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辞:“算不出来。”
学校的日子平静、重复,没有傅烜,地球依然运转,学生们依旧上学。
地球不爆炸,学生不放假。
此时,许楚辞却难得露出了一种空白的表情。
二年级的小萝卜头们不知从哪里搞出一个“用奥数题为难其他科目老师”挑战,下课后把她团团围住。
许楚辞看着纸上的奥数题,沉默。
现在小学生做的奥数题都己经变成这样了吗?
长江后浪拍得也太猛了。
许楚辞眼神逐渐迷离。
说起来,她为什么要选择就读英语专业,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清晰地看出【高数】将是她人生中越不过的一座高山,比令人望而生畏的父爱还像山。
“Miss.Xu算不出来!”
萝卜头们广而告之。
“啦啦啦~算不出来~Miss.Xu算不出来~”
萝卜头们,你们冒犯了,许楚辞想。
她挽尊:“术业有专攻。”
萝卜头们:“什么意思。”
许楚辞:“每个人有擅长做的事情。”
萝卜头们:“听不懂,Miss.Xu反正做不出来。”
许楚辞:“你们可以教会我。”
萝卜头们面面相觑。
“我来教Miss.Xu。”
其中一个在外上少儿乐高编程班和奥数班的萝卜头拿了粉笔,在黑板上给许楚辞歪歪扭扭地画讲解图。
时隔近六年,许楚辞今天又学了一道数学题。
中午。
许楚辞,到。
曲贤贤,到。
“哈哈哈你居然没做出来?啊?不是吧,不是吧,”曲贤贤大声嘲笑她,“二元一次方程的伪装罢了。”
许楚辞:“你这话说的,像高中数学老师说,‘这题套公式就行了’一样。”
曲贤贤不管,曲贤贤骄傲。
曲贤贤通过了萝卜头们的考验,用时一分钟,荣登挑战榜第一名,在萝卜头们的仰慕和震惊中,声望+100。
今天,音乐老师,是最牛的。
“对了,学校这边可能还没传出消息,但我家里人己经听说了,”曲贤贤压低声音,说,“傅董好像因为什么事被抓进去了,一首没放出来,按理他们家想保一个人很简单,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吧。”
许楚辞有段时间没听到傅烜的名字了。
曲贤贤:“而且傅董被关的消息本来压得挺死的,最近我们家都知道了,看来是有人想搞他,应该是传媒行业的人吧。”
许楚辞平静地说:“术业有专攻。”
曲贤贤疑惑:“什么意思?你是说这次警察特别给力,对吗,哎,上次我看到那个民警带走了傅董。”
她恍然大悟:“哦……”
“总之,傅董说要开除你,他现在自顾不暇,应该没空管你了,”她开心地说,“咱俩继续当饭搭子。”
许楚辞嚼着玉米粒,问:“傅董出事,这所私立会怎么样?”
曲贤贤:“会有人接手的,你放心。”
她说:“这块地可是个香饽饽。”
许楚辞安心:“行。”
曲贤贤兴高采烈:“再一起当牛马好多年吧!”
许楚辞:“……”
她低头。
曲贤贤拿着筷子的手不是手,是蹄子。
这是纯牛马了。
下班时间。
许楚辞在门口看见了一个拄着拐杖的人。
她满头问号。
“嗨!许许!”
谢渺渺一瘸一拐地蹦过来。
许楚辞一把按住她,提到一边。
她冷漠地问:“叔叔阿姨说,你听说傅烜是主谋,悲痛欲绝,闭门不出,悼亡你那死去的、廉价的、过期的所谓爱情。请问你今天怎么有力气蹦跶了?”
谢渺渺:“那怎么是悼亡,我是反思,傅烜是罪有应得。”
她非常狗腿地蹭了蹭许楚辞的手。
“还多亏你的‘祸水’们帮忙,要不光凭我家,还抓不出傅烜。”
许楚辞在大庭广众之下,学生们童真的目光中,作为一个教育者,也没法动手抽她。
“你放开。”
谢渺渺:“不放,走,跟我回家,我家很大。”
许楚辞:“……你再玩破梗。”
过路的同事上来搭了一句:“楚辞,你朋友啊,好漂亮的姑娘。楚辞你的朋友都是俊男靓女嘛。”
许楚辞:“她……”
谢渺渺笑眯眯:“谢谢夸奖。”
同事停下:“单身吗,结婚了没,我有一个朋友的儿子喜欢爱笑的女孩。”
谢渺渺笑眯眯:“我也喜欢。”
同事:“……什么?”
她目光复杂,看了谢渺渺一眼,又看了许楚辞一眼。
许楚辞清白不保,决定打断对话。
她对同事说:“我有事,跟我朋友先走了啊。”
她转头问谢渺渺:“你车呢。”
谢渺渺:“那边~”
许楚辞拉着跳鼠一样蹦蹦跶跶的谢渺渺离开。
谢渺渺:“你拉我的手,你喜欢我。”
许楚辞更加用力地跟她十指相扣,微笑:“如果,明天,学校传出我喜欢女生的消息,你,就死了。”
谢渺渺冒汗,挣扎了一下。
没挣扎动。
许许好强壮,更爱了。
许楚辞:“所以今天来干什么?”
谢渺渺一秒正色,说:“其实今天是答谢你的恩情,我爸妈让我邀请你到我家庆祝。”
许楚辞:“吃饭?”
谢渺渺:“对,我妈炖了你超级爱吃的红烧猪蹄。”
许楚辞认可。
但她扫了一眼谢渺渺,说:“不过,说是答谢我,但应该是你今天出院,所以特地搞一个庆祝宴会,又怕回到家单独和你妹妹见面,才拉上我,对吧。”
谢渺渺:“……”
她扭过头,吹了两声破口哨:“噗噗,才,才没有。”
许楚辞盯她:“你还邀请谁了?”
谢渺渺:“水。”
许楚辞:“谁?”
谢渺渺眼珠子转了转,眨巴着眼,说:“借你的光,帮了我家很多忙的……祸水?”
许楚辞:“……你控制得了局面?”
那几个凑在一起能得了?
谢渺渺自有妙招。
“没事,我让他们西个坐一桌打麻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