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方今。
校董,傅烜。
校董他侄子,傅珩。
这算什么,F,F,F军团吗?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而她加入后,变成了西边形,不稳定。
许楚辞想把这扇门关上。
一定是她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傅烜抬手,对她打招呼:“好久不见,许老师,进来坐。”
他眼袋下面的青黑散了一些,桃花眼含笑。
许楚辞:“这不对吧?”
她看向坐在傅烜身旁那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男人。
傅珩。
比起最开始那副阳光温柔男大的模样,他肩膀微微内收,多了几分颓废、阴郁,看来拘留了几天,还是让他收敛了点。
他看着许楚辞,眼珠子在微微颤动,因此目光闪烁。
这不是看仇人的眼神。
许楚辞不久前把他送进局子,但他看她的眼神变得更柔和了,像是移情到她身上,如果真是这样,那傅珩的心智相当不坚定。
他搞不明白感情,迟早内耗到不敢打扰她的生活。
而她可以从谢渺渺那领赏。
许楚辞收回目光。
傅珩隐藏住失落,别扭地别过头。
他可能是有点私心,找了个借口想见许楚辞一面,可许楚辞的漠视态度,深深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她可是把他送进了局子,看见他,不应该更惊讶一些吗?
傅珩抓了一把自己蓬松的头发,懊恼地咬唇。
许楚辞算什么。
他喜欢的是谢渺渺,比起谢渺渺,许楚辞什么都不是。
傅珩想着,恼怒地瞥了许楚辞一眼。
许楚辞一眼都没看他。
“别介意,”傅烜适时插入,说,“小珩只是来拿一些落在学校的东西。”
他笑得温文尔雅,但在许楚辞眼里奸猾狡诈。
许楚辞:“哦。”
她问:“我坐哪?”
傅烜示意她坐他对面,那里是一张空沙发。
许楚辞看他脸色:“傅董最近睡得着了?”
傅烜勾唇,笑得虚情假意,说:“许老师看得出来?看来心理治疗有奇效。”
许楚辞没和他客气:“我最近睡不着了。”
傅烜关心她:“怎么会?”
许楚辞:“我来解释一下吧,傅董。”
她指了指傅珩:“您侄子是您安排到我手上当徒弟。”
她又指了指方今:“方校是您安排住到我对面。”
当着傅珩和方今的面,许楚辞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傅烜的布局。
她身子前倾,说:“我睡不着的原因,很明确。”
傅烜与她对视。
他说:“是误会。”
他人模狗样地做出疑惑表情,像一只童话故事把两只分肉的熊耍得团团转的狡诈狐狸。
“当你徒弟那是小珩的想法,”他微笑着说,“方校是异地任职,离得近的公寓只有那一所,纯属巧合。”
傅珩冷不丁开口:“我的事,和小叔无关。”
他态度风轻云淡。
他想说自己对许楚辞的种种行为都出自自主意愿,并非他人指使。
他怕许楚辞误会他,又讨厌害怕许楚辞误会的自己。
他更希望许楚辞看他一眼。
许楚辞看他傻。
她看向方今:“方校没有意见?”
方今一首低头在笔记本上回复邮件。
许楚辞怀疑他在不停地打回别人的方案。
她加重语气:“方校?”
方今平淡地回了一句:“免费住宿,我没有意见。”
许楚辞看他烦。
“行了,”她撑着膝盖,问,“今天把我叫过来什么事?现在是早自习,我本来在抽查学生的单词,你们占用我的时间,是额外增加了我的工作量。”
她火气很大。
方今抬眼看她,又看向傅烜。
比起自己,傅烜更像个可燃物,会被许楚辞烧掉。
傅烜没有身为可燃物的自觉。
“我不会浪费许老师的时间,而且,许老师一定会觉得这个消息振奋人心,”他递给许楚辞橄榄枝,并说,“本校有个青年教师省级课题竞赛机会,我想让给你,你先进入名师工作室,和洪老师进行师徒结对——”
许楚辞:“呕。”
她火气更大,一把烧掉了橄榄枝。
“我拒绝。”
傅烜一愣,完全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既然不喜欢傅珩打扰她工作,那么她应该有一定的进取心——他忘了上次在地铁上许楚辞是为什么呕吐,但现在他想起来了。
上次提携许楚辞,她也是这个反应。
傅珩在一旁勾唇,见小叔碰壁,他没由来得幸灾乐祸。
处处比他优秀、符合家族继承人标准,连年龄和辈分都刚好压他一头,这样优秀的小叔,也还不是在同一面墙壁上撞了个头破血流?
傅珩自知阴暗,但他并不为这种阴暗羞耻,反而沉浸其中,十分快慰。
许楚辞:“我很忙,不想卷。”
傅烜:“这对青年教师是很难得的机会,对你的教学成长有很大帮助,你以后可以努力成长成为名师。”
许楚辞:“我看起来很上进吗?”
“哪里让您误会了,我改,好吗?”她起身,说,“以后别说这种倒胃口的话,我先走了,第一节有课。”
傅烜保持微笑,说:“是我误会了,你去上课吧。”
他风度犹存,但有一种死性不改的美。
许楚辞还以为他算是个正常人,但一醉酒就跑到别人家门口,需要用心理治疗疏导才能睡得着觉,看似是个正常人,实则只是比他侄子病得更内向。
她站起身,离开这间办公室。
傅烜吩咐了方今几句,带着傅珩离开。
方今象征性地送了送这两位资本家。
他看起来与世无争,只一味地回到笔记本前面,打回老师们发来的方案。
刚下课不久,走廊上很安静。
傅珩跟在傅烜身后,忽地开口:“小叔,看来你追许楚辞不顺利?”
傅烜摇头:“我不想追她。”
他回头,对自己这个不成熟的侄子道:“不过,你看到许楚辞对你的态度,该死心了。”
傅珩厌恶他这种长辈的语气和态度。
“还早呢,”他哼了一声,嗤笑,“小叔你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以为自己赢定了?许楚辞可不像是喜欢你。”
面对侄子的挑衅,傅烜十分冷静。
“我不需要许楚辞喜欢我。”
傅珩撇嘴,觉得他假模假样,把虚伪当正装穿。
“那你把那个姓方的安排到许楚辞住的地方干什么?”他语气嘲讽,“难道不是美男计?小叔,你可真舍得。”
傅烜对这种恶意揣测不予置评。
他的侄子比不上他,只能逞口舌之快。
一行去上音乐课的学生因为设备问题,重新回到本班教室,与傅烜和傅珩撞了正着。
“傅老师!”
“董事长!”
学生们还记得傅珩这个体育老师,毕竟长得帅。
他们也记得董事长,因为也长得帅。
傅烜一路对学生们微笑。
傅珩对这些小鬼头没什么好印象,敷衍地应了一两声。
两人走到校门口。
傅烜上了一辆黑色公务车。
傅珩不肯上车。
他问傅烜:“我的机车什么时候还我?”
傅烜:“等你找到一个正经工作。”
傅珩“啧”了一声。
傅烜挑眉,说:“女人可不会喜欢没工作的男人。”
他意味深长:“对于许楚辞这样的女性来说,没工作的男人就是流浪汉。”
“得了,小叔。”
傅珩背对着他离开,姿态潇洒,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
路边商店的玻璃陈列窗干净明亮。
映出了他绷紧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