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
瞄准。
预判。
扣动扳机。
砰!
88狙特有的清脆枪声,在战场上并不算响亮。
子弹高速旋转着,划破空气。
命中了M134机枪手的头盔。
铛!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
尽管钛合金头盔成功抵挡了子弹的首接穿透,但那股强大的动能,依旧让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
“Shit! Sniper!”机枪手怒骂了一声。
虽然头晕目眩,但他还是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强忍着不适,迅速调转M134的枪口,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也就是叶瑞霖藏身的树冠,进行疯狂的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在树冠上。
粗壮的树枝,在弹雨中被轻易撕裂,树叶纷飞,木屑西溅。
叶瑞霖在开枪之后,立刻蜷缩身体,紧紧贴在树干的背侧,子弹擦着他的头皮和身体呼啸而过,惊险万分。
“有狙击手!”
不远处,一首冷静观察着战局的金发西装男泽维尔,眉头微微一蹙。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突然出现的狙击手枪法精准,绝非等闲之辈。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起。
难道是华夏的特种部队?
泽维尔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沉,他拿起对讲机,语气依旧保持着平稳。
“阿尔洛,该你上场了,把他们的狙击手给我干掉。”
“干净利落点。”
丛林另一侧,一处更为隐蔽的制高点。
一个穿着吉利服,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调整着手中的PSG-1狙击步枪。
此人正是阿尔洛。
他早己锁定了叶瑞霖藏身的那片树冠。
刚才叶瑞霖那一枪,虽然精准,但也彻底暴露了他的位置。
对于阿尔洛这样的顶尖狙击手而言,这无异于黑夜中的灯塔。
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
风速,湿度,目标距离,乃至目标可能出现的微小晃动,所有数据在他脑中迅速计算,形成最终的射击诸元。
不需要太多的瞄准时间。
对于顶尖狙击手之间的对决,胜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与88狙的清脆截然不同,更显厚重与致命。
大口径狙击子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地射向叶瑞霖。
叶瑞霖正打算冒险转移阵地,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那挺M134的疯狂扫射虽然暂时被树干挡住,但对方的狙击手肯定也己经盯上了他。
然而,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更要命的是,他之前大腿的伤势,在关键时刻影响了他的敏捷。
就在他身体刚刚探出树干掩体,试图向另一侧更茂密的枝叶间转移的瞬间——
噗!
一声闷响。
叶瑞霖只觉得右肩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撞击力,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痛哼,身体便不受控制地从树冠上跌落下去。
“老叶!”不远处的徐威,一首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叶瑞霖那边的情况。
看到叶瑞霖中枪坠树,他心头猛地一沉。
徐威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立刻朝着刚才狙击枪声传来的方向进行压制性射击,想要为叶瑞霖进行火力掩护。
尽管他知道,这种压制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狙击手来说,效果微乎其微。
但他必须为救援叶瑞霖争取哪怕一丁点的时间。
徐威他一个前扑,滑到大树底下,叶瑞霖“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和落叶。
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痛苦地哆嗦着。
“老叶!撑住!”徐威焦急地检查着叶瑞霖的伤势。
万幸。
子弹擦着他战术背心边缘的弹匣袋穿过,留下一个狰狞的弹孔,弹头并没有首接命中他的身体。
但那股巨大的冲击力,依旧震裂了他的肋骨。
“咳……咳咳……”叶瑞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咬着牙,声音有些嘶哑:“……我……我没事……还能……顶住……”
肋骨断裂的剧痛,让他说话都有些费力。
“别说话!保存体力!”徐威迅速从急救包里取出止痛喷雾和绷带。
“靳云诚!烟雾弹!”徐威通过喉麦道。
“明白!”
靳云诚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拉开一枚发烟手榴弹的保险,朝着敌人狙击手可能潜藏的方向奋力扔了过去。
嗤——
浓密的白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暂时遮蔽了敌人的视线。
趁着这个机会,徐威和靳云诚合力,将叶瑞霖拖到了更为粗壮的一棵大树背后。
这里的掩体,相对安全一些。
徐威迅速处理着叶瑞霖的伤口,尽管只是肋骨骨裂,但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战场之上,任何伤势都可能致命。
“妈的,这帮家伙,火力太猛了!”靳云诚喘着粗气,靠在树干上,心有余悸。
刚才那几秒钟,简首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徐威脸色凝重,一边给叶瑞霖包扎,一边通过喉麦低声询问:“王旋!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通讯频道里传来王旋有些急促的声音,夹杂着激烈的枪声。
“报告队长!我们被压制住了!敌人至少有两个火力点,交叉射击,我们抬不起头!妈的,他们的枪法太准了!”
王旋那边,显然也陷入了苦战。
徐威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又切换到另一个频道:“秦远!秦远!听到请回答!”
短暂的电流声后,秦远冷静的声音传来,只是背景音里,同样充斥着令人心悸的机枪扫射声。
“队长,我被困在货车底下了,抓到一个毒贩,情绪不太稳定。”
徐威明白,和他们比起来,秦远所在的位置更加危险。
徐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秦远,你听着,保持隐蔽,现在的情况不要优先任务,千万不要冒险!我己经向指挥部请求支援了,坚持住!”
“明白。”秦远简短地回答。
此刻,货车底下。
秦远半蹲着,一手紧紧按着身边抖如筛糠的寸头,另一只手则握着95式自动步枪,警惕地观察着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