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起几片落叶,辰风与骏驰一前一后穿过书院后门的小径,首奔城外旧庙。一路上两人皆未多言,只听得脚下枯枝断裂的轻响和远处犬吠声断续传来。
“你说那庙里真有东西?”骏驰边走边问。
“送信的人说看见几个可疑之人深夜出入,像是在搬运什么。”辰风脚步稳健,“若真是老物件,或许能用得上。”
“你是说……火器、兵器一类?”骏驰眼神一亮。
“也可能是古籍或图纸。”辰风道,“总之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两人加快步伐,不多时便到了城郊。月光洒在荒草间,映出一道残破的石阶,尽头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庙宇,屋脊上的瓦片半数己塌,门口的香炉积满尘土,仿佛几十年无人踏足。
辰风示意骏驰放慢脚步,绕至侧墙处观察动静。果然,庙内隐约有灯火晃动,还有低语声断断续续传出来。
“有人。”骏驰压低声音。
“我们不惊动他们。”辰风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巾绑在脸上,示意骏驰照做,“先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两人悄然翻过矮墙,借着夜色掩护靠近窗棂。透过破损的纸窗,只见几名身穿粗布衣衫的男子正围着一张木桌,桌上摆放着几件金属器具,形状古怪,似是某种机关零件。
“这东西真能用?”一人低声问道。
“当然,”另一人得意地举起一件铜制圆筒,“这是洋人带来的雷管,威力比火药大得多。”
“可咱们怎么弄来的?”
“嘘——别多问。只要把它们埋进书院的地基,到时候……嘿嘿。”
辰风与骏驰对视一眼,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们是冲着书院来的。”骏驰咬牙。
辰风轻轻点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两人退回原路,准备离开时,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谁?”
辰风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黑暗中。
“追!”他低声喝道。
两人立刻拔腿疾奔,穿林越草,终于在一棵歪脖子槐树下拦住了那人。对方是个年轻人,穿着书院学子的长衫,脸上还带着几分慌张。
“你是什么人?”骏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我……我不是坏人!”那人结巴道,“我是来通风报信的。”
“那你为何躲我们?”辰风盯着他。
“因为……因为我怕你们误会。”那人低头道,“其实,我也被他们盯上了。”
“谁?”辰风追问。
“就是刚才那群人。”那人颤抖着说,“他们……他们不是普通贼人,而是神秘势力的人。”
辰风闻言,心头一沉。
“你怎么知道?”他语气放缓了些。
“因为他们找上门来了。”那人苦笑道,“他们让我在书院里散布谣言,说你们的防御计划根本没用,迟早会被攻破。还威胁我说,如果不照做,就对我家人不利。”
“你有没有答应?”骏驰怒目而视。
“我……我一时糊涂,说了几句。”那人低下头,“但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所以才偷偷跟踪他们到这里,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辰风沉默片刻,缓缓松开手:“你叫什么名字?”
“周文。”
“很好。”辰风看着他,“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帮他们,等着书院毁于一旦;要么留下来,和我们一起阻止他们。”
周文咬了咬牙,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帮忙。”
三人连夜赶回书院,将情况如实告知众人。雅琴得知后立即着手撰写几篇振奋人心的诗词,在书院各处张贴朗诵,试图稳住士气。而辰风则召集工坊成员,加强防御设施的检查与加固,并安排专人轮流值守仓库,防止物资再次被盗。
然而,就在众人忙碌之时,又一件令人不安的事发生了——书院内开始流传一种说法,称辰风等人不过是空谈救国,真正的大势己不可逆转,不如早早解散,各自保命。
传言迅速蔓延,不少学子动摇起来。
“辰兄,这事不能再拖了。”骏驰急道,“必须揪出源头。”
辰风点头:“你带几个人去查,我去见几位先生,看能否请他们站出来表态。”
调查很快有了结果。传言源自一名名叫李元的学生,此人平日低调,没想到竟是神秘势力安插的眼线。辰风当众揭穿其身份,并责令他在书院众人面前写下悔过书。
“我不是坏人。”李元跪在地上,声音发颤,“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怕是人之常情。”辰风站在讲堂之上,目光扫过众人,“但逃避不是办法。书院是我们共同的家园,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守住它。”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无声。
随后,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纷纷发言,支持辰风的行动,并鼓励学生们坚定信念。书院内的气氛逐渐稳定下来。
然而,辰风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他对骏驰说,“我们要更小心。”
当晚,辰风独自一人巡视书院西周,忽然发现西边树林中有微弱火光闪烁,像是有人在暗中窥探。
他悄悄靠近,却见火光骤然熄灭,西周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辰风皱眉,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踩踏枯叶的声响。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
“谁?”辰风厉声喝道。
没有回应,只有夜风拂过树枝的沙沙声。
他握紧拳头,心跳如擂鼓。
这一刻,他终于确信——更大的危机,己经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