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兕子捧着那块热乎劲儿还没散干净的蒸蛋糕,嗷呜嗷呜吃得可香了。软得像云,甜得像蜜,她小嘴塞得鼓鼓囊囊,脸蛋上蹭得到处都是蛋糕屑。
旁边围着的老嬷嬷们看着公主吃得这么欢实,心里那点惊疑和恐惧被这活生生的馋猫样儿给冲淡了不少。张嬷嬷脸上没啥表情,但眼睛一首盯着小公主手里的碗,那香味勾得她喉咙悄悄动了好几下。
等小兕子心满意足地把最后一点蛋糕渣都舔干净,拍拍圆滚滚的小肚子后,张嬷嬷才上前一步,沉着脸对着小丫头说:“殿下,这碗老奴给您收拾起来。” 她嘴上说是收拾碗,那眼神可是钉死在那块盖蛋糕、现在被蹭得有点油乎乎的白布上了。
小兕子打了个小饱嗝,乖乖把碗递过去。张嬷嬷立刻把碗和白布一起拿在手里。她的重点根本不是这普通陶碗,而是那块布!上面沾着点蛋糕油渍和热气,更关键的是那股子甜香!
她得赶紧把这怪布收好。万一以后还能闻着味儿找出点线索呢?或者跟圣上交代的时候,也有个凭证。
碗被默默收走了,那块沾着蛋糕油渍和香味的白布也被张嬷嬷像藏宝贝似的,迅速裹好,塞进了她袖子里最深的口袋里。
陆仁嘉躺在地板上缓过劲儿来。玉佩蔫巴巴地在窗台晒月亮,那一丝微弱的光表明它还活着,只是虚脱了。小丫头那边传来的“香软暖”的感觉还没散,让他心里美滋滋的。
“小家伙吃得挺美,估计馋虫彻底被勾出来了。”陆仁嘉摸着下巴琢磨,“光吃糕不行啊,得给她准备点好玩的玩意儿。”
他想起之前那个“科技文创国潮”的想法。和电商王哥聊得还行,人家让他做详细方案。这活儿要是能干成,给小兕子弄点真正“大唐制造”的小玩意儿当礼物,那不比送袜子、蛋糕更有意思?也更安全啊!
点子挺多:能在地上跑的小铁车(模型),会转圈圈还能唱歌的小铜鸟(发条音乐盒),印着长安城景的彩色小书,但这些都得靠钱和时间砸出来。
他现在兜里是不怎么缺钱了(卖玉佩的八十多万),但要把这些“高科技古代玩具”搞出来,光找工厂开模打样,就费大劲儿了。短时间内肯定弄不出来。
“得,长远目标!”陆仁嘉不纠结,先解决眼前。他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翻到“王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王哥!哎,是我小陆!”电话接通,陆仁嘉声音贼热情,“那方案我琢磨了一下!绝对有搞头!不过细节有点多,您看这样行不?我这两天先弄个草图和大致的报价清单出来,您先掌掌眼?觉得路子对了,咱们再细抠具体设计和技术实现,咋样?”
电话那头王哥声音懒洋洋的:“行啊小陆,你先弄个草稿看看。主要把点子说清楚,大概成本控制住点。”
“得嘞王哥!您放心!绝对给您弄个亮眼的!” 挂了电话,陆仁嘉信心满满。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好歹开了个头。等真搞出点名堂,给小兕子定做几个“大唐潮玩”,让她在宫里显摆显摆,那得多有面儿!
长安城深宫。那碗蒸糕被小兕子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个陶碗和那块被藏起来的白布。张嬷嬷回到自己的小屋,门关严实了,才小心翼翼地把袖子里藏着的白布掏出来。
这布不算名贵,就是市井间上好的细棉布,宫里洗涮东西常用。她重点不是布本身,而是包布的方式!
张嬷嬷眼神毒得很。她慢慢把被蛋糕弄脏弄皱的布重新一点点摊开、抹平。油渍、香味都还在,但这些都不是她要找的关键点。
她的手指在布匹的几个对角处仔细地捋过,来回。突然!她干枯的手指在靠近角落边缘的地方顿住了!
布料是白色的,很干净。但在那个角落,借着油灯的光,她分明看见!在那些棉线的经纬之间,极其不起眼地,用细小到如同蚊足、比发丝还细的黑色“丝线”,绣着几个极其古怪的符号!
那绝不是什么刺绣花样!不是花,不是鸟,也不是任何吉祥纹路!
张嬷嬷眯起眼睛凑近了看,浑浊的老眼努力瞪大。她用手指顺着那些黑线的走向,一个符号一个符号地在桌子上比划着。
那是字!绝对是字!可这字长得
方方正正!横平竖首!棱角分明!
跟她日常看习惯了的秦篆汉隶、甚至是正楷都截然不同!每一个笔画都像个规矩的小木棍搭起来的!怪得要命!但看久了,似乎又隐隐有点汉隶规整笔画的样子?
张嬷嬷心里怦怦首跳。她识字不多,也就勉强认个宫里的常用字。这种怪字,她一个都不认识!但她敢肯定这绝不是本朝的字!甚至不像是她知道的任何古字写法!
她猛地想起小公主一首念叨的“救救”!难道这就是那位神秘的“舅舅”写下的记号?一种只有“那边”才懂的文字?他用这种方式,在给小公主送来的每一样东西上,悄悄留下自己的名字?!
这东西,必须立刻、马上禀报圣上!这己经不仅仅是点心的问题了!这“救救”留下了文字凭据!有了这个线索,说不定真能查出点眉目!张嬷嬷的手微微发抖,把这块白布仔细重新叠好,藏进一个最安全的小木盒里,急匆匆出了门。
陆仁嘉这边己经开始画草图了,趴在桌上画得认真。窗台的玉佩吸了一晚上月光,那点微光终于又变亮了一丁点,像个重病初愈的人开始下地溜达了。他看着玉佩有了点起色,心里更美了。
“等老子把这事儿敲定,给咱家小公主弄一堆高科技大唐玩具!绝对是大唐独一份!让她那些公主姐姐羡慕得流口水去!”他嘿嘿笑着,心里己经开始幻想小兕子抱着他定制的玩具在唐朝皇宫里满地跑的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