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康冲进房间时，小燕子刚醒，正坐在床边揉眼睛，阳光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碎金。她见他气喘吁吁跑进来，脸颊通红，眼里还闪着水光，不由得愣了愣，笑着打趣：“尔康，你这是咋了？被狗追了？”
话刚说完，就见福尔康几步跨到床边，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声音都带着颤：“小燕子，告诉你个好消息……皇上答应了，答应让你……让你褪去格格身份，嫁入福家了。”
小燕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揉眼睛的手也停在半空，愣愣地看着福尔康，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你……你说啥？”她的声音有些发飘，带着不敢置信的茫然，“嫁……嫁入福家？我……我不是格格了？”
“是真的！”福尔康用力点头，眼里的光亮得惊人，“阿玛今早进宫求了皇上，皇上答应了！他说你留在宫里委屈，让你做回自由自在的小燕子，嫁我为妻，往后咱们想住哪儿就住哪儿，想去会宾楼就去会宾楼，想爬树就爬树，再也没人管着你了！”
他说着，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她指尖的微凉，语气里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你再也不用背那些规矩，不用请安磕头，不用怕说错话惹皇上生气，你就是你，是我福尔康要娶的人，跟身份无关，跟荣华无关，就只是你。”
小燕子的眼睛一点点睁大，里面渐渐蓄满了水汽，像蒙了层薄雾的湖。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能发出细碎的哽咽声。那些日夜悬着的心，那些藏在嬉笑背后的不安，那些午夜梦回时对自由的渴望，在这一刻，都化作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想起刚进宫时，每天夜里都梦见大杂院的月光，梦见柳青柳红的笑声；想起被皇后刁难时，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怕自己给紫薇和尔康惹麻烦；想起皇上虽然疼她，可每次看到他龙椅上的威严，心里还是会发怵。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被困在这红墙里，戴着“还珠格格”的面具，活成别人希望的样子。
可现在，尔康告诉她，她可以走了，可以回去了，可以做回那个无拘无束的小燕子了。
“尔康……”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带着浓浓的鼻音，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你……你说的是真的？我……我真的可以不用做格格了？”
“真的！”福尔康抬手，用指腹替她擦去眼泪，指尖被烫得发麻，“比珍珠还真！皇上亲口答应的，阿玛也在旁边听着，往后你就是福家的媳妇，想咋闹就咋闹，有我护着你，天塌下来都不怕。”
小燕子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却不是伤心，是喜极而泣。她猛地扑进福尔康怀里，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像个孩子，把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憋的不安，全都哭了出来。
“谢谢你……尔康……谢谢你……”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以为……我以为再也回不去了……我以为要一辈子穿着那些扎人的旗装，对着那些娘娘王爷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带着温热的重量，却烫得福尔康心口发软。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兽，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傻丫头，哭啥，该高兴才是。以后啊，再也没人能逼着你做不喜欢的事了。”
小燕子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眼泪，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鼻尖也红红的，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那笑容里带着泪，带着喜，带着卸下所有重担的轻松。
她忽然踮起脚尖，双手勾住福尔康的脖子，趁着他愣神的功夫，飞快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那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她眼泪的微咸，却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福尔康的全身。他猛地睁大了眼睛，怀里的人儿还在微微喘息，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颤巍巍的，像沾了露水的蝶翼。
不等他反应过来，小燕子己经红着脸想躲开，却被福尔康一把搂住了腰。他的手臂收得很紧，把她牢牢锁在怀里，低头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这样可不够。”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悸动，低头覆上她的唇。
这个吻不再像方才那样青涩，带着他隐忍了许久的深情，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温柔而霸道地辗转厮磨。他撬开她的唇齿，感受着她的惊慌、她的羞怯，还有那一点点笨拙的回应，像品尝一杯酝酿了许久的酒，醇厚而甘甜。
小燕子的腰被他搂得很紧，几乎要贴在他身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他急促的心跳，还有那带着阳光味道的气息。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的温热和霸道，让她心慌意乱，却又舍不得推开。
她渐渐放松下来，踮着的脚尖也有些发软，只能依赖地靠在他怀里，双手从他脖子滑到后背，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像抓住救命稻草。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馨香，混合着他身上的皂角味，她发间的花香，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甜意。
不知过了多久，福尔康才微微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都在急促地喘息，鼻尖相触，眼里的情意像要溢出来。
“小燕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无比清晰，“嫁给我，好吗？”
小燕子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只有她的影子，只有满满的温柔和坚定。她用力点头，脸颊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音闷闷的，却带着无比的笃定：“好。”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这一个字，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圈幸福的涟漪。
福尔康低笑出声，把她抱得更紧了，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们身上织出一层金色的光晕，温暖而耀眼。
往后的路还长，或许还有风雨，或许还有波折，可此刻，他们紧紧相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在一起，能让她做回自由自在的小燕子，能护着她笑，护着她闹，便什么都值得。
远处传来会宾楼的喧嚣，传来柳青柳红的笑声，那是属于她的人间烟火，也是他们即将奔赴的，充满希望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