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七章 过往
　　“幻神领域……真是怀念呐……”
　　白薇看着周遭的空间，浮现出一抹怀念的神情
　　这是一处神秘的空间，虚空中飘浮着的光点在触地的刹那绽放成磷火，幽蓝的焰心裹着某种类似叹息的震颤。穹顶是半透明的琥珀色，无数青铜锁链悬垂其间，末端系着的日晷却静止在子夜与黎明交界的刻度。
　　空气里浮动着液态的月光，它们像水银般在指缝间凝结，又在掌心坍缩成细小的晶簇。远处参差的建筑群在视网膜上投下重影，哥特式尖顶与巴洛克圆顶以违背几何学的方式交融，窗棂的雕花分明是甲骨文与楔形文字的共生体。某种类似竖琴的声响从地底渗出，却在抵达耳膜的瞬间碎成七色光斑。
　　"我更喜欢叫她扣扣空间。"
　　声音从自己的影子传来。当白薇低头时，青玉台阶正从足尖处生长，每踏出一步，前端的石阶就化作液态沉入虚空。
　　穹顶在此刻变得透明，那些交错的银线分明是人类的神经网络，闪烁的星子则是文明的火种——苏美尔的泥板书在猎户座腰带燃烧，青铜鼎的铭文缠绕着仙女座星云，蒸汽机的活塞推动着大熊星座的斗柄匀速旋转。
　　紫嫣的低笑在肋骨间共振时，白薇发现自己正站在最初的银色雾气中。裙摆的星辰碎屑尚未坠尽，琥珀穹顶上的青铜锁链仍在静止中微微颤动。唯有沙漏底部的金沙多出几粒，仔细看去，每粒金沙都是被压缩的百年光阴。
　　“也就只有你才会这么叫她。”
　　白薇看着似乎从四面八方走来的紫嫣，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这是维度错乱造成的视觉错觉，在幻神领域里，紫嫣拥有绝对的掌控权，无论是时间，空间还是领域里生物的思维，行动，都在紫嫣的一念间。
　　“师妹，其实还有第四种结局，我们可以……”
　　“师姐，你还是老样子，从来没有为他人着想过。”
　　白薇打断紫嫣，她素手从虚空中缓缓抽出一把长剑，剑尖直指紫嫣。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妹，那么……请杀了我！”
　　白薇话音刚落，她的身形就闪现到紫嫣身后，可紫嫣却呆在原地，一脸苦笑。
　　“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我确实不知道真实的你，也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但是请相信我，那三种结局都不是最好的结果。”
　　长剑落空，紫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薇感受到一阵柔软，紫嫣从背后将她入怀，温柔地抚摸着白薇的脸颊。
　　“师妹，请相信我……”
　　白薇的眼神逐渐迷离，眼角也有泪光闪过。
　　“师姐……”
　　……
　　“你以后的代号就叫【老师】，主要任务是监督这些卧底们是否有叛变联盟之心。”
　　“明白，长官！”
　　一间昏暗的屋子里，一名身材挺拔的男人递给白薇一份文件，白薇接过文件，立即敬了个礼。
　　奇怪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没有脸，紫嫣看着这一幕，知道这是白薇最深处的记忆，对于这些没有脸的人，那是白薇潜意识里想要遗忘对方。
　　“这就是你的过往吗？”
　　幻神领域里，紫嫣是绝对的存在，将白薇的过往显现出来，根本不在话下。
　　紫嫣看着怀中沉睡的白薇，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挥了挥手，周遭的场景再度变化。
　　“前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这是一处阴暗的角落，白薇手持长剑，眼神纠结。
　　在她的前方，跪着一名满身是血的女孩，女孩伤势很重，气喘吁吁，但是她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抬头看向白薇，满是血污的脸庞挤出一个笑容。
　　“我可以叫你【老师】吗？没想到联盟派你是来监督我们的，咳咳……”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背叛联盟？咳咳，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女孩每次咳嗽都带有些许血沫，但是她的笑容却没有变化。
　　“联盟的修士是不可能把我们当成家人，联盟再也不是家了。而在魔女这，我有朋友，有老师，还有一位我爱的人，她们都是我的家人，我……咳咳……”
　　女孩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她拽住白薇冰凉的手指，艰难地说道。
　　“我……我只是想有个家啊……”
　　女孩瞳孔逐渐暗淡，身体也逐渐没了生机，在地。白薇的长剑还在滴着血，她低着头，豆大的泪珠不住的落在地上，与满地血液融合，辉映出点点晕圈。
　　“前辈……呜呜呜……”
　　紫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崩溃地白薇，她紧紧抱住怀中的白薇，贝齿咬住嘴唇，心里如同刀割一般。
　　紫嫣没有勇气再看崩溃大哭的白薇，她挥挥手，周遭场景再度变化。
　　“【老师】……看来她们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来指引我们的，而是来监督我们的。你是来杀我的吗？”
　　桃树下，漫天桃花纷飞，金发女孩带着金色的发卡，看着手持长剑的白薇，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
　　“那你动手吧，记得快一点，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怕疼了。”
　　“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白薇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学生，眼神不舍。
　　她不想杀她，但是联盟已经下达了死命令，对方格杀勿论。
　　白薇不懂联盟为什么会对这个连超凡魔女都不是的卧底痛下杀手，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她只是联盟的一把剑，她没有权利拒绝。
　　“没有，如果有的话，我只想对她说一句，我真的很爱你，请原谅我对你说了一些过分的话。”
　　金发女孩抬头看向这漫天桃花雨，这里是她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可是现在，同样的地方，却是不同的结局。
　　“我……”
　　白薇手持长剑，止不住颤抖，她刚才一瞬间，竟有了想要隐瞒联盟，谎报她已经把对方杀掉的想法。
　　“【老师】，不要这样做，联盟对我们很是忌惮，你就觉得没有人在暗中记录你的一举一动？”
　　女孩看出白薇的想法，她坦然一笑，拿起白薇的长剑，在白薇呆滞的目光中，撤掉自身的护身魔法，将剑尖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插下去。
　　“噗嗤！”
　　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女孩抱住白薇颤抖的身躯，在她的背后，染血的长剑在滴着血滴。
　　“再见了，能做你的学生，我真的很开心……”
　　女孩瞳孔逐渐失去神采，她看向天空，漫天桃花雨带她思绪回到了那个下午。
　　“你好，我叫桃夭，有兴趣认识一下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很好听的名字呢……”

第七十八章 我必须要带她走
　　如果说【老师】的工作是指引迷途的人们一个正确的方向，那么【清道夫】就是专门为清除那些走错路的人而生。
　　紫嫣不知道白薇在【清道夫】的过程中到底怎么想的，但是紫嫣能看到了白薇一次次崩溃的过程。
　　曾经敬仰的前辈，自己最喜爱的学生……就是因为她们对魔女动了真情，联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