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喜宴一首闹到深夜才散。
李秀琴坐在贴着大红“囍”字的婚房里,摸着肚子,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终于,她成了沈家的媳妇。李宁昭你的男人我终究还是拿下了,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伤心啊**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沈然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鸡蛋走进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秀琴,今天累坏了吧?吃点东西。”
李秀琴心里一暖,接过碗,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甜腻的红糖味掩盖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但她没在意。
“沈然哥哥,你放心,等儿子生下来,我一定好好孝顺妈……”
沈然坐在她身边,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眼神却冷得像冰:“嗯,你好好休息。”
第二天清晨,李秀琴是被一阵剧痛惊醒的。
她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小腹像是被刀绞一般,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沈、沈然!”她颤抖着去推身旁的男人。
沈然睁开眼,故作惊讶:“怎么了?”
“肚子……好疼……我们的孩子”李秀琴脸色煞白,手指死死攥着被单。
沈然眼底闪过一丝快意,但很快换上焦急的表情:“是不是动了胎气?我去叫妈!”
他起身快步走出房门,却没有去喊沈母,而是站在院子里,点了一支烟,静静听着屋里传来的痛苦呻吟。 老中医说过,这药不会立刻发作,但一旦发作,就无力回天。**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清晨。
沈母这才慌慌张张跑进来,一看到床单上的血迹,顿时变了脸色:“怎么回事?!”
李秀琴己经疼得说不出话,身下的血越流越多,染红了半张床。
“妈……救、救我……”她伸出手,指甲深深掐进沈母的胳膊。
沈母却一把甩开她,转头瞪着沈然:“你干什么了?!”
沈然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啊!昨晚还好好的,今早突然就这样了!”
他蹲下身,故作关切地握住李秀琴的手:“秀琴,你别怕,我这就去请大夫!你等我啊,你一定会没事的,咱们的孩子也会没事的。”
李秀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下药……”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沈然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笑:“是啊,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沈然慢悠悠地走出大门,故意绕了远路才到村卫生所。
等他带着赤脚医生回来时,李秀琴己经奄奄一息。
“不行了,胎儿保不住了。”医生检查后摇头,“产妇失血过多,得赶紧送县医院!”
沈母一听要花钱,立刻尖声道:“送什么县医院?不就是流产吗?哪个女人没流过?熬过去就行了!”
医生急了:“婶子,这要出人命的!耽误不得啊”
沈然装作为难:“妈,要不……”
“不行!”沈母厉声打断,“刚过门就流产,晦气!死了也是她命不好!”
李秀琴躺在血泊中,意识逐渐模糊。她看着沈然假惺惺的嘴脸,看着沈母冷漠的背影,滔天的恨意如潮水般涌来。
——**她要他们死!**
医生最终被沈母赶走了。
屋里只剩下李秀琴一个人,血己经流了满地。
她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沈然你不得好死,你怎么敢的,还有你老虔婆,你们沈家要断子绝孙” 说完就倒在血珀中没了气息。
沈然盯着李秀琴青白的脸,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没气了。**
他缓缓站起身,转头看向在门槛边的沈母,声音冷静得可怕:“妈,咱去找王医生。”
沈母哆嗦着抬头:“你、你想干什么……”
“他刚才看见李秀琴大出血,也知道我们拦着不让送医。”沈然扯下染血的床单,开始擦拭地上的血迹,“要是他去公社告发,咱娘俩都得吃枪子儿。”
沈母这才如梦初醒,颤巍巍爬起来:“那……那怎么办?”
沈然从衣柜深处摸出一沓钱和几张粮票:“咱现在就去找王大夫,就说您心口疼,我陪您去看病了,根本不知道李秀琴流产的事。”
村卫生所里,赤脚医生王大山正在清洗沾血的毛巾,虽然自己是医生但看见李秀琴确实那么多的血自己心里还收有点发怵,他知道李秀琴活不了了,沈家母子肯定会再来找自己。
门突然被推开,沈母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冲进来:“王大夫……救、救我……”
王大山连忙扶住她:“沈家婶子?您这是?”
“我儿子……我儿子带我去县里瞧病刚回来……”沈母演技精湛,冷汗首流,“一进门就看见秀琴她……她……”
王大山脸色骤变:“李秀琴怎么样了?”
沈母“哇”地哭出来:“没气了啊!我苦命的儿媳啊——”
沈然适时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着县医院的药袋,一脸“震惊”:“王大夫!我媳妇她……”
王大山看看沈母煞白的脸色,又看看沈然手里的药,知道事情经过的他也还是一时竟分不清真假。
趁着王大夫去沈家验尸的功夫,沈然悄悄把五张大团结塞进他药箱。
“王叔,”他红着眼眶低声道,“秀琴这胎本来就不稳,都怪我没照顾好她……这事要传出去,我娘非得寻短见不可……”
王大山摸着厚厚的钞票,又看了眼床上己经僵硬的尸体,叹了口气:“年轻人不懂事啊……行吧,我就写她是突发血崩。”
沈然千恩万谢,转身退在一边,王大夫知道此事肯定有被发现的一天在沈然不注意的瞬间偷偷藏起了那条染血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