行一步步走近,内心OS疯狂上演:“嘿,瞧瞧这小子,还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跟小时候没啥两样。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当年被我胖揍的事儿,要是他知道我就是当年那个‘恶童’狗剩,会不会惊掉下巴?”
“哎呀,我现在可是他老师,得收敛点儿,不能让他看出我这心里的乐呵劲儿。万一让他知道我以前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儿,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树立威信啊。”
“不过话说回来,小时候揍他那一顿可真解气。但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后面还被师父给罚了……哎!”
“不行,得想个法子让课堂变得有趣点儿。就像小时候玩闹一样,把学问变得好玩儿,说不定庄之行他们这些学生就爱学了。要是能把小时候那股子机灵劲儿用在讲课上,说不定还真能教出一帮出色的学生。”
正想着呢,庄之行己经走到了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老师好。”
赵方烬赶紧收起脸上那快要溢出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回了句:“嗯,你也好。今日课业可还顺利?”
话一出口,赵方烬又在心里嘀咕:“哎呀,怎么又不自觉地摆出这老学究的架势了,得改,得赶紧改。”
庄之行微微颔首,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回应道:“回老师,今日课业一切顺利。只是学生对书中一处关于周礼祭祀的内容尚有疑惑,正想找机会向老师请教。”
赵方烬心里暗赞这小子学习还挺上心,但嘴上还是一副严师口吻:“有疑惑是好事,学问就是在不断存疑解惑中精进的。你且说说,是哪处不明白?”
庄之行清了清嗓子,有条有理地说道:“书中提到祭祀时‘牲用骍’,学生不明白为何一定要用赤色的牲畜,用其他颜色的难道不行吗?”
赵方烬听着问题,内心却在感慨这小子问得还挺有深度,不过表面还是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开始解释:“在周礼中,赤色代表着庄重、吉祥,是与天地神灵沟通时表达诚意的颜色。用骍牲祭祀,是遵循古制,以显对神灵的敬重。当然,在特殊情况下,也并非绝对不能用其他颜色,但那便需要有足够的缘由与说法。”
庄之行眼睛一亮,像发现了宝藏一般,紧接着追问:“那老师,若有特殊情况,用其他颜色的牲畜祭祀,需要怎样的缘由和说法呢?能不能举个例子呀?”
赵方烬被这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有些应接不暇,但心里却对庄之行的求知欲感到十分满意。
他想了想,说道:“比如遇到大灾之年,赤色牲畜难以寻觅,为了不耽误祭祀,就可以用毛色相近且健康的其他牲畜代替。不过,祭祀前要向神灵说明缘由,表达虔诚之意。像当年鲁国遭遇旱灾,祭祀求雨时就因牲畜不足,做了变通。”
庄之行听得入神,不住地点头,突然话锋一转:“老师,您懂得可真多,就像一本活的典籍。学生好奇,您小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爱读书、爱钻研学问呀?”
赵方烬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这小子问出什么破绽,赶紧打着哈哈:“那是自然,老师小时候就对这些经史子集感兴趣,时常挑灯夜读,才有了今日的积累。”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暗自庆幸:“还好反应快,没让这小子看出端倪。要是让他知道我小时候是个调皮蛋,不读书只知道到处惹祸,这老师的威严可就全没了。”
庄之行一脸钦佩地说:“老师真是学生的榜样,学生日后定当以老师为楷模,勤奋苦学。”
赵方烬拍了拍庄之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有这份上进心很好。不过学问之道,贵在坚持,不可半途而废。日后若还有疑问,尽管来问老师。”
赵方烬:“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庄之行拱手:“老师慢走。”
赵方烬内心,这个庄之行,好好教养以后也是一个枭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