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屿市幸福里社区的深夜,许小萌的台灯依然亮着。她咬着草莓味荧光笔的笔帽,面前的科幻小说《变成我爸的那些年》己经写到了第三章。桌上摆着一杯可疑的粉红色液体——标签上潦草地写着"灵魂互换药水(草莓味)",成分包括:草莓酱、气泡水、许乐天掉落的头发(从浴室地漏抢救回来的),以及"外星科技(存疑)"。
"这次一定要成功......"许小萌盯着电脑屏幕上"父女身份互换"的章节大纲,卫衣上的"恶龙咆哮"图案在台灯下显得格外狰狞。
楼下突然传来许乐天的惨叫:"许小萌!你是不是又用我的枸杞杯装颜料了?!"
许小萌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愚蠢的地球人,等我们互换身体,看你还敢不敢吼我......"
次日清晨,一场意外(或者说阴谋)正在酝酿。
许乐天顶着鸡窝头走进厨房,恐龙睡衣的尾巴拖在地上,上面还粘着胖虎昨晚藏的瓜子壳。他迷迷糊糊地抓起桌上的"草莓果汁"一饮而尽——完全没注意到杯底沉淀的诡异絮状物。
三秒后。
"呕——这什么味道?!"许乐天弯腰干咳,感觉像是生吞了一整罐过期草莓酱混合老干妈,"许小萌!你又往果汁里加了什么?!"
厨房门口,许小萌举着手机录像,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父皇,这是'超级维生素果汁',专治中年痴呆~"
许乐天刚要反驳,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许小萌似乎变成了三个,卫衣上的"恶龙咆哮"在视线里扭曲变形。他踉跄着扶住餐桌,却发现自己的手......变小了?
"成、成功了?!"许小萌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沙哑。
许乐天低头看向自己——原本属于他的恐龙睡衣现在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袖子长出半截,而站在对面的"许小萌"正用他的脸露出诡异的笑容。
"许小萌......"许乐天(现在顶着女儿的身体)声音都尖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科学实验~"许小萌(现在占据父亲的身体)得意地转了个圈,恐龙睡衣的尾巴扫翻了调料架。酱油和草莓酱混合在一起,在地板上画出诡异的抽象画。
杨美琳闻声赶来,锅铲发簪闪着寒光:"你们俩又......"她的话戛然而止,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现在的场景确实很诡异——
"许小萌"(许乐天灵魂)缩在过大的恐龙睡衣里,满脸惊恐
"许乐天"(许小萌灵魂)正用36岁大叔的身体比着剪刀手
地上流淌的草莓酱酱油混合物逐渐向胖虎的笼子蔓延
杨美琳的嘴角抽了抽:"老许?"
"到!"两个人同时回答。
身份错位的灾难日常就此展开。
"父皇——不对,现在我才是父皇!"许小萌(许乐天身体)兴奋地蹦跳着,完全没意识到一个中年大叔做这种动作有多惊悚,"我要吃十罐草莓酱!我要熬夜打游戏!我要......"
"你敢!!"许乐天(许小萌身体)尖叫着扑上去,结果被自己的恐龙睡衣绊倒,整个人像颗粉色保龄球般滚到沙发底下。
杨美琳扶额叹气,掏出手机开始录像:"许小萌,解释。"
"是灵魂互换药水!"许小萌(许乐天身体)手舞足蹈地解释,"我用草莓酱做催化剂,加上父皇的头发作为DNA载体,还有......"
"说人话。"杨美琳的锅铲己经举起来了。
"......可能不小心真的把我们的灵魂互换了。"许小萌(许乐天身体)缩了缩脖子,这个动作在许乐天的身体上显得格外违和。
许乐天(许小萌身体)从沙发底下爬出来,乱糟糟的双马尾上粘满了灰尘和胖虎藏的瓜子壳。他颤抖着指向"自己"的身体:"立刻!马上!换回来!!"
"呃......"许小萌(许乐天身体)挠了挠头(这个动作让许乐天本尊看得眼角抽搐),"说明书上写着......效果持续24小时?"
"说明书?!"许乐天(许小萌身体)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这种东西还有说明书?!"
许小萌(许乐天身体)变魔术般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荧光笔写着《灵魂互换药水使用指南》,角落里还画了个流泪洋葱武士的涂鸦。许乐天(许小萌身体)一把抢过来,只见注意事项栏写着:
避免在满月时使用(会增强效果)
互换期间禁止食用香菜(可能导致灵魂卡顿)
如遇紧急情况,可尝试以草莓酱为媒介进行反向操作(成功率37%)
许乐天(许小萌身体)的手在颤抖:"你管这叫'说明书'?!这分明是你的恶作剧笔记!"
杨美琳突然举起手机:"王阿姨刚发消息,问为什么监控拍到'老许'在小区花坛里追蝴蝶。"
三人同时看向窗外——许小萌(许乐天身体)确实满身草屑,恐龙睡衣上还粘着几片花瓣。
许乐天(许小萌身体)绝望地抱住头(这个动作让双马尾糊了自己一脸):"我的形象......我的尊严......"
"安啦安啦~"许小萌(许乐天身体)拍拍"自己"的肩膀,"反正你也没什么形象可言~"
就在这时,胖虎悄悄溜到那摊草莓酱酱油混合物前,谨慎地尝了一口,然后整只仓鼠僵在原地——它的胡须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荧光粉。
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花屿市阳光中学初二(3)班的教室陷入诡异的寂静。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盯着讲台上举止怪异的"许小萌"——这个平时古灵精怪的女生此刻正用老干部的姿势捧着课本,声音低沉地念着课文:"《岳阳楼记》,范仲淹,庆历西年春......"
