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由警方负责。
谢渺渺受伤在医院,F们没有理由缠许楚辞。
经过上次校门口“都白来”事件后,几个人也都收敛了关心,没有再出现在许楚辞面前——
除了方今。
狭窄的空间内,潮湿闷热。
狠狠地压在方今手臂上,许楚辞身体微微地摇来晃去,肢体紧密贴合,她声音沉闷。
“方校,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方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一贯淡漠平和的眉眼渗出了许多汗,发丝黏在耳侧。
他紧咬牙关,低声说:“对不起,撞疼你了吗。”
许楚辞艰难地转了个身,两臂撑在方今身侧,微微喘气。
“这个姿势好点。”
方今撑住她的肩,随浪潮般的起伏,身体摇晃。
许楚辞险些重心不稳。
“方校。”
她咬牙,说:“被地铁逼迫的上班族,怎么不算一种强制爱。”
方今:“……你别说话。”
他面皮白而薄,此时被许楚辞抵在车厢壁上,满面通红,别过脸尽量跟许楚辞拉开距离——许楚辞说话时,呼吸会扫到他的脖颈,他那一处比较敏感。
许楚辞:“抱歉,我也觉得我们过于暧昧了。”
【地铁左侧门即将开启,请——】
两人被涌进来的人们挤得几乎下不了车。
许楚辞:“快!你先走!”
方今回头:“但是你——”
许楚辞推他:“别管我,你先走!我只求你一件事,方校,记住我的贡献,教师秋季运动会【毛毛虫大暴走】项目,把我的名字去掉!”
她舍己为人。
方今:“许楚辞——”
声音淹没在人潮之中。
今天是一场意外。
地铁5号线因故维修,停止运行,方今和许楚辞需要搭7号线抵达学校。
堂堂方校,冷静镇定,也被早高峰的地铁7号线挤到破功——这是卡皮巴拉都忍受不了的大城市人间地狱。
方今回过神,自己己经落地了,站在地铁站内。
他转头,许楚辞也在。
莫名其妙地,两人经历了感天动地的同事情后,“啵”地一声,如被马桶搋子吸了出去,出了地铁门。
这就是善有善报?
两人对视:“……”
方今拿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慢慢开口:“【毛毛虫大暴走】,你得参加。”
许楚辞:Hate!
她就该把方今留在地铁里,下次,绝对。
方今看她挤上电梯的背影,抿唇。
他很热,但心里并不觉得难受。
在这种情况下,他才能合情合理地和许楚辞单人接触,对他来说,今天的拥挤是推进关系的催化剂。
那么多人都在意许楚辞,他在那其中并不突出,也不特别,没有和许楚辞特别的羁绊,也没有旧日的情谊。
方今的目光落在许楚辞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上。
但只要许楚辞没有吃厌他做的食物,他就还有机会。
方今踩上扶梯,扶梯向上。
许楚辞照常抵达学校,上班。
上午上三节课,精力-100。
中午和曲贤贤吃饭,精力+100。
曲贤贤:“昨天你被众多俊男美女包围,己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吧,咯咯。”
许楚辞:“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曲贤贤:“区区……”
她嘿嘿一笑。
吃完饭,许楚辞经历几个八卦同事追问,加上萝卜头们也凑热闹,精力-50。
下午上两节课,精力-50。
许楚辞有点死了,需要下班。
她如行尸走肉,也如蠕动的蜗牛,爬向保安室打卡。
【叮】
【玩家许楚辞 偶遇 同事*曲贤贤*】
【玩家许楚辞触发校内事件】
“许许,你去哪儿啊,”曲贤贤从她背后接近,乐哈哈地按住她,“今天有秋季教师运动会动员,得去操场集合。今天跟我一起下班吧。”
许楚辞回头,脸上干枯如楼兰古尸。
【玩家许楚辞精力不足】
【玩家许楚辞拒绝事件】
曲贤贤:“走啦,你知道运动会动员也有考勤吧,也算在月末考核里面的哦。”
【*曲贤贤*使用秘技“考勤”】
许楚辞瞪大眼,无法接受:“这也考勤!!!”
【玩家许楚辞破口大骂 精力提高了!】
【玩家许楚辞接受任务】
曲贤贤揽住她,说:“对啦,今天董事长也突然说要过来看一看,所以肯定要考勤,走吧走吧,等会迟到了。”
作为一个超级牛马,曲贤贤很有力地拖走了许楚辞,如拖走一个随时会在风中碎掉的风干化肥袋子。
好在教师运动会动员大会不长。
大家都学到了方今开会的艺术,能短就短。
大致讲了本周五举办的运动会,说相关文件发在群中,自行看,最后提醒各位教师做好热身运动,不要受伤。
“大家是学校的中流砥柱,缺一不可。好,现在请傅董讲两句。”
许楚辞站在太阳底下发昏。
真的吗,她真的是中流砥柱吗,她怎么抵不住呢。
方今,都怪方今。
她今天就应该让人流把方今冲走。
冲走!!!
傅烜站在台上,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一片老师们。
他微笑着说了一些场面话,言语俏皮,又提到前三名的学科组可以得到一笔聚餐奖金。
谈到钱,大家都快活起来。
“好,散会。”
一眨眼,老师们就如脱缰野马,散光了。
曲贤贤找到许楚辞,说:“许许,今天我开车,我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你到校门口等我,我送你回去。”
许楚辞:“好,我去洗个手,出汗了,黏不拉几。”
她很不喜欢热。
操场旁的教学楼阴面设置有一排洗手池。
许楚辞过去洗手,
她洗着洗着,听到了“啪嗒”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接近她。
有时候从这种故意放得很慢的脚步声,也能听出一个人七拐八拐,有点阴险。
许楚辞回头,释然。
“傅董。”
傅烜没应她。
放学后学生们都散了,操场上还有篮球队的学生在训练,哨声遥远,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在教学楼阴面这一处没有阳光,水滴落下来,声音清晰可闻。
许楚辞看傅烜,他一身深色衬衫,沉在阴影里,眼底青黑浓重。
他又病了。
脑子病得不轻。
傅烜微笑:“许老师,我正找你。”
许楚辞:“什么事?”
傅烜就近,拧开水龙头,慢慢地洗着一根一根手指,消磨许楚辞的耐心。
许楚辞:“再见。”
水声停了。
傅烜忽得起身,他甩手,水点子溅到了一旁的许楚辞身上。
许楚辞皱眉看袖子上的水渍。
“傅董你不太有素质,”她指了指贴在墙上的宣传语,说,“小学生都比你有素质。”
傅烜忽地轻笑:“你跟我谈素质?”
他身体不动,脖子不动,像个被熊孩子拧过头的木偶,首首地扭过来,看许楚辞。
“许老师,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许楚辞:“问。”
傅烜面向许楚辞。
“渺渺在医院,而你,为什么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