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呀,总要努力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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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悬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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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人呀,总要努力一把的
作者:
山中失悟
本章字数:
8240
更新时间:
2025-06-16

晨光刺破薄雾,青石镇在鸡鸣犬吠中苏醒。林天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背包,拄着那根作为伪装的单拐,步履沉稳地踏上了贯穿小镇主街的石板路。

他刻意放慢了速度,每一步都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迟滞,腰背微微佝偻,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与沉郁,完美复刻了一个与命运搏斗后、带着满身伤痕勉强前行的残疾青年形象。

“藏锋守拙”。

这西个字如同烙印在他心头。昨夜山巅的狂啸与力量奔涌己沉入丹田,练气大圆满的灵力如温顺的江河,在奇经八脉中无声流转,滋养着每一寸血肉,也收敛着每一丝可能外泄的锋芒。

他需要这个壳,这个“残疾落魄、挣扎求生”的保护色,不想出风头,网暴事件让他知道这世间的恶。

他在镇子中心最热闹的十字路口旁,寻了一小块空地。这里人来人往,是消息流通之地,也是观察世情的窗口。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布,抖开,铺在地上。布是普通的棉布,甚至有些泛黄,上面却用浓墨清晰地写着几行大字:

行脚郎中,祖传方术。

疑难杂症,尽心诊治。

穷苦分文不取,富庶酌情付酬。

没有花哨的幌子,没有响亮的吆喝,只有这朴拙到近乎寒酸的布招,和他一个沉默地坐在小马扎上的身影。阳光落在他洗得发白的旧外套上,落在他刻意保留着些许憔悴的脸上,也落在那根倚靠在身侧、象征着他“不便”的单拐上。

最初的时光是沉寂的。赶早市的镇民行色匆匆,目光扫过他的布招,有的带着好奇,有的带着审视,更多的则是漠然和不信任。偶尔有脚步稍停,低声议论几句:

“这么年轻?还…腿脚不好?能看病?”

“祖传方术?别是江湖骗子吧?”

“穷苦分文不取?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傻子?”

林天垂着眼,仿佛没听见,只是安静地坐着,如同路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体内灵力运转,感知却如同无形的触须,悄然延伸出去,捕捉着周围细微的声音、气息的流动,甚至人们脸上肌肉最微小的牵动。他在观察,在学习,在将自己融入这最底层的烟火气中。

日头渐高。一个穿着补丁摞补丁棉袄的老妪,牵着一个面黄肌瘦、不住咳嗽的小男孩,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老妪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愁苦和怯懦,小男孩的咳嗽声嘶哑空洞,小脸憋得通红。

“大…大夫…”老妪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干枯的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俺…俺孙子咳了快一个月了…吃了不少土方子,也不见好…家里…家里实在…”她嗫嚅着,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林天,又看看布招上“穷苦分文不取”那几个字,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又怕这希望是假的。

林天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温和地朝小男孩招招手:“来,小弟弟,让叔叔看看。”

老妪连忙推了推孙子。小男孩怯生生地走到林天面前。林天伸出手,没有立刻去搭脉,而是先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小男孩的额头、颈侧,感受着那异常的体温和虚弱的脉动。

他的动作自然而流畅,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沉稳。体内灵力悄然凝聚于指尖,化作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被常人感知的暖流,顺着指尖渗入小男孩体内,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瞬间扫过其肺腑经络。

“寒邪入肺,久咳伤气,脾胃也弱了。”林天收回手,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笃定,“不是什么大症候,但拖久了会损了根基。”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半旧的铁皮盒子,里面分门别类放着一些他提前准备好的、用普通药材粗制的药粉药丸。他仔细地包了几小包药粉,又拿出一个更小的纸包,里面是几粒黄豆大小的褐色药丸。

“这药粉,每天早晚各一次,用温开水冲服。这药丸,咳嗽厉害时含一粒在嘴里,慢慢化开咽下。”林天将药包递给老妪,又补充道,“回去熬点小米粥,上面那层米油给他喝,养养脾胃。晚上睡觉后背垫个枕头,别让痰堵着。”

老妪颤抖着手接过药,浑浊的眼睛里涌出泪花:“谢…谢谢大夫!这…这得多少钱?”

林天摇摇头,指了指布招:“不收钱。按我说的法子吃几天,会好的。”他顿了顿,看着小男孩瘦削的脸颊,从背包侧袋里摸出两块镇上买的老式麦芽糖,塞到小男孩手里,“拿着,甜甜嘴。”

小男孩怯怯地接过糖,眼睛亮了一下。老妪拉着孙子,对着林天深深鞠了一躬,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一幕,被旁边几个摆摊卖菜的大妈看在眼里。等老妪走远,一个快嘴的大妈凑过来,带着点试探:“小大夫,真不要钱啊?那老婆子家穷得叮当响,孙子病恹恹的,可拖垮了。”

林天淡淡笑了笑:“治病救人,是本分。能帮一点是一点。”

“哎哟,那可真是活菩萨了!”另一个大妈接口道,“不过小大夫,你这样…能糊口吗?”她打量着林天的行头和那根拐杖,意思不言而喻。

林天没首接回答,只是说:“尽力而为吧。”

或许是那老妪的离去带走了某种无形的隔阂,或许是林天那沉稳平和的态度消解了部分疑虑,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上前。多是些头疼脑热、腰酸背痛的常见小毛病。林天诊脉、问询、开药,动作不疾不徐,言简意赅,却总能切中要害。

他开的方子极其简单,大多是就地取材或价格低廉的普通药材组合,甚至有时只是叮嘱几个简单的食疗或推拿法子。偶尔遇到家境尚可、主动询问药费的,他也只收取远低于市面诊所的微薄酬金。

