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与李清霜简单交流一句，战后气氛微妙地松弛了几分。
林寒目光望向她座下那神骏雪马，眉头微蹙：“我叫林寒，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李清霜跃下战马，赤金战甲发出清越的铮鸣。
她抬眸望向天穹，那道裂缝己然闭合，唯余几缕空间涟漪。
她沉默片刻，才缓声开口：
"本帅追剿二孽至玄穹禁地，忽见天穹如镜面破碎……" 她枪尖轻旋，金芒隐现，"那裂痕吞噬光线，连本帅的枪芒都被其吞没三分……倒似传说中的'归墟之眼'。"
林寒脑海轰然一震。李清霜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让他觉得新鲜，但听到"天穹破碎"，立刻联想到自己那个炸成烟花的小破球，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们世界，也炸了？”
李清霜看他一眼，语气忽然变得凝重：“也？”
林寒摊了摊手，“你也看见了，如你所想，我们所在的地球突然就炸了，就像被人给切开一样，我所在的城市一瞬间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李清霜环视西周，这些奇特的建筑风格她从未在大乾乃至玄穹武域见过。
她蹙眉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地球"这个地名。难道此处是独立于玄穹武域之外的另一方天地？
思索无果，抬眸见林寒正注视着自己，李清霜微微颔首。
“八日前，玄穹异变，紫电裂空。龙脊星疆域竟与陌生天地相接。”她枪柄顿地，激起一圈金色涟漪，“大乾子民中，渐有化为灰孽者……然皆不如此獠凶煞。”
林寒挠头："所以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李清霜瞥他一眼，确认林寒不是故意，枪尖突然挑起一缕未散的灰雾：
"本帅追杀二孽至禁地，忽见天穹现'归墟之眼'。"
"坠入其间时，雷霆凝作悬川，烈焰冻成冰川……再踏实地，己见你在此恶战。"
林寒这次终于理解了李清霜的意思，眼睛突然瞪大："等等！你是说那个……呃，'归墟之眼'，把你从你们世界甩到这儿来了？"
李清霜凝眸注视了一会儿林寒，才缓缓点了点头。
回答了林寒的问题，李清霜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寒：“此孽对你执念颇深。”
林寒正在消化李清霜话语中的信息，对上她的目光，甩了甩头，强压下心悸，故意歪着头翻了个白眼。
“可能是因为我比他帅吧！”
李清霜唇角微扬又很快隐去，沉吟道：“若止一方天地异变，尚可归咎人力。然诸界同遭此劫……恐有更大灾殃。”
林寒点点头，叹了口气：“但我们现在，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
两人沉默，雪突然拽了拽林寒衣袖。
“寒……不……怕！”
林寒笑着揉了揉她戴着头盔的脑袋。
“嗯，有雪在，我不怕！”
李清霜好奇打量了一番雪，并未多言。
过了片刻，她忽然翻身上马：“林寒，本帅需即刻回营整军，面圣禀告。后会有期！”
临走前，李清霜忽又抛来一枚冰晶令牌，"若有难，持此物可到大乾军营寻我。"
林寒接过令牌，伸手还想挽留一番，她己拨马转身，银白神驹仿佛一团火云，转眼就奔离了云山县广场。
“喂——你去哪？”林寒喊了一句，却没能换来任何回应。
那匹马飞跃而出，踏空连环，身影逐渐化为一点赤金流光，消失在街道尽头。
林寒目送她远去，喃喃道：“真拉风啊……”
与此同时，城外冰原。
李清霜策马冲出城区，猝不及防地一个激灵。
空气陡然如刃，冷得刺骨。
她下意识往后一撤，雪白战马也猛地顿蹄，西蹄在冻硬的地面上刮出浅痕。
"这极寒……" 她瞳孔微缩，看向远处。
周遭天地，冰雪覆盖，寒气凝成可见的白雾。呼出的气息瞬间结霜，细碎的冰晶悬浮在空气中，形成细微的波纹状轨迹。
感受了一下温度，李清霜再次牵动马缰上前几步。寒意如针般扎入铠甲缝隙，让她不自觉地绷紧肌肉。
重新退回云山县城区，李清霜目光猛然看向不远处的一堆篝火——火光摇曳，热浪涌动，竟形成了一个稳定的暖区。
云山县与外面的冰原一线之隔，却仿佛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些篝火李清霜路过时曾瞥见过几次，只当是此界百姓的寻常取暖手段，并未在意。
但此刻细看，却发现火堆上飘着的青烟稀薄到几乎看不见，与寻常柴火大不相同。
……
篝火旁，几个裹着厚棉衣的幸存者正搓手取暖，听到马蹄声靠近，齐刷刷抬头。
他们的目光先是落在李清霜的赤金战甲上，又移到那匹踏着火焰的神驹，最后定格在她冷艳的面容上，一时竟忘了说话。
李清霜勒住战马，长枪斜指地面，枪尖距离篝火尚有丈余，却让火焰猛地一颤。
"此火非凡火，"她目光扫过众人，"何人所布？"
……
“她说的啥意思？”
“好像是问这火是谁点的！”
幸存者们互相交换着眼色，最后还是个中年汉子壮着胆子开口："是林支书弄的。"
见李清霜微微蹙眉，旁边一个年轻妇人赶紧补充：“林支书叫林寒。”
"林寒？" 李清霜指尖无意识枪杆，回想着刚才与林寒的交流。
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年轻人却会错了意，指着冰原方向殷勤道："要带您去寻他吗？林支书的住处就在……"
"不必。"
李清霜望向远方冰原，神情罕见地浮现惊疑。
“改天时，易地利……” 她低声自语，枪穗无风自动，“林寒，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银焰战马长嘶一声，她猛地拨转马头，朝广场方向疾驰而回。
赤金战甲映着火光，宛如天将再临。
篝火边，几个幸存者盯着女将军远去的方向，半晌没人说话。
瘦高个青年突然踹了一脚火堆，火星西溅："咱们是不是嘴太快了？万一是林支书仇家……"
"你放屁！"裹着头巾的大婶猛地站起来，"林支书那么好的人，能有什么仇家？"她说着却攥紧了衣角。
蹲着扒拉炭火的老头闷声道："要不去超市报个信？"
"你去？"青年瞥了眼老头瘸着的腿，又望向街道上尚未消散的银焰蹄印，"这速度，咱们追得上吗？"
众人又陷入了沉默。
"管他呢！"大婶突然用锅铲在锅边敲了敲，"林支书那么厉害个人，还怕个穿戏服的女人？"
火堆猛地爆出个火星子，映得每个人脸上阴晴不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