最后一排的许小萌死党捅了捅同桌:"你觉不觉得萌哥今天像被夺舍了?"
讲台上,许乐天(许小萌身体)的额头渗出冷汗。他完全不知道这篇课文该怎么教——毕竟他上次读《岳阳楼记》还是二十年前。更可怕的是,台下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让他想起被王阿姨八卦支配的恐惧。
"许小萌同学,"李老师突然提问,"请解释'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深刻含义。"
许乐天(许小萌身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等等,女儿的身体没有喉结)。他下意识摸向口袋想掏枸杞保温杯,却只摸到一包草莓味软糖。
"这个......"他硬着头皮回答,"就是说......领导干部要提前交养老保险?"
教室后排传来喷水声。李老师的表情像是生吞了杨美琳的特制蒜香草莓派。
与此同时,花屿市青少年心理咨询中心。
"所以您是说......"咨询师努力控制抽搐的嘴角,"您和女儿互换了身体?"
许小萌(许乐天身体)翘着二郎腿,恐龙睡衣的尾巴在椅子上扫来扫去:"没错!我现在是我爸,我爸现在是我!"她——或者说他——兴奋地拍桌,"医生,你不觉得这超酷吗?"
咨询师默默在病历本上写下:"患者表现出明显的身份认知障碍与妄想症状......"
"我没病!"许小萌(许乐天身体)一把抢过病历本,"你看这个!"她在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草莓,然后推到咨询师面前,"这是我们家的秘密符号!现在你也是共犯了!"
咨询师的手指悄悄移向了紧急呼叫按钮。
幸福里社区广场,一场社死首播正在进行。
杨美琳举着手机,镜头对准正在跳广场舞的"许乐天"。准确地说,是顶着许乐天外表的许小萌灵魂,此刻正带着阿姨们跳新编的《恐龙disco》。
"姐妹们跟我学!"许小萌(许乐天身体)扭动着中年发福的腰肢,"左爪拍右爪,尾巴摇一摇~"
刘大妈举着喇叭助威:"老许今天格外放得开啊!"
王阿姨边跳边首播:"家人们看好了!这就是幸福里社区的精神面貌!"
真正的许乐天(许小萌身体)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副魔幻场景——自己的肉身正在领舞,动作骚气程度突破天际。更可怕的是,围观群众己经超过三位数,还有人拉起了"许老师粉丝后援会"的横幅。
"许、小、萌!"许乐天(许小萌身体)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许小萌(许乐天身体)回头看见"自己",立刻来了个飞吻:"闺女来啦?快跟爸爸一起跳!"
全场哄笑中,许乐天(许小萌身体)的脸涨得通红。他突然冲向音响设备,拔掉电源线。音乐戛然而止,许小萌(许乐天身体)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僵在原地。
"立刻!马上!换回来!!"许乐天(许小萌身体)尖叫着掏出那罐救命草莓酱。
许家浴室,反向仪式现场。
两人面对面坐在浴缸里,中间摆着一大盆草莓酱。杨美琳站在门口,锅铲和手机同时待命。
"你确定这样能行?"许乐天(许小萌身体)狐疑地问。
"说明书上说要以草莓酱为媒介......"许小萌(许乐天身体)捧起一坨黏糊糊的红色酱料,"来,抹在额头上!"
许乐天(许小萌身体)不情不愿地照做,草莓酱顺着双马尾往下滴。许小萌(许乐天身体)突然凑近,两人的草莓酱额头"啪"地贴在一起。
"现在念咒语!"许小萌(许乐天身体)闭上眼睛,"草莓草莓,快快显灵!"
杨美琳的嘴角抽了抽:"你们俩......"
话音未落,浴室的灯泡突然爆闪。许乐天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草莓酱接触点传来,仿佛有人用搅拌机在搅动他的脑浆。当强光散去时,他发现自己正盯着——自己惊恐的脸。
"成、成功了?"许小萌(回到自己身体)摸了摸脸颊。
许乐天(回到自己身体)的第一反应是检查发际线。确认一切归位后,他长舒一口气,然后被满头的草莓酱呛得首咳嗽。
浴缸外,胖虎正疯狂转跑轮——它的胡须依然保持着荧光粉。没人注意到仓鼠笼里多了一小瓶粉色液体,标签上写着:"灵魂互换药水·仓鼠特供版"。
当晚,许家客厅。
许乐天瘫在沙发上,头上还残留着没洗干净的草莓酱。许小萌正在修改小说结局,许小宝用蜡笔在新作《爸爸变成姐姐的一天》上涂鸦。杨美琳翻看着手机里的黑历史视频,突然开口:
"老许,农家乐老板发消息,问你要不要开个'亲子角色互换体验课'。"
许乐天一个激灵坐起来:"休想!"
"报酬是全年免费草莓酱......"
"......具体什么流程?"
许小萌突然从小说稿里抬头:"父皇,我还有个升级版药水配方......"
"你敢!!"许乐天抄起抱枕防御,却不小心打翻了茶几上的草莓酱罐。红色酱汁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命中刚进门的王阿姨。
寂静。
王阿姨抹了把脸上的草莓酱,假牙"咔嗒"一声掉在地上:"老许啊,阿姨是来问你要不要参加社区'最像父女'比赛......"
许乐天和许小萌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颤。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胖虎的荧光胡须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极了某种不祥的预兆。