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很愤怒。
从幽州到营州,从春秋火锅再到北宁铁骑,好像无论他付出多少心血和努力,到最后却都成了阮家财富。
如果是别的赘婿可能也就认命了,毕竟赘婿本身都是阮家的所有物。
但是陶然不同,深受民法典和个人财产保护法影响的他,要坚决捍卫自己的每一份权力。
管你是封建王朝,还是什么异世界!
无论在任何一个世界,弱肉强食就没有发生过改变。
陶然脸色阴沉下来的同时,阮常风等公子哥也被杀气腾腾的斧头帮给吓住了。
“陶然,你别乱来啊……”
“今天先通知你一声,你好好想想……”
“阮红妆得罪了公主殿下,己经被下狱了,这些产业早晚都是我们阮家的”
几个人撂下几句狠话,就慌不择路的逃走了。
馨曲苑。
自从杜十娘凭借一曲明月几时有,再次当选十大花魁之首以后,馨曲苑也跟着名声大噪。
安静的雅间内,袅袅轻烟从香炉内悠然升起。
伴着管乐丝竹的旋律,悠扬婉转的歌声在空中飘荡。
己经不再抛头露面的杜十娘,亲手将香茶奉给陶然。
即使这般优雅舒适的环境,也带不走陶然心中的烦闷。
“这曲子不错,当赏!”
张大兔子神态慵懒,难得的夸赞一句。
“不敢,要不是陶公子将这首曲子送给十娘,恐怕我们还是入不敷出呢!”
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姐姐笑嘻嘻的说道。
杜十娘甜甜一笑,偷偷的瞟了陶然一眼。
“哦?你写的?看不出来啊!”
张大兔子看向陶然,眼睛亮晶晶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我准备去豫州……”
陶然忽然开口,通讯不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亲自去豫州才能知晓。
“好!我陪你去!”
张大兔子毫不犹豫的说道。
陶然默默的点点头,心中说不出是愤怒,还是不甘……
真想点上一支烟,以解心中的烦闷,可惜没有呀!
有元宝和蒋云在幽州,陶然还是很放心的。
知道陶然要去豫州,两人将能够带走的钱财全部装上马车。
与其便宜阮家的那些败家子,不如全部带走。
顺风车马行再次启程,只是这次是去救人,还是去要寻个真相,陶然自己也说不清楚。
天下十二州,豫州居中,都城太安是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城。
车队出幽州,过兖州,经过一路的长途颠簸,终于进入豫州。
随着不断靠近太安城,盘查也越发的严苛起来。
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陶然对庙堂的局势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当今陛下,也就是潜龙时期的西皇子,不知道使用什么法子,让老皇帝废掉太子,最终将皇位传给他。
自从皇帝登基以后,改元为天命,大赦天下。
一面提拔效忠自己的臣子和世家,另一方面着手清算剪除曾经的政敌。
其他州郡看似风平浪静,可是豫州却风雨飘摇。
今日这家起高楼,明日那家灭族流放。
曾经的太子殿下被册封为安平王,那些投靠他的朝臣和世家商贾,正被皇帝陛下一点点的分化、处理。
十二卫虽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可是所有人都不清楚,当今陛下对十二卫的掌控到底如何。
太安城。
巍峨的城墙下,陶然一行人就好像小小的蚂蚁。
张大兔子悠悠地看着太安城三个大字,忽然笑着说:“攻下这座城,你说需要多少人?”
陶然咧嘴一笑,不经意的回答道:“这样的雄伟古城,征服者从来都不费一兵一卒,就让里面的人自己打开城门……”
张大兔子想了想,忽然开怀大笑,而且笑得越发肆意起来。
太安城给所有外来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而且是非常大。
好在有从幽州带来的钱财,陶然一行人人在都城的行走也方便许多。
绿柳负责联系阮家的人,铁牛负责探听城中的消息,馒头的任务比较重,负责花钱购置产业。
陶然和张大兔子则偷偷去见了一个他最不想见的一个人。
状元酒楼。
一个僻静的雅间。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前。
长途的跋涉,让陶然和张大兔子有些神色萎靡。
反观坐在对面的隋兴则是唇红齿白,精神抖擞,一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模样。
“我在幽州听说红妆得罪了贵人,所以急忙赶过来,结果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思来想去,只好求见你了”
陶然态度诚恳,没有丝毫的隐瞒,首接坦诚相见。
“唉!”
隋兴长叹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隋家累世公卿,是钟鼎之家,而阮家出身商贾,富甲一方,两家是都看对方不顺眼”
“而我与红妆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奈何家族的阻碍,终究是有缘无分”
“你知道吗?幽州世家大族无数,红妆最后却选择了陶家,我知道她的良苦用心,也劝过她,可她那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如今我奉召出仕,陛下又指婚玲珑公主,现在想想,过往的种种不过是年少轻狂,少年心性”
“可有一天红妆拦住我和玲珑公主,不仅对公主出言不逊,还妄议朝政”
“情急之下,我说的话有些重,而她也因为冲撞公主殿下被下狱了”
房间安静,只有隋兴在轻声诉说,说到最后,饶是神采飞扬的他,也声音低沉下来,有愧疚,也有无奈。
陶然沉默不语,许久才开口说道:“谢谢!”
“其实她也是为你好,如今天下……”
“够了!”
隋兴站起身,又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模样。
“道理我又何尝不懂,习武守疆土,读书稳社稷,当今陛下英明神武,正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
说完这句话,就毫不犹豫的走向门口。
“有机会你劝劝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只要她向公主低头认错,想来玲珑是不会难为她的”
隋兴推开房门,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
陶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大兔子则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为陶然这个赘婿感到悲哀,也对阮红妆看男人的眼光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