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带他们走！我快支撑不住了！”
林夕的嘶吼撕破洞穴的震荡，左肩胎记的蓝光己变得虚浮不稳。
她单膝跪地，水刃龙卷在异能透支中化作碎片簌簌坠落，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岩面上，瞬间被蒸腾成淡红雾气。
千钧一发之际，苏娜如淬毒的蛇蝎从阴影中暴起。她攥紧着匕首，发丝黏着血污贴在脸上，瞳孔里跳动着近乎癫狂的火光。
所有的怨恨都在这一刻化作利刃，朝着林夕后心首刺而去！
“都是你！”她的嘶吼混着唾液飞溅，“基地被毁、纪凛被云肢杀，全是因为你这该死的！”
刀刃距离林夕后颈仅剩三寸时，一道黑影如铁索横空甩出。
江夜的战术匕首擦着苏娜耳际钉入岩壁，刀柄震颤着发出嗡鸣。
他不知何时己旋身挡在林夕身前，左腕的机械护腕弹出三棱军刺，暗红液体顺着刃槽滴落，上面沾染的是方才与辐射蝠搏斗时残留的腐蚀性血液。
“想死？”他的声音冷得像极地冰川，军刺尖端挑起苏娜下巴，“那我亲自送你去！”
林夕踉跄着扶住岩壁，抬眼时正看见苏娜眼底的疯狂渐渐被恐惧取代。
苏娜的匕首坠地声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岩面上。她浑身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却在鲜血滴落时忽然爆发出刺耳的尖笑。
那双淬毒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夕，喉间溢出的呜咽混着血沫，每个字都像从腐烂的胸腔里挤出来。
“哈哈…哈…你以为基地是被变异鼠毁掉的？其实全是他！是他！”
“闭嘴！”江夜的声音冷得像块冰。
军刺尖端的血珠滴落时，他忽然抬腕发力，三棱刃毫不留情地刺穿苏娜咽喉。动脉喷溅的血雾中，他甚至没给对方说完的机会，抬脚将抽搐的躯体踹向蜂拥而至的辐射蝠群。
那些饥饿的生物瞬间被血腥味点燃，利爪与牙齿撕扯着血肉的声响里，苏娜的后半句话被撕成碎片。
“他才是真正的屠夫！”
“江夜！”林夕的呼喊被振翅声吞没。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抵上潮湿的岩壁，掌心的蓝光因情绪波动而明灭不定。
眼前的男人转身时，肩甲上的血迹正顺着纹路滑落，那张总带着笑的脸此刻毫无表情，唯有瞳孔深处翻涌着暗潮——美丽，却能吞噬一切。
“她说的…是真的吗？”林夕的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攥紧胸前的衣领。
江夜凝视着她，喉结微动。
洞穴深处传来苏娜的惨叫声，却被辐射蝠的尖牙绞碎。
当辐射蝠再次朝着林夕扑来时，江夜忽然伸手扣住她后颈，将她按进自己怀里。
这个拥抱带着血腥气，却又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我会解释。”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顶，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但不是现在。”他忽然拽着她冲向东侧裂缝，暗能与水光在身后织成火网，将扑来的蝠群烧成灰烬。
“等我带你离开这里，等你听完所有真相...”
江夜的话被岩壁崩塌的巨响打断。
林夕在坠落的碎石中瞥见他侧脸，冷汗顺着下颌滴在她手背上，却仍死死护着她的头。
那个总被她骂“狗男人”的人，此刻眼里燃着她从未见过的光。
是杀意，也是某种近乎绝望的温柔...
即便在如此周全的掩护之下，还是有几名小队成员死在了这里。
林夕被江夜护的周全，她看着暗影之刃小队剩余成员迅速整理装备，夜枭甚至踩过那滩混着机械零件的血肉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那是他们几分钟前还并肩作战的队友。
"辐射尘会腐蚀电子元件。"夜莺说着卸下死者臂甲上的能源核心，"别浪费。"
“水壶！千万别把水壶落下！”
另一名队员匆忙的将死者身上的水壶用刀割断拿走，没有丝毫的留恋和迟疑。
林夕被江夜护在怀中，看着队员们冷静地收集死者装备。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现在她抬抬手就能凝出最纯净的水。
但在末世，人命比水更廉价...
众人在洞穴深处一块凸起的岩台上停下，岩壁上的荧光苔藓将这片区域染成诡异的幽蓝。
夜枭卸下沉甸甸的战术背包，金属扣环碰撞声中混着粗重的喘息。他数了数仅剩的队员，加上自己竟仅仅十人，掌心不由得攥紧了备用弹匣。
"你们不回收队员的遗体吗？"
队员们默不作声地瓜分着逝者的装备，尸体像垃圾般留在发光的苔藓上。那些蓝莹莹的菌丝己经爬上死者的眼眶，正在吞噬最后一点软组织。
江夜将一支狙击枪塞进林夕怀里时，她还能闻到枪托上残留的硝烟味。这本是属于刚刚被蝠群拖走的狙击手的枪。
他蹲在她面前，绷带缠紧她腿上的伤口，指间绕出利落的结，力道恰到好处地引发一阵刺痛。
"辐射超标，尸体带出去会污染幸存者。"
他的指腹按了按绷带边缘，确保没有缝隙再次暴露伤口。
"况且—"
"活人比死人有用。"林夕出声打断他，声音里凝着冰碴。
她看着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那张沾着血污的脸此刻带着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洞穴深处还有辐射蝠振翅声，却盖不住苔藓吞噬血肉时发出的轻柔“噗嗤”声。
江夜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掌心却泛着灼热的温度。
“记住这个场景。”他拇指擦过她唇畔的血痂，“当你在犹豫是否要为死者停留时，敌人的刀刃己经抵在生者咽喉上了。”
林夕猛地挥开他的手，后背撞上岩壁咯得生疼。
在江夜战术目镜的余光里，她看见自己的虹膜数据在镜片上跳动。
瞳孔扩张度异常，肾上腺素水平居高不下，典型的创伤后应激反应。
真可笑，仪器能分析生理指标，却测不出她心里翻涌的厌恶。
逃生还没有结束，江夜一个简单手势，林夕注意到所有队员立刻绷紧身体，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这种绝对服从比任何威胁都令人心惊。
"移动。"江夜简短下令，另一只手托着林夕肘部帮她起身。
林夕本想拒绝，但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她也没有足够的体力能支撑自己离开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