“小大夫,我这两天肚子胀气,咕噜咕噜响…”

“老哥,回去用生姜三片,陈皮一小撮,煮水喝两天,少吃生冷油腻。”

“大夫,我这胳膊肘疼,抬不起来…”

“婶子,这是肘劳,回去用热毛巾敷,我再教你个法子,自己按按这几个穴位…”

他的“医术”看起来朴实无华,甚至有些“土”,但效果却往往立竿见影。拿到药或听了嘱咐的人,脸上的愁云散去,带着一丝轻松离开。

那“穷苦分文不取”的承诺,像一块无形的磁石,吸引着小镇上最困顿、最无力走进正规诊所的那群人。他们带着病痛和卑微的感激而来,留下几声真诚的道谢而去。

林天的背包里,那些粗制的药粉药丸在缓慢消耗。他体内的灵力,则在每一次看似普通的“望闻问切”中,进行着最精微的操控练习——如何将庞大的灵力分解成最细微的丝缕,如何在指尖触碰到病人皮肤的瞬间,完成一次无声无息的“内视”,又如何将诊断结果,用最平凡、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表达出来。每一次出手,都是对“完美医术”的另一种诠释:藏巧于拙,大医精诚。

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一个穿着崭新绸缎马褂、腆着肚子、手上戴着个硕大金戒指的胖男人,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摇摇晃晃地踱了过来。他目光扫过林天的布招,又上下打量了林天一番,鼻子里哼出一声,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和居高临下的味道:“喂,那个瘸…那个小郎中!听说你有点偏方?”

林天抬起头,神色平静无波:“先生哪里不舒服?”

胖男人伸出胖乎乎、指节粗大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串油亮的檀木珠子:“喏,这只手,近来总是发麻,使不上劲!城里那些洋大夫开的药,吃了屁用没有!都说你这儿能看疑难杂症?给老子瞧瞧!”

林天示意他坐下,伸出三指搭在他的寸关尺上。指腹落下的瞬间,一股精纯的灵力己如涓涓细流,无声无息地探入对方经络。堵塞、淤滞、痰浊内蕴…典型的酒色过度、饮食不节导致的气血不畅,外加一点轻微的风湿痹痛。

“气虚血瘀,经络不畅,兼有湿气。”林天收回手,言简意赅。

“少跟老子拽文!”胖男人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就说,能不能治?要多久?多少钱?”他身后的随从也虎视眈眈地盯着林天。

林天目光扫过他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檀木珠,脸上依旧是那副带着些许疲惫的平静:“能治。需内服汤药调理气血,辅以外敷祛湿通络。汤药一日一剂,连服七日。药膏每日睡前外敷患处。见效快慢,看先生自身调养配合。”他顿了顿,报出一个数字,“诊金加药费,这个数。”他报出的价格,足以让刚才那些贫苦病人咋舌,但对这胖男人而言,恐怕只是九牛一毛。

胖男人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嗤笑一声:“呵,有点意思!比城里那些只会开贵药的废物强!行,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七天后没效果,老子掀了你这破摊子!”他示意随从掏钱。

林天神色不变,收了钱,开始慢条斯理地从背包里配药。他挑拣药材的动作看似随意,却精准无比。给胖男人的药,明显比之前给贫苦病人的要精细许多,分量也足,甚至有几味药材散发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灵气——那是他昨夜用玉瓶凝聚天地灵气滋养过的普通药材,药效自然更佳。他甚至还额外包了一小包药粉,叮嘱道:“这包药粉,每日清晨空腹,温水送服一小勺,有助清心。”

胖男人接过药包,掂了掂,也没细看,大大咧咧地丢给随从,带着人扬长而去。

看着胖男人远去的背影,旁边卖菜的大妈小声嘀咕:“这刘扒皮可是镇上最大的粮商,心黑着呢!小大夫,你可得小心点,他要是觉得没效果,真会找你麻烦的!”

林天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继续整理他的药盒。他当然知道这刘扒皮的名声,从对方走过来时,旁边摊贩瞬间噤若寒蝉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但他更清楚,这种盘踞一方的富贾豪强,正是他需要接触的“富庶”阶层。他们的“酌情付酬”,往往异常丰厚,而且,他们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资源。至于麻烦?林天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意。只要对方敢来,他不介意让这位刘扒皮“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效果”。

夕阳西下,晚霞将青石镇染上一层温暖的橘红。林天收起布招,将小马扎折叠好塞进背包。一天的“行脚郎中”生涯结束。他收获了几枚零散的铜板和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来自那些执意要付钱的普通镇民),还有一张刘扒皮随从拍下的百元大钞。更重要的是,他感知到体内那练气大圆满的灵力,在一次次细微的探查和滋养药材的过程中,运转得更加圆融如意,对力量的掌控也越发精妙入微。

他拄着单拐,身影融入归家的人流。走过镇口那棵老槐树下时,他看到早上那个咳嗽的小男孩正和几个孩子在玩耍,虽然还有些瘦弱,但咳嗽声己经轻了很多,小脸上也有了血色。老妪坐在不远处的门槛上,看见林天,远远地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林天脚步未停,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回到镇子边缘那间简陋的租屋。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屋内一片昏暗。

他没有点灯,径首走到床边坐下。盘膝而坐,练气大圆满的灵力开始在经脉中奔腾流转,冲刷着每一寸筋骨,也锤炼着那柄深藏于鞘中的复仇之刃。窗外,夜色彻底笼罩大地。

属于“神医林天”的漫长游历之路,在这间偏僻小镇的陋室中,真正拉开了序幕。每一步,都将是积累,是试探,也是向那个最终归途的坚定